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年到了一定的季节,哥哥们都会到山上野地里寻些野味回家,到了午饭时间,桌上就会多出一然美味。
我们那里,哥哥会找一个煤油灯,绑上一根长的竹竿;再到镇上买两包纳鞋底的大针,把这些针并排在一起,再用一个小竹竿,从中间劈开,绑在里面,再用一根长竹竿绑起来,最后还要有一个木桶或者是鱼篓,这样就可以晚上出去 照泥鳅 了。
有天晚上,晚饭后,哥哥就叫我:五妹,跟我一起出去照泥鳅,去不去?我说:那我不下水田里,只在田埂上,行不行?哥说:本来就是让你在田埂上的,你下到水田里,走不快不说,还会把泥鳅都吓跑了。我才说:好吧,我们走。
家门前就是一冲的水田,我们就从家门口开始了。我提着小木桶走在很窄的田埂上,哥哥卷起裤脚,下到水田里,那个水都淹到哥哥的膝盖上面了,淤泥也在膝盖下一点。哥哥把煤油灯支到离身体不远的地方,看水面下有没有睡着了的泥鳅。泥鳅在夜晚就一动不动的,如果看到有泥鳅睡在水里,哥哥就用那个带针的竹竿对准它,透过水面,使劲地戳下去,当下会水花四溅,那根带针的竹竿露出水面时,上面会有一个拼命挣扎的泥鳅。这时我就把小木桶放定在田埂上,哥哥把带有泥鳅的竹竿伸到田埂上的木桶里,挨着木桶使劲拍,泥鳅就掉到木桶里了。每次看到哥哥抓住了泥鳅,我都很激动,几乎是跳这脚,高声叫:哥,快把泥鳅拿过来,快点!快点!哥哥就有点生气地说:你小声点!把别的泥鳅吓跑了!马上给你!不知不觉我走了很多田埂了,哥哥也一块田一块田地走,可能收获却不大。我们走到了一房子旁边,在那家门口有个小女孩挥着手叫我:五姐,你和你哥照泥鳅啊!有多少了?(这个小女孩是远房的一个表妹,我们一起长大,亲蜜得很的)我放下木桶,理了理头发说:妹妹,和我们一起去吧,晚点回来。妹妹摆摆手说:不去了,我妈都叫我睡了。我明天找你玩。我说:好吧,明天等你哟。
我和哥继续往前走,仍然没有许多的泥鳅,走得啊欠连连,就和哥哥说:哥,我们回去吧,好累呀。哥哥说:才这么点,都不够一盘菜的。叫你们小女孩出来就是麻烦,走吧!回家!明天不叫你来了。我和哥哥回到家,妈妈都睡下了,叫自己洗洗,自己爬上床睡。
第二天,中午的饭桌上,只有一小盘油炸的泥鳅。妈妈夹了一个泥鳅给我说;五儿,你多吃点,昨晚上那么晚回来;妈妈又夹了个泥鳅在三哥碗里说:三儿,你也吃,今晚上不要去了,晚上还是很冷的。这么点泥鳅儿,不给你们做熟又可惜了,做又挺麻烦的。
现在很怀念从前的时光,只是物是人非,以前的老房子和那一块块的水田,现在已经成了一排排的厂房,妈妈也不在了,现在和哥哥也离着千里,难得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