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读《柜中骷髅》

《柜中骷髅》是姚鄂梅《家庭生活》书中的一个中篇小说,写的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故事,女人不是小三,男人不是嫖客,而是妻子为丈夫物色单身女子,这种荒谬怪诞的丑事简直匪夷所思,它是怎么发生的呢?

魏妤青34岁了,谈了几任男友都没有结果,住集体宿舍真觉得乏味,单位工会组织书法比赛,她的书品获奖了,工会同事程姐尊她为青年书法家,一天三次做工作,把她请到家里辅导儿子冯一心练书法,她答应了。

小魏没有当过老师,充其量只能当冯一心的陪伴,程姐总是热情地要留她吃饭。程姐的老公冯医生,端正沉稳,是中心医院的冯副院长,几次用汽车送她回宿舍,并带她夜游听音乐,在音乐的暧昧的气氛中,她沉迷了,心甘情愿听从他的安排,在峡口一个闭塞而安全的无名小弄堂里,租了一间只有六张篾席大的过道小屋,随时恭候他的到来。

小魏爱上了冯医生,虽然是学生的家长,是同事的老公,她依然相信冯医生也爱她,幻想着就这样不要名分,在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生活下去。可是忽然有一天冯一心说喜欢她,从此冯医生中断了和她的关系。小魏虽然遗憾惆怅痛苦失落,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然后勿勿和一个爱她的男子结婚。

故事讲到这里,不过是一个男子出轨寂寞女子,虽然不道德,也已是见怪不怪了。据说社会上有钱有势的男人,一半以上有出轨行为,妻子要么睁只眼闭只眼,只当看不见,要么吵吵闹闹拿钱走人。现在离婚率越来越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轨,男人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离婚,离婚的成本太高了,名声、金钱、事业三大损失。不仅如此,离婚后再婚,不久还会生厌,还会出轨,冯医生的母亲曾失望地告诉过他,不管跟谁结婚,到头来都是一样的。

冯医生不会离婚,小魏从一开始就知道,明知道没有未来,她依然投入地去爱,这事怨不得别人,要怨也只能怨自己,是她感情生活空虚,经不住男人的诱惑。

故事很巧妙地转折了,小魏的老公是理疗师,和冯医生在一家医院工作,不仅认识冯医生夫妻,还知道冯夫人因为生病动了手术,成了一个没有子宫、卵巢、月经的女人。有天小魏怀念和冯医生夜游听音乐的浪漫时光,逼着老公开车带她夜游,路上看到了冯医生带了另一个年轻女子亲密地夜游。至此,她把一切联系了起来,恍然大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过是被程姐物色去供冯医生满足性欲的工具。到底意难平,她拍照寄给年轻女子的男朋友,冯副院长被人举报受贿,判刑五年。

小说主人公看起来是小魏,小魏的轻信,受骗,报复,实际上讲的是程姐,一个传统思想毒害至深的女人,整天穿着不合时宜的旗袍就是象征,像一个感叹号,活得没有自我。老公升职后,她发现他越来越不着家,焦虑,担心至生病,直至没有女人的器管,空有女人的性别,她的身体就像她的婚姻,只剩空壳,但她还是死死抓住不放,宁愿委屈自己,也要保住这个婚姻,最后是害了老公,伤了儿子,家还是保不住。

现代社会的女人,经济独立很容易,法律保障男女同工同酬,程姐有份不错的工作,完全可以养活自己,人格独立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程姐面对婚姻危机,不是理直气壮地提出自己的主张,给丈夫划出红线,而是一步步向后退,从默默忍受,到主动拉皮条,她活成了旧时代三妻四妾中贤妻的标准,把男人捧上天,把自己贬下地,这种扭曲的人格只能害人害己。

小说的一大特色是风的描写,风是情绪起伏的体现,是酸甜苦辣的象征。风吹不进小魏的家表示紧闭的偷情屋,风中的感叹号表求程姐一袭旗袍抵抗现代风的形象,滨江公园长风浩荡,表示小魏开始和理疗师恋爱,暴风雨表示小魏和冯医生的关系达到情绪的高潮,风停的日子表示小魏终于走出小屋结婚了,柳絮和风表示小魏过上了幸福生活。

“风是极具沾染性的东西,它路过加油站,就是汽油风,路过超市,就是柴米油盐风,路过饭馆,就是酒肉风,路过医院,就是来苏水风,路过学校,就沾满一身的尖叫和奔跑……只有路过生活小区时,风的味道最复杂,五味杂陈,百味难辨。”

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败露的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把委屈当成爱的奉献,不要把无情当相濡以沫,任何不敢放在阳光下的感情都将是霉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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