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住宿生活是从2005年的一个炎炎夏日开始的,那天是父亲扛着我的行李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一个陌生的沈阳。学校不大却很干净别致,蓝蓝地天空下我跟在父亲身旁跑前跑后,就是不爱呆在寝室里。没多久父亲为我忙完了一切,他就要坐车走了,我把他送到学校的客车站,看着他排队,看着他上车,看着载着他的客车远去。朱自清的《背影》历历在目,我一动不动。门庭若市热热闹闹的校园到处是欢声笑语,然而我却感觉不到一丝人气,比太平间还太平间,我知道我该回寝室了,可是我又感觉自己不知道是要去哪里。漫步街头,我拖着自己往寝室拽。
其他七位女生三三两两有坐在一起有站在一起的,渐渐跟她们熟落起来之后我第一个有好感的是后来我们大家评出的寝室长,我们一直都叫她寝室长的,在这个寝室里我第一个牵手的室友也是她,她为人很好,大家有什么忙只要找她准行,雪雪是个好可爱的女生,因为她的名字跟我高中一同学重名所以我没多努力就记得了。我们寝室在四楼,开始时她常常站在窗边发愣,偶尔还时不时地跟咱来一句:“我跳下去得了”,她跟她上铺的琳琳很好,简直形影不离,有时候看到她们走在一起的背影就特温心。乔乔,欣欣和大倩三个美丽的花朵总是腻在一起,她们世界里的故事恐怕我永远都读不懂,那种超时尚超流行的感觉真的很靓丽,十分遥远的靓丽。本来这420寝室里还有一个女生的,只是她第二天就搬走了,进了院内。说到院内其实我和它的关系只一分的距离。就是这一分,致使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活在自卑and自责里。我记得一个人离家在外的第一夜非常非常难熬,我躺在我的上铺,写过一篇日记,那时哪里知道那篇日记竟是我唯一留在上铺的绝唱。第二天我就去了走的那名女生的下铺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太晃了下铺的大倩受不了。呵呵!军训很短暂,也不是很累,只是很热,是那种扔在油锅里烘烤还不放油的炙热。当时我和寝室长常常早早来到训练的场地,踏着绿荫说笑甚至歌唱。十天过后当军训接近结束的时候我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第一个电话,父亲母亲说他们想我了,我说十一就回了。撂下电话,心里好难受,我太不孝了,竟让他们为我打电话。 待心神从自责中抽出来,我发现寝室长正为欣欣整理床铺角,她跟我们说,我们寝室真挺好的,据说别的寝室都分成了帮派,听后,连我们自己都很庆幸。可是,这世界上的事情哪能尤得我们去庆幸,一起住了一个礼拜,忽然得到消息——学校要整顿各各寝室,我们要拆寝。震惊,失落,伤心,顽抗,找老师等等这一套下来折腾半天却是徒劳一片,学校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于是我们没有了420。我,琳琳,雪雪和乔乔分到了422
由此,我们的心路历程走了一点之后又得从新再走一遍。
422原有的人还有三个:
秀秀,人如其名秀气逼人 热情洋溢,搁哪都不乏追求者 记得之前我对她有的一点印象就是军训的时候鸡蛋挑骨头的教官老让她向后转,口令之快她当时没晕算厉害了,她可爱,她精明,她搞笑,有时候搞起她那种笑简直令人哭笑不得,常常不按对方逻辑思维的路线讲话,那架势就好象你在家然后座机响起,一个人在电话那头问你你在哪呢,但她这人真的挺好的,只要我作什么事而身边有她,我就会很依赖她,她不会令人失望的······
