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老人最热闹的清梦!
时间回到2008年一月,中国南方遇到五十年来特大冰灾,湖南成为重灾区,正如伟人的词一样: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三湘大地是南北交通要道,海陆空同时瘫痪。
两块五的城际巴士,因为没有防滑链停运了,
出租车不再打表,涨价到一百块一位;
两毛五一根的蜡烛,五块钱都买不到一盏烛;
高速路上,数十万人在冰天雪地里动弹不得,
沿途农民叫卖鸡蛋10块一个,泡面50一份。
广州车站十数万人滞留,场面一度失控,武警拿着喇叭大喊“生命重要,还是回家重要?”
无数沧桑浑浊的声音怒吼“死也要回家!”
那一年,我提着一个桶,里面装满带回家的书,走一路,溜一路,电线上包裹着冰晶,压断了电线杆。那一年,春节很热闹,全村为了通电,一起去供电局抬电线杆,拉回村里,自己种。
每年从买票开始,这就是一场谁都不愿缺席的归途。
十一年后的今天,又是一次回家过年。
谁都不想有什么错过,提前三四小时进站的人太多,
上车后的众生相,都是回家的可爱样。
上车后的情侣,就着一条薄围巾睡了;
归家的人,坐下就告诉父母预计几点到家;
新生的孩子还不适应这迁徙的浪潮,
谁的劝都不听,在车上扯着嗓子哭喊;
老父亲带给孩子的玩具太多,放不上行李架;
数不清的礼物都藏在行李箱中,等着打开的那一刻。
儿时那味道,其实早就做不出了,我们记住的味道,是时间赋予过去的。现在,频频往返,总是徒劳。
和2010年上映的《人在囧途》一样,回家过年就是一场「博弈」。
尽管春运年年如此,每当有人唱起: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亲人从来不会嫌我烦;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家里总有年夜饭。
听到这样的声音,再多的顾虑也都能放下。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今天的「远游」是很多人的回家过年。
带着东拼西凑的两天,加七天法定假,揣在兜里就上路。腊月二十八到家,都说这个时候回,是来吃现成(已经做好)的。
初一拜年,初二的人已经开始出远门了。多年没见的人,见一面算多,剩下的,也是去这,去那,车票时间一到,匆匆出门。
今年比往年在家时间更短,短到过年买的饮料,一瓶都没喝完,就又出门了。
有人说:年就这样过了,还没好好感受这冷雨颤抖的气候,又走进另一个没有冬天的城市。
千年的儒家文化,剥离封建统治者赋予的糟粕,其精华可能就是:如候鸟般,顾盼家的温暖。
来不及的有很多,送行点燃的鞭炮声,盖过了叮嘱,母亲急急跟着走了两步;摇不下的车窗,只来得及挥挥手,一转弯,家,就看不见了,年,也就过完了。
准备这么久的年,根本吃不完,挑了些好的带走。
过年走后的场景,也常幻想:
看着孩子出门,他们应该还要驻足很久,放下挥着的手,低头往回走,落寞,谁都没看见;
那些菜他们应该要吃很久,搞完卫生,床上的被子又要收到柜子里吧;
南方的冬天一个人烤火会冷吗?有人路过“进屋坐坐”是他们接下来常说的吗?
等到下一个年,几缕看不见的白发被染黑,
等到下一个年,那舒展不开的皱纹,又藏在了盼你归家的笑容里。
分不清:
过年,是我们扰了他们的清梦,
还是我们梦见了几天,变老的他们。
不可避免,过年,就是很多人的一次远游!
心水痕 微信公众號:xinshuihen
阿呆——我想把文字变成蚊子
离开我也还有生命力
我的气味指引所有饱食我血液的它们
即使路过天堂,也还尊我为王
作者/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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