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图是成都文庙公园里,去过两次,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吊嗓的阿姨、练武的大爷......画面传递出的这份安静绝不是常见的。黑色棉麻长袍,藏蓝的布鞋,背手持着雪白的剧本,仰头对那绿树红墙,长腿瘦腰自顾自地走着,那姿态,是极寂寞的风景。今天看见这图,盯着她愣了好久,也许正像雪小禅说的,那格格不入是人间最美的风景。
“我十三岁就觉得世界孤单了,自己老了......”好在有了文字,我把它们一针针缝在岁月的衣衫上,如垂手明玉一般的纽扣,带着欣喜和茫然。
这话是雪小禅说的,一字未改,说到心坎上了。
今天遇见这图这文,想写她,记下假期那次说不清因果的遇见。
也许是一次有预谋的偶遇。因为只有熟悉,才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到。
有人说火丁冷,不热络,喜欢陌生,喜欢隔阂,喜欢人与人之间的淡泊相处。
有人说她和她很像。
她不会随大流,甘愿做那格格不入的小众。
她坚守着她在意的东西,她活出了自己,多了一种极致的情调。
她说自己不善与人交际,我说那一天我触碰到了一颗未曾遇见过的最真诚真挚的,渴望交流的心。
很意外,第二次见她竟是一个人在成都机场。
人群里一眼看见瘦高的熟悉身影,以为是前一天和朋友聊天到才五点睡所出现的幻觉,再看时,她搭着经纪人的肩笑得屈了身,忽然间脑子就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只剩下一双慌乱的眼睛无焦状态盯着她走来的方向。回过神来已经只有一步之遥,四目相对更露了怯,半捂着嘴,弱弱地叫了一声刘老师,心跳到嗓子眼。
“你好。”她停下步子笑了。那一刻真觉得“摇漾春如线”哪里是形容暖春,分明是一颗动了的心,千丝万缕理不清,静不下。
“你是来旅游的吗?”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一个声音,是她的。带着丝绸般的软,带着热带水果的香甜,带着山泉流过的声音......
“嗯,刚送了朋友。”看着她愣了一下,让开了路。
“哦,是来送朋友的。”她点点头,上前一步走到我身边,示意一起走。
“嗯,她回珠海了。”也不知道补这一句的意义何在,只是觉得她说了话不接不太好。
大概只有对她,才会紧张得一直低头看路,却还时常和她推着的箱子撞在一起,惹得她说了两次“对不起”。而每一次听她说对不起都会越发觉得头皮发紧、不知所措,接着用不知道多小的声音重复着“没事没事...”
一路基本都是她们问我回答。
“一会儿去哪?”
“去都江堰。”
“这面到都江堰挺远的啊。”经纪人姐姐搭着话。
“哦,那面坐车,然后转高铁就好了。”第一次抬起头来,大概指了下车站的方向。
刘老师听了转过头来,“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一要注意安全啊”。真感觉是极其正式地嘱咐。
“嗯嗯。”我应着,在出口处人多,一不小心便和她们错开了,她回过头来看,问她“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停车场吗?”轻轻点了点头。
等再和她并排时,她问道:“去都江堰打算做什么?”