娟子,清瘦高佻整洁勤快。每次换件衣裳都要问大家怎么样,例如这个跟那个搭配得好不好啦,途经楼下的大镜子也必是照上几圈,她洗衣服的样子稳重老练,坐在自己的床上,面前凳子上撂一盆水,脚往凳腿上一搭,然后从地上装衣服的盆里往外一件一件的提,放在凳上的盆里,香皂裹进各个角落进行摩擦······
豆豆,一个清新美丽爱热闹更会创造热闹的小女生,做起事来特雷厉风行,从来洗衣服都是一眨眼的工夫,为人聪颖但又不乏泛点糊涂:“东北大学”这四字她也觉得应该简说,只是她会说成“北大”,相信过火车轮胎真的会爆,搞不懂是辽宁大还是沈阳大,内蒙是不是南方的······
搬进422的那天是个傍晚,我最后一个到的,屋里没几人,当我蹲下收拾小柜子的时候随手将一口袋放到临近的床铺上,口袋掉地,刚巧该床铺的主人回来了,那人弯腰拾起我的口袋又从新放回她的床铺,呵呵!这人就是娟子啦,时至今日我仍然铭记于心。对了,雪雪那天也有铭记于心的事,她说,她搬进来的时候,豆豆像是向她讲解般指着其中装满空瓶子的小柜子,说,里面的瓶子要卖钱的。我想这种不着边际的话语搁谁都能丈二和尚,难怪雪雪无法忘怀了。待我全部收拾完毕方才发现:我的上铺是琳琳,邻铺乔乔的下铺是豆豆;我的对铺娟子的上铺是秀秀,挨着她们的是下铺雪雪,寝室七人用不了多久渐渐熟落了。
正式上课了,我压制着只差一分,进了自考的耻辱,赎罪般开始了我的书本生涯,我不缺课,下课也要捧本书,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注在课本中,寝室的事情参与得少之又少。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携手共进的第八人来了!她,略瘦的脸庞一汪清眸楚楚动人,一看就是那种传统大家闺秀的典范,她说她姓苏叫珊珊,并向我伸出了右手,我的手自然也迎上去握了握,可是说实在的当时我有点恍惚:天啊!你玩我是不是,那咋不干脆叫她姓路呢?
珊珊长得很好看,只是她自己一直不这样认为,她总说自己的脸更需要在美容院进修。从河北远道而来的她不久便与内蒙而来的娟子同进同出了。也只有娟子的劝说才管点用,珊珊去美容院的构思才算暂时搁置。喜欢刘德华的珊珊性格大大咧咧,嗓门从来不去顾及什么,讲起〈古惑仔〉头头是道。对身边的人更是关爱有加,跟她在一起其实很舒服,一点也不累的。
我仍然在学习,憋了一肚子的劲头在学习,每次很晚回寝一推门便能看见我床上的那个寝室长,拆寝后我们仍旧续写着缘分,那个时候她把她的许多东西都撂在我们422,可能她在她的寝室里过得并不顺利吧,弄得我床上除了她就是她的物品。我哭笑不得,跟她还发过火,如今想起还挺不好意思的。对了,我们422还给她过过一次生日呢,那天我们原420寝的同仁们暗暗齐钱买了一个大蛋糕,当天晚上,她照例要来422,由欣欣在外面拖住寝室长,屋里,豆豆她们也加入进来,把门一锁,灯一闭,点起蜡烛,排排站队。当门打开的那一刻,我想是个人都会感动的吧,寝室长显然特激动,她和我们每个人拥抱在一起,她泪光盈盈吹灭了大蛋糕上的蜡烛。不知是谁一指头撇下蛋糕的奶油,蹭向另一人,而另一人也不甘示弱······可怜的蛋糕就这样抹开了,在寝的无一幸免,我一直觉得我挺“酌清涟而不窈”的,不想,她们的眼睛特雪亮,也没放过我,有人头发上 有人领子上 有人裤脚上随处可见白花花奶油,于是我们在喊过 笑过 闹过之后,全体又齐刷刷地都跑水房洗衣服and洗头了。
