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说》是我最喜欢的综艺节目,我会每期不落认认真真从头看到尾,可能大部分观点我会淡忘,但看完4月28日最新一期的奇葩说,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用马东的话来说,这次讨论的是个真话题。它切入到当今备受关注的社会问题--养老。所以,当父母提出住养老院,你支持吗?
关于养老,中国五千年来丰厚的历史文化积淀无不告诉我们,“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这些话教育我们要孝敬长辈。亚圣孟子更告诉我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意思是在赡养孝敬自己的长辈时,不应忘记其他与自己没有亲缘关系的老人。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已提出不光赡养自己的血亲,更要照顾其他老人,现代人竟要答应把自己的父母送到养老院,这是不是大逆不道呢?
更出人意料的是现场100位观众的投票结果:74:26。有74%的人同意送父母去养老院。包括主持人、各路奇葩,乃至观看网络直播的观众,都大跌眼镜:这是怎么了?世风日下到如此地步吗?还是现实困境逼迫大家做不得已的选择?
我们先把眼光投向外部世界。据报道,中国社会将面临史无前例的老龄化危机,未富先老,到2030年,约1.5人要赡养一位老人。当今社会主力的70/80/90后们,一对夫妻要赡养四位老人,抚养一至两个孩子,在经济下行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的今天,要努力挣钱,才能保证自己的生活标准不下降。如果老人身体不好,需要24小时的照顾,你是真的能辞去工作专心养老吗?如果不能,你也得付钱请护工吧?另外,老年人生病所需的价格不菲的医疗费怎么破?
当下,养老,跟每个人息息相关。养老的问题,更是悬在每个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有人说,也许有钱就不用为养老问题发愁了。那自己当老板,手下节目奇葩说冠名费已上亿元级别的马东,有钱吧?但他在节目里也坦承,母亲会在电视购物上屡掷千金,虽然他一看便知有些东西名不副实,但他不敢说。父亲去世十多年,自己工作繁忙,一周才能和母亲吃一顿饭,百无聊赖下,母亲只好在电视购物上疏解孤独。刘楠,某母婴网站CEO,相信她的经济实力能让父母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但她的父亲,豪掷数万买来一堆没有正规标识的保健品,只是因为销售经常叫他爸爸。对销售愤怒之余她才想到自己忙到好久都没喊爸爸了……睿智如康永,强悍如薇薇,温和如何炅,爽朗如宋佳,以他们的能力,应该不用担心经济问题,但面对这个直扎内心让人挣扎的话题,也情动落泪,也许他们也有未能照顾好父母的时候。所以,赡养老人,钱能解决问题吗?不能吧。对老人内心的关注,经常性的看望和陪伴,恐怕才是老人真正的需求。
有一年春晚,常回家看看这首歌甫一推出便红遍大江南北,它可谓唱出了广大空巢老人的心声。在国内经济发展不均衡、城乡二元化体制的背景下,大多数人背井离乡,来到经济相对发达的城市成家立业,等到稳定了,这群人会想把父母接到身边。故土难离,叶落归根,老年人很难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重新去适应新的地方。他们更多地是为了帮忙照顾下下一代而不得已的妥协。这还是在外面混得好的,有些自己都有些窘迫,何谈把父母接到身边照顾的想法?再有,抛开这些空间因素,你没离开父母,就在家乡所在的城市工作,你有妻儿,年轻人更渴望独立的生活空间,父母和你的生活节奏不合拍,父母有自己的社交圈不愿离开等原因,是不是有多数人还是和父母分开住?最后,不论你是身处外地还是本乡,当父母年迈需要人贴心照顾,而你平衡不了与工作的冲突,怎么办?
所以,奇葩说提出了这个问题,以相当巧妙的角度:当父母提出要和老伙伴一起去养老院,我该支持吗?话题的关键词是父母提出,老伙伴一起。这样一说,就大大减轻了人的心理负担。你看,是父母主动提出的,还是跟老伙伴一起。我既不用承担别人骂我白眼狼的后果,也不用担心父母孤单没人陪伴,同时在匿名投票,互联网运营的情况下,100位观众评审才敢于吐出真话,做出答应送父母去养老院的决定。
这样的结果乍一看出人意料无情冷漠,但纵观国情社情家情,也反射了绝大部分人的无奈心声。看了这期节目,我在想,也许到了现代社会,人们不必苛责答应父母去养老院的人,就是不孝子和白眼狼;年轻人不要带着“养儿防老”的观念,而将自己的亲情关系绑架;老年人要培养自己的兴趣,经营好晚年生活;也许适当结合西方发达的养老体系,不失为国内沉重养老压力的一条出路。我们要多给年轻人一点点包容和理解,给老年人一点点关怀和陪伴,也许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