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孤竹逸等人离开。上官风正身边的一个老护卫问道,“家主,现在怎么办?”
“老高,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反而问他。本来就不再年轻的脸,此时更是平添了一丝愁绪。想来自己的问话,他是没有听见。只兀自道,“若芙想不到……”
“家主。”老高打断他,“大小姐是龙昼的女儿,您,您不会真要杀了她吧?”
上官风正望向他,“你认为我会吗?”
“放在平时,照您的脾气,您会。但是,我太知道你们爷孙的感情了……”老高说着说着,眼里就泛起了泪花,“您怎么会忍心呢。”
“我不管她是不是魔头的女儿,我只知道,她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她是我孙女。可……可魔头现在要把她要回去……”
“我们不给不就行了。”
“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话是从不远处传来的。紧接着一群人走近,当先一位是索溪峪黄龙宫宫主第五侯,江湖人称碧海飞金镜。
但见他瘦长的脸,两眉很英气,只是眉目间隐有一股戾气。鼻如鹰钩,唇红口方。头发用簪子簪了一部分在头顶,其余散披身后。身材高瘦,衣衫考究,腰间丝绦配着狼牙玉,一身贵气。
上官家大小姐竟是……当年那秃驴……第五侯瞳孔微缩,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随即他又道,“上官家主,孙女是你的,不想给他能耐你何?”他声音浑厚有力。
“第五宫主。”上官风正眼神沉静,“到时恐怕对各派都会不利。”
“笑话。”第五侯自负道,“难道我们黄龙宫、五雷山、普光禅寺、龙凤庵、鹞鹰堡还有你们上官家都是酒囊饭袋吗?且不论我们人多势众,就凭六大门派同气连枝这股劲儿,岂是他孤竹逸轻易能犯的。”
“家主,第五宫主说的对。”老高道。
“趁现在各门派都往这里赶,我们即刻追上去,杀他个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待到其他派的人从四面八方聚来,共讨此贼。他孤竹逸不死也够喝一壶的了。”第五侯信誓旦旦地道。
“第五宫主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上官风正道,“孤竹逸武功太高,恐怕我们还没撑到各门派……”
“上官家主,”还不等上官风正说完,他便截断话头,“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黄龙宫可不会错失良机。你若还想保住孙女,想好后便跟来吧。告辞。”说罢,还真走了。
“家主,怎么办?”
“跟上!只有黄龙宫,力量太单薄了。”
于是,上官家众人追下黄龙宫等人。
行走间,孤竹逸忽然停住。
“教主,有什么事吗?”云涛问。
“后面有追兵。”
冬雪气急败坏的道,“上官风正这个老匹夫,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就想返回去。
“冬雪,你急什么?”孤竹逸不疾不徐的道,“他们要追来,我们候着便是。”说着大袖一甩,闭目运气。可立即就发觉哪里不对,直直单膝跪下去。
“教主,您怎么了?”云涛、冬雪见状,惊问。
“似乎忽然之间气劲被封,中毒?”脑子里千回百转,想到了临行前喝下的那一碗茶。
“中毒?”云涛、冬雪面色大变,“教主怎么会中毒呢?”
孤竹逸眸子里跳跃着冷冽的怒意,“花莲灿,佛见笑。”
“啊?督统大人。”
“他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开始给本座下毒了,只是每次的量很少,让本座无从察觉,这一次却在清茶里加大了量,引发了体内的毒素。花莲灿是想让本座死在外面。”
“好狠毒的用心。”冬雪咬牙道。
“没想到他一向深得教主信任,还会有不臣之心。教主打算怎么做?”云涛肃色道。
“当务之急,本座要尽快把毒逼出来。云涛、冬雪听令。”
“属下听令。”
“冬雪换上本座的衣服,扮成本座。云涛迅速掩藏,待其一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得令。”
“我花开后百花杀,山上无山我独尊。”孤竹逸的声音在青山绿水间传开,身影逸去。
须臾,第五侯、上官风正等人至。
只见“孤竹逸”白玉面具覆面,头戴冕冠,一袭玄袍,手底下人呈扇状护着她。
第五侯手势一压,两派之人立刻便将圣教之人包围。
第五侯扬言道:“孤竹逸,这次你插翅难飞。”
“我们从未想过要逃。”掩藏在树间的云涛等人跃下,反而将两派之人包围,“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
“你们……”第五侯面色铁青。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黄龙宫宫主碧海飞金镜第五侯。”随即看向上官风正,“上官家主,我们分开不过片刻,追上来是何意?”
“上官家主,不用与他们废话。”第五侯豪言,“除魔枭,诛妖邪!众人,上——”
一瞬间,双方战在一起。
第五侯甚有胆色,凛眉独挑“孤竹逸”,上官风正则对上了云涛。
另一边,身中剧毒的孤竹逸林中疾走。但见迎面行来一队人,身穿圣教服饰。黑色盔甲外面罩黑色披风,腰间跨刀或佩剑,足踏黑色高腰靴,武装严实的每个人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同是长干人,生小不相识。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她的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冷澈。
这一队人互相看了看,很明显不认得她。
只见眼前人,玉冠束发,长相俊美。着一袭青衫,如竹一般清俊挺拔,气质华贵不凡。
虽然不知他是谁,但既知教中切口,又有此气度的人,想来是教中高层。于是领头一个恭敬回道,“大人,我们是虎翼军中的。”
“花莲灿的虎翼军?”她瞳孔微缩,随即冷喝,“大胆,没有教令就敢私自离开,是想掉脑袋吗?”
这队人惶恐,“大人,是督统大人召我们回来的。”
这厢,孤竹逸胸腺间又一阵翻腾,捂住心口,一口黑血喷薄而出。
“大哥,你发现了吗?他刚才直唤督统大人的名讳。”其中一个人道。
“对啊!在教中督统大人地位、武功仅次教主,敢直呼他名字的……”
想到这一层,他们直直盯向勉力站着的孤竹逸。
“难道他是教主?”
“怎么办?”
“督统大人密信中说的分明,教主死于六大门派之手,圣教不能一日无主,故其……”
“督统大人这是想篡位。”
“我又何尝不知,但我们一向都听督统大人的命令不是吗?”
“你想怎么做?”
他望向孤竹逸,“教主不行了。倒戈于他也落不得好,不如……还能立上一功。”
“我们听你的。”
“对,听你的。”
这队人一步一步,一步步逼近孤竹逸。
正在危急之际,一位白衣侠客撞进她的视野,一剑轻划,众人皆倒飞了出去。再一击,个个殒命倒地。
接着,他向她走来。是个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四、五岁。面若冠玉,双眉如剑,眸似朗星,鼻挺秀峰,唇轻抿着,很英俊。穿一袭白衫,身形颇为潇洒。头发半束,其余披散在背上显得很飘逸,整个人看上去无疑是个为人正派的谦谦君子。
“这位兄台,你没事吧?”他声音清亮和畅,她听来无比的好听。
她又呕出了一口黑血,身子要不是他出手扶着,恐怕就要倒下去了。
“你怎么样?”
“我中毒了。”
他为她把了把脉,“这毒性十分霸道阴毒,想来又是魔教所为,可惜我出来匆忙,未带什么解毒的药。”
“无妨,我可以运功将它逼出。但需要你帮我护法。”
“没问题,交给我吧。”
孤竹逸遂席地而坐,运功祛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