离家在外感冒是常有的事,我有过的两次感冒记忆相当尤新,有一次觉得冷,雪雪就把她的大被给我盖,那被沉啊,梦里自己猛然化身孙猴子,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动也动不得,热汗淋淋。还有一次老咳嗽,大半夜的我知道这样太扰民了,于是使劲憋着,到了后来我发现原来嗓子其实有个筏门,闭上就得咳 不闭就不用咳 只是轻轻一喘,于是我就用喘的来释放,当时我还插着耳机子听Mp3,就看见秀秀突然坐起来,她在看我。雪雪也跑下地到我床前,我奇怪,摘下耳机,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呀,这才发现上面的琳琳和乔乔都在探头瞅我,她们以为我咳得太厉害上不来气了,给大家吓够戗。那一夜 我睡得特别心虚。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把真相告诉过她们,那天夜里大家都在睡觉,我惶惶忽忽地听到有人在念叨我的名字,清醒后才听清原来是豆豆跟乔乔说我打呼噜了,之后豆豆又跟雪雪说我打呼噜了,我知道我吵到她们了,带着歉意当时我就在想明天早上我一定要让她们开心一下,于是第二天她们就听到我讲述的我“做”的梦:我梦到天空下着钞票雨,我在那捧着锅接钱,就听50元对一百元说,说我打呼噜了;然后那50元又对20元说,说我打呼噜了。我在讲述的时候可投入了,还充分显示了我当时特别诧异的心理。她们听到后果然笑了一会儿,尤其豆豆,望着她洋溢着神奇的双眸,我也挺开心的······真相就是这样,如果我不说,她们会知道么?想想我也挺不容易的。
时间一分一秒如流水般在我的左手腕流淌,寝室长不念了,然而太阳依旧傻不拉讥跟跑龙套似的朝阳夕阳来回的变换。
每天清晨,我和琳琳相继起床,紧接着是娟子秀秀,珊珊很贪睡的,总能见到娟子来她床前昂着头捅捅她叫她起床的样子,雪雪和豆豆起来的时间比较晚,乔乔更是对起床随心所欲。通常她们大部分睁眼的第一句都是叫我的名字,然后问“几点了”,对此我曾自豪了好一阵呢!可是后来老这样我就有点扛不住了,于是等回答她们的时候我就变着法的说,例如7点不说7点,而说成5点120分。尤其豆豆,为了这没少跟我吹鼻子瞪眼睛。每次收拾最快的是我,或拿本书看或偷偷的观察她们:秀秀手持她的大镜子抹睫毛的时候总是翘起二郎腿,琳琳坐我床上 扑开化妆包 画的时候小心翼翼,没事时我还像个大傻子似的跟她玩天真,指着其中一彩色小瓶问她:“这是画睫毛的么?”得到的是她温柔地微笑:“这是唇彩!”,娟子,雪雪,豆豆,珊珊呈“一”字在柜子前排开,也是啊!442柜子上的镜子向来很多的,乔乔不固定,轻盈的脚步说不准就落谁身后 照了一下镜子。
早上一起来就要背那些枯燥的题确实是件蛮痛苦的事情,对此我有我的一套作法,只是要建立在她们听觉受虐的基础上:大声的背,而且背着背着就唱一嗓子,什么‘秀秀之歌’啦 什么手里捧着窝窝头啦,唱着唱着 马上又一本正经地转到书上继续背题,听者别说耳朵遭罪就是脑瓜子有时还来不及去刹轧呢。我也知道跟我在一起她们都挺不容易的。呵呵!就好象大家夏天的时候一起打羽毛球,她们一律不喜欢跟我打,为什么?因为我打出去的球没几人能接到,我只顾着自己接球了。可是当她们看我打的时候就特爱笑,那笑声贼拉爽朗了,现在还在我的耳膜里存储着呢。
说到声音就不得不提一提有关422的电话情缘了,人们都说,午夜梦回,而我们却常常午夜“吓”回的,因为老有喜欢半夜鸡叫的无聊人在夜里往422打电话,接起来就撂,不接就给你一直响着。我已经不愿说此人的道德问题了,因为没有意义,就像当初电话一响大家的怨声四起一样,没有意义。然而有意义~~~确切地说是有着负面意义的那件事情我恐怕永远也忘不了啊:一个个深夜,乔乔跟作例行功课似的都要打电话,哭电话,喊电话 或手机或寝室。由此,我们几个更甭想睡,对她,我们是说也说过劝也劝过,只是没用。我想这就是一个人心系一处的时候的明显表现吧,外部力量是难以改变什么的。 她要是打手机还好一点,声音会随着她的远离消逝一点,可如果她用寝室的座机,我们就只有求爷爷告奶奶了,结果有一天,寝室里的座机不好使了,打不了了,为什么?当然因为是做了手脚。