“去找吃的,我来成都就是来觅食的,哈哈哈。”
“这面有什么好吃的?”她转过头来,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建设路有特别多。”我显然是答非所问了,她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建设路。”
“冰粉,蹄膀,爬爬虾,兔头...”在脑海里飞速搜索着,她在一旁听得特别认真。走过了一条车道,她竟然认认真真的逐个重复,问是不是这些。还记得经纪人姐姐说“你就是听不得这些。”她那开心又娇羞的笑。
过完马路,出了遮雨棚,她四下看了看,叹道“这面的天气真好”。
“最近成都天气好,不冷不热的。”我答着,这样的天你拍戏没那么辛苦被咽了回去。心里默默地说是啊,风含情水含笑,因为你在身边啊。
停车场挺空旷的,人少了,经纪人姐姐走在前面联系车,走在她身边放松了许多。偷偷看了一眼她的侧颜,标志性的高挺的鼻梁,素颜的状态很不错,一瞬间觉得放下心来。快齐肩的短发,有点懒卷,散成了波波头的款式,桃红色的耳串若隐若现。素颜,穿着蓝底白袖的运动夹克、宽松的收脚裤,裸露的脚踝下是一双黑面板鞋,背着一个鼓鼓的黑色皮背包,大步流星的样子全然就是邻家的姐姐。
这一眼啊,真是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绚丽成花,是牡丹,开在游园惊梦的院子里,惊了自己,惊了梦。心下又乱了方寸,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真没想到会在机场碰见你。”她看着我,急忙把眼神躲开,看着前方补到“之前听说剧组在都江堰还说那么大怎么可能碰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现在包里还有个画册,前两天还和我妈说画完这本画册估计都见不到人,没想到就见着了。”大概意思是这样,当时的语病估计更多吧,说完自己傻笑着,可她却笑着点头。她真是极其认真的一个人,会认真听你讲的每一句话,认真地接话、找话题。提起第一次见她是在《因为遇见你》的新闻发布会,她显然已经不记得了,可是能感觉到她在认真的回忆。
后来说她在澳大利亚的时候我在巴厘岛做志愿者,本来是想吐槽没看到直播的结果逻辑没恢复突然断了句,后半句还没说她便复述到“当志愿者。”
“嗯。”
“很棒!要做些什么?”她转过头来。
“教小朋友英语。当地人英语不太好。”
“哦,那很好啊。”能看到她眼里的赞许,真的觉得要更努力。
她会很开心知道我们也在做有意义的事,就像告诉她说,因为她学了好多技能时她特别开心地说“这样真好,我真的特别欣慰,很开心。”
同她一起找到车,看她上车,隔着贴了遮阳膜的车窗她那样的模糊,可是能看见她们一直在笑着挥手再见。她们车驶过身边的一瞬间,我急忙往反方向跑开,落荒而逃大概是最贴切的词。
因为她挥手那一瞬间我想起了那次发布会,她出来上车的时候没有跟她,和小伙伴站得有点远,车开过来她看见我们立刻又挥手再见。那天她多累我还记得。虽然机场这一路她在笑,氛围不错但会问自己,这样相逢是否有打扰到她。跑开的时候,想千万不要再在剧组拍摄时碰到,没什么事找就别去打扰她工作了。好在真的都避开了,能安安静静地看下老厂区,看看惠生堂,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六六说:“喜欢一个人,不以占有和交往为目的,包括占有他的时间。不给自己喜欢的人增加负担,这是我喜欢的原则。”真的不能更认可了。
隔着车窗,最后一句话是“有缘再见。”真的还要再见吗?
也许当她需要应援的时候,还是傻傻地奔过去,只为看她一眼,只为在她面前展颜一笑。
至于她是否会留意,是否会记得,都不重要了。
喜欢她呀,就是欢喜着自己的欢喜;因她绽放的花朵呀,自己看到就足够了......
一辈子能认真聊上几句的人不多,自己在意的人的眼里能有那么一刻只有自己真的是一件很难得的幸福事。 最饱满最干净的爱是不夹杂任何条件的,爱就是爱,爱上这个人坚定的眼神,爱上她的认真,爱上她追求完美、一丝不苟,爱上爱上她的自己......因为遇见她,多了更多想做的事,有了更多的目标,结交了更多的朋友。当我发现做了每一件想做的事,去了每一个想去的地方,一点点成为更好的自己的过程中没有打扰到在意的她时,我真的很快乐。
只是有一句话没对她说,怕说着说着会红了眼眶。
“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好的。”
相信她会的。相信有缘再见时会是更好的我们。
她远远走来,长衫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