还记得上个学期,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AIESEC不如去闯的宣传,我便毅然地决定在这个暑假给自己一个不走寻常路的旅途,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让现在的我如此感激当初冲动的自己。
我申请的项目是在俄罗斯的圣彼得堡,做得是一个名叫Sunshine的教育类项目。之所以选择圣彼得堡,一是这种比较大的城市居住相对安全,二也是圣彼得堡是一个像极了欧洲的城市,也有丰富的旅游资源,像冬宫、各种教堂早已是名声在外。圣彼得堡是俄罗斯的文化中心,是一个艺术天堂,里面有数不清的博物馆、教堂、宫殿和剧院。拿最大的博物馆冬宫来说,它是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藏有众多艺术大师的真迹,我在里面游荡了十个小时,依旧没有看完所有的展馆。相比于俄罗斯的城市,圣彼得堡更加像一个欧洲城市。由于政府的保护,圣彼得堡的市中心没有任何一栋现代建筑,全部保留了十八世纪的古典建筑风格,漫步街头,眼睛总有欣赏不完的各具特色的建筑,能够生活在这样美的城市里,也是一种艺术的滋养。有句话说“圣彼得堡属于俄罗斯,但不属于俄罗斯人”,太多的欧洲艺术在这里交汇,滋养着这座涅瓦河畔的美丽城市,使得她的风格和其他的俄罗斯城市大为迥异。圣彼得堡在过去也曾是沙皇俄国的首都,因此她保留了大量皇帝的行宫,如冬宫、叶卡捷琳娜宫和彼得霍夫夏宫等等,走入这些宫殿,你会为沙皇的奢侈生活而震惊,但更加会为这种造型繁复的巴洛克、洛可可的艺术风格所震撼。我在圣彼得堡居住了一个多月,她从来没有丧失过给我惊喜的能力。
而关于我的项目Sunshine,目标是加入当地的camp,和当地小朋友共同生活,并且自己设计项目去传播中国文化、普及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并且提高小朋友的领导力。当然这只是出发前的理想目标,而实际运营起来则有太多太多不可控的偏离因素。比如第一个没想到的是语言真的完全不通,小镇里的孩子根本没有重视过学英语也没有能用英语的机会,于是每天都靠着你画我猜艰难地存活,第二个没想到的是分给我的第二个营地里的孩子是在太小了,向幼儿园小朋友传播领导力是个什么概念?反正我也不是没有努力过,Google了挺多资料后终于放弃了这个尝试。虽说现实并不如理想那么丰满,但在旅程中能跳出限制的条条框框去发掘新的意外,也是不错的惊喜。于是我的工作实际变成了,在第一个camp里,我带领的是十几岁的孩子,早上参与进小朋友的户外团队游戏、中午和其他的义工伙伴给五六岁的小朋友上非常非常基础的英语课,下午继续参与进camp设计好的户外运动,并且在free time可以自由安排文化展示活动或者就是单纯地和小朋友打打闹闹或聊聊天,晚饭后就去看他们的文艺演出,然后在小朋友们都休息后我们几个志愿者在宿舍里聊到深夜。在第二个camp里,我每天坐城轨往返于圣彼得堡和城外的一个风景如画的小镇巴普洛夫斯克(其实是个富人区),在那里我的任务就是做中文课的助教、设计文化展示项目以及单纯地陪那些五六岁的小屁孩们在花园里跑来跑去。说实话在做这个项目之前我是挺不喜欢年幼无知又调皮捣蛋的小孩的,但在那里却完全改变了我的看法。就像那句歌词所说的,“谢谢你不然纯真是什么我早已经遗忘”,他们是世界上最纯真的天使,也只有他们能够用那种最单纯的没有沾染世俗的心灵去爱世上的一切。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善恶好坏,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智去考虑复杂的事情,他们所代表的,大概就是人类最本真的模样吧。
做AIESEC项目,还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地方就是和当地分会以及和各国义工打交道的过程了。选一个靠谱的项目方非常重要,否则就会像我一样有着拖着旅行箱满城市跑,前前后后换了8个住宿地方的经历。可能是SYSU分会的项目质量太高,仅代表AIESEC在全球的最高水平,导致我在去之前抱着太高的心理期望以至于有了现实的落差,但事后想想,我参加的E&G分会除了有重要事情联系不上人、活动开始前一分钟才通知你、本来说好的负责接机住宿统统没有安排好之外,其他地方倒也不像其他志愿者说的那样辣鸡。还有与来自全世界的义工打交道的经历也是非常宝贵的,世界这么大,什么奇怪的习俗都有,这真的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文化包容能力,包括要习惯某些国家志愿者总是迟到一两个小时的行为以及某些宗教的信仰者总是尝试着拉你入教的行为。
海外志愿者生活与普通的背包旅行相比较,不同的不仅仅是多了一段有意义的志愿工作,更加珍贵的是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深度体验当地人的生活。当你对一座城市熟悉到记住了它大部分地铁站名,不需要看地图就能熟悉地换乘去往城市各处的时候,这座城市对你而言就已经不再是旅途中的过客而已,而是有一种更加温暖的如家般的归属感。当你有时间去推开那些古老建筑里沉重的木门,去聆听它背后的故事的时候,你能发掘的,就不再仅仅是它试图展示给远道而来的游客的一面,而是它在历史中沉淀下的喜怒哀乐。有人和我说不要试图给一个民族贴标签,但以我的观察,热情、礼貌、讲秩序确实是居住在圣彼得堡的俄罗斯人的共性。虽说传闻中的俄罗斯人洁癖严重和做事彪悍不拘小节大体上是真的,我也试图习惯并去融入他们战斗民族彪悍的日常,但圣彼得堡这座城市,也确是俄罗斯的一股清流。在街上到处可以见到的油画作品、质量上乘的街头演出和丰富的戏剧文化,则是我给圣彼得堡贴上艺术气息这一标签的三大原因。
虽然旅程是结束了,但记忆却会伴我一生。深夜的时候,我会常常想起孩子们纯真的脸,旅途中相遇的人儿和分别时紧紧的拥抱。祝他们的未来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