关于娃娃,我们也有我们的故事,秀秀有俩象征对象的大浣熊,看电视时是枕头,夜里没什么事就变成了武器去攻击她下铺的娟子,娟子的米奇大如人类,喜爱之情天天易于言表,跟自己儿子or自己丈夫似的。豆豆特爱护她的小牛,光从名字上就证明得特充分了——“老公”,埋汰了还得先帮它把衣服脱了再洗。大家喜欢拿她“老公”作文章,动不动给它藏起来啦什么的,今天是我明天是你的,看它主人一顿翻腾的样子我们就爽。有一次我把她的牛偷过来,然后叫她,当她亲眼目睹她“老公”和我家兔子Kiss的那一瞬她那种怒不可恶的神情简直可爱极了。对了,我家兔子也有个别致的名字,我起的,叫“关你屁事”,我很喜欢拿它出气的,要知道一个人老是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心里会很憋屈的,于是“关你屁事”就是我的沙包,我摔它,揍她,给她耳光,甚至一拳能把它打到娟子床上。还有一次,我在寝室的过道扔“关你屁事”玩,琳琳说小心别顺窗户扔外面了,我瞅窗户开得那点小缝,鬼才能扔那么准呢,唉!原来我太低估自己了,因为也就一秒钟的时间,我真把它撇出去了,眼睁睁的,想挽救都来不及了,全寝的大笑伴随我疯狂的冲出门去捡回它。
大一大二时学校看我们很紧的,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跳墙回家是和琳琳秀秀一起完成的,那天清晨,我们三个来到绿荫操场,绕过观众席来到后墙下,水泥墙很高很高,琳琳把行李交给我们之后双手就去努力勾墙沿了,我和秀秀在下面做她的后盾,双双使劲撑着她上去,一番辛苦,琳琳上去了,接过我们的行李;第二个是秀秀,琳琳在上面使劲拽着,我在下面使劲托着。当她们使劲一齐拽我的时候我方才感觉这比我努力托她们俩费劲多了,我的腿跟车轱辘似的狠命捣斥。废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开始俯视墙下结果又遇到麻烦了,咋跳下去?琳琳第一个跳的,她选择了下面的一个小山包降低了高度,秀秀落地时墩了一下,我也是,并且我选择的是一有些湿润的地 减少了坠地的惯性。然而后来,我们才知道当时我们跳的墙段是最高的,就在不远处其实有个既简单又方便的墙头,可见书上说的市场调查是个多么重要的环节呀! 平生第一次包宿是在大一的平安夜,那天夜空黑得特别透彻,我 娟子 珊珊大踏步走在前面,豆豆和雪雪像极了俩小孩跟在后面紧追慢撵。那场面就跟看情景喜剧似的搞笑。当时没有琳琳,因为她回家了,但只要她一回来就肯定换了一身的行头,琳琳喜欢穿得漂漂亮亮的,而我们寝室同样喜欢试穿她的衣服,无论黑的晚袍还是白的纱裙。哦!我记得有一次试穿她的高跟鞋,全寝的老几位都试过了,我想,那我也凑凑热闹试试,唉,跟断了!当时我特内疚,大中午的出校门给她补鞋,门卫不许我出去,于是我跳墙,补鞋的那老头没来,回学校吧我跟门卫照过面了,于是我又一鼓作气地跳墙进来了 折腾得一身臭汗。琳琳直门说没事,就是她穿也早晚会坏的。琳琳就是这么心地善良。说句掏心窝的话,有时候跟她接触我会有一种错觉,一种美好的错觉,感觉像“胡汉珊”,也会把我的东西往死里鼓捣,然后又一脸无辜的在那说,这不是我干的。
