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罗圈五

晨曦,西太洋的水面托起了一层乳薄薄的乳白色的雾。

西太里自从去年搞了分产到户之后,这里的劳动积极性,大大地提高了不少。天刚朦朦亮,就有不少的人在自家的承包田里,开始辛勤的劳作了。虽然白天的气温很高,但是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经过大自然一夜的调节,气温一时感觉较为舒适。大家一个卯足了劲,干着手中的活。

太阳睡醒了,渐渐升高了。弓着腰埋头在水稻里拔杂草、除虫、松土的人们,背上被太阳烤的火烫,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年龄长一点老甲鱼年根,挺起腰杆,松了一下筋骨,满头的大汗,加上是低着头干活,他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已是蓬乱一片了。他想用手去捋一捋,但是当手伸到了半空后,又像是触了电似地马上宿了回来,他突然想到手上都是泥浆呢。腰背痛的,他就向前迈出了几步,在一条丰收沟里将就地洗了一下手,朝裤子的两边一擦后,在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噙在嘴唇上,忙着找起打火机来了,他在上下找了一遍后,突然想起刚才出门时放在了八仙桌上,忘了带上了。他看了一下四周忙着干活的人,喊道:“天好热啊!挺累人的,该吸根烟休息一下了!”

他边说边走,朝着田头两几棵根深叶茂的枇杷树下走去。

众人被他这么一说,有的确实感到有些累了,有的可能一时烟瘾也上来,于是大家也就紧跟着他而去了。

等大家走到时,他已一屁股坐在了其中一棵主干斜跨着的枇杷树主干上了。他摸出了“茶花》烟,对来者说道:“泥糊大、田大王、暗角落,来吃根烟再说吧。”

大家接过了烟,泥糊大模出打火机,打了几点没点着。于是看了一下里的气,用手甩了几下,准备再点时,暗角落抢先给点了。嘴里念念有词:“这没有的东西,你还要它干嘛,早就好丢丢掉了!”

泥糊途白了他一眼,有些嗔恨地说道:“就算你厉害……”

暗角落“吱”地吸上了一口烟,烟雾从嘴鼻中齐头并进而出,在一头的烟雾缭绕下,“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大家在老甲鱼年根周边的地上坐了下去。

“哎,这做田庄也真是苦啊!一天到晚在大阳底下干着,到头来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收成哦!”田角落一声叹息后,伸手用拳头敲打起了自己的背,接着又说道:“这该死的腰痛又发了,在田头站的时间长了……”说话间他又站起来扭动了几下腰,就在扭腰间,几只麻雀在他头顶的树上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地跳动着,他拿起一块泥巴,猛然朝鸟们击了过去,说道:“到头要收了,也不知还要被你们吃掉多少!”

正当田角落这番折腾着的时候,泥糊大看看手中的烟已吸得快烧着手指了,于是掏出了一包“红双喜”烟,向大家递了一圈,最后自己拿了一根正往燃着的烟屁股上接了上去后,又“吱吱吱”吸了起来。随着一阵的升起,他突然感慨地说:“哎,这烟日后可能也吸不了了!孩子要上学了,要交学费,要买学习用品什么的,得省下点钱了。”

一说起儿子上学的事,大家又开始议论开了。

“老甲鱼,你的两个小孩今年也要上学了吧?”田角落朝树桩上靠着的老甲鱼年根问道。老甲鱼年根嘴里吐着烟圈,说道:“是啊,记得我们的小孩都是同一年里生的,今年都要上小学

了?”这时连向来不爱说话,今天一声没响过的田大王,也声音宏亮地说:“是的啊!让他们一年一年地读下去,看看他们能不能把腿从泥潭里拔出来,读出去,到城里混出个名堂来。”

田角落说:“那要看祖坟上的风水了……”

泥糊大一听动了几下浓眉,朝老甲鱼年根说道:“年根,我家的小鬼我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与我一样,都少根筋的,不是读书的料。你家天宝地宝从小聪明过人,都像你,一看就知道是读书的料,将来前程一定会不错啊!”

老甲鱼年根一听,喜行于色,“哈哈”笑了起来,说:“哪里哪里,那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大家附和一句:“是啊,希望他们能够比我们好,风风光光做上城里人。”

“该干活了!不然又得摸夜了……”不知谁这么一说,大家又都站了起来,悻悻然走进了各自的田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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