每当游鸿鸣的《白色恋人》想起的时候我就特别想笑,人家好好一首煽情歌整得我好象特不会欣赏似的,这都要拜雪雪所赐,那一阵大家喜欢拿电视当随身听使,有一个台全天放着歌曲,我们就听。雪雪最喜欢那首白色恋人,只要前奏一响起,她指定从远处奔来,一瞬不瞬的盯盯的听。动情之处还跟随唱上几句,有一次逼得豆豆珊珊跟个牛头马面似的一手一个拖着雪雪就要把她关门外去,雪雪仍旧不依不饶的死挺,拼了命的搁那唱:“白色恋人~~~~” ,呵呵!真的,大家疯起来时真是一个赛一个,还有一回雪雪上网回来,得谁跟谁讲“一个全屏的故事”。弄得大伙无可奈何,其实就是她在玩QQ空间的自拍时无意间碰了下全屏的按扭,整得她的玉照占满了整个电脑屏幕,这家伙就被刺激着了。按豆豆的话说就是:“又犯了,又犯了!”。 另外,雪雪还是个慢性子,因为起床慢所以我们绝大部分出门的时候都在等待她的分分秒秒里度过,有一次她和琳琳约定一起回家,琳琳当时和我们在图书馆,她给雪雪发了短信,特别急切地问远在别处的雪雪:“你在哪儿呢?”很快,琳琳的手机 也有了回复,就俩字:“你猜?”,当时,在场的我们那个笑啊!
······
发生在422里的许多事情很多很多,或开心或不开心地千千万万的语言又怎能说得清。
我记得得到要搬506的消息是在大二下学期的一个午后,感觉像是山中几日过人间几千年一样我们都跟老妖精似的那天去食堂填肚子途中刚巧遇上寝务老师,这才获知必须搬寝的事实。422是女一舍,而506是在女三舍,当中的距离不算远只是走起来很费劲,很费劲。
506很小,一进门八步就走到头了。当时由于回家的原因秀秀和琳琳先搬里睡的一宿,她们说往506搬被褥时是她们最刻骨铭心的事,如果没有过路的老师帮忙恐怕当场就得哭死掉。我的行李最少,第二天便全部搞定了。大家的位置还是以前的位置,带着对422的怀念刚开始时我们还经常去422的空铺上坐坐吃个饭聊个天啥的,怎么地也不爱回那个特憋屈的小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也就淡了。
住进506没多久省考就来临了,为了作好准备我不可避免地牺牲掉了跟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天天泡着图书馆。豆豆说要走了,不念了。我脑子里就没插个簸箕过一过,只是在那儿机械地想:回就回吧。
第一个走的人恰恰不是豆豆,是乔乔,快如闪电,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了,那最后关于她的一点记忆是在图书馆:猛得她来要寝室的钥匙,身后是她那年轻的母亲。望着她最后离去的妖娆地背影,也不知道这心里咋个滋味,平时,我不怎么瞅她的,可是那一瞬,我却对着她的背影,瞅了个结结实实。
豆豆走的那天,我在寝室,和秀秀一起帮豆豆提着行李把她送上寝室楼下的面包车,豆豆临走时将506的钥匙交给我,握着那把普通的钥匙再看到载着豆豆的面包车门的一关转身开去的车尾,我心中的那个簸箕终于有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我跟秀秀说了一句话,其实也是在跟我自个儿说:她只是比我们先离开了一步。
娟子走的那天尽管我早有耳闻却总觉得应该是第二天,那天傍晚从图书馆回来一眼看见了她的铺是空的,我掏出了手机,我想跟她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呢?后来,搜肠刮肚地却整了句最俗的:“娟子,一路顺风。”虽说俗了点,但却是我说过的话中最沉重 最有分量的一句。晚上,珊珊和雪雪送完娟子回来后,珊珊还一直给娟子发着短信,泪眼汪汪的。
还剩五个人了,省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都在积极备战,一起上图书馆的次数越来越多,气氛也愈加紧张,那天 照例 我们五个围着图书馆的那张离充电很近的桌子正看着书呢,我突然鬼使神差地说:“我们今晚包宿啊?”本来,约好包宿的事要在这月末的,我给提前了。大家有些诧异,但很快就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开了,她们觉得还是第二天去包宿吧,接下来就是讨论去哪个网吧好,越说我们越兴奋,琳琳说她不愿去网通,那里的楼梯很陡的,雪雪说,那就我们几个先上去,然后给你扔根绳子,你系上,我们拉你上来,要是我们半道累了就先把绳子系在栏杆上,就看着琳琳随风飘摇;呵呵!秀秀还说,她要带点水果去,寝室里还有一个梨,就不用买梨了;珊珊打趣,说干脆把帐篷也带去吧~~~~~~~~我们笑啊笑啊,在寂静的图书馆笑得愈加抽抽儿。
省考过后,出奇不意的珊珊也要走了,不在这念了。记得之前大家一起看《士兵突击》史今走的那集,看着史今从许三多怀里往外拽自己的行李,珊珊受不了了,像是对着电视里的人说:就别叫他走了呗!我搁一旁来一句:“你不走,行吗?”我不是在问她,而是在安慰她。那天的最后一幕是在网吧门口,由于车次的问题,我在上网,他和秀秀正要离开网吧,我的目光一直追她到出了那个门,直到再也看不见了。珊珊的走是秀秀一直送到底的。当中她们是怎么样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寝室里还剩下四个人。
省考后一个大大的长假放完了,我第一个回的学校,她们当天没回来。
506——这个八步能走完的屋里如今看来却是特别的‘偌大’。
“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在屋里,闭上眼睛,周围人都是你们,我睁开眼,就我一个人。”简单地一句话,我完全能深刻地体会到许三多留守钢七连时的难受了。躺在床上,索性我就想,现在是接近熄灯了,如果大家没走,还在这里的话,会干什么呢?秀秀,秀秀一定一副‘悔教夫婿觅封候’的哀怨蜷在她的床书写日记吧,珊珊和娟子共同横躺在娟子的床上在那闲话家常呢,雪雪手握跳绳在过道间像个钟摆不是左就是右的在那不是跳跳绳就是来回溜达,乔乔躺在她的床上倚着她的斑点被子将自己摆弄出天下间各种Poss玩自拍吧,豆豆呢,呵呵!铁定照例抖擞着她那比她还要沉的被褥开始放被了,琳琳?不用说肯定猫在被窝里握着手机跟她家那位聊大客户呢,时不时地还把咱几个来个现场直播。而我,‘躲进小楼成一统’拿本书不知所谓地看着,看着,看着~~~~~~~~~~。
上次跟雪雪去跑校园代理, 从女一舍422给人家关上门出来后,我望着那上面‘422’的牌子特别留恋,久久没走,跟个苦情诗人似的默念:“ 雕栏玉器应尤在,只是朱颜改。”
有一天,为了充电,我去了趟图书馆,坐在那张离充电很近的桌子上,我百感交极,因为空空的桌子旁只有我一个人,桌子很大很大,仿佛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它仍然保留着回音:看着琳琳随风飘摇,寝室里还有一个梨,带个帐篷吧~~~~~~。
我忽然想起有位诗人说过的一句话:“为什么我的眼里饱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深沉? 是啊!我也知道什么叫深沉了。两年半了,书上都说大学生毕业时都会跟室友们吃顿散伙饭的,而我们谁也没来得及。两年半,两年半我们都干过什么事呢? 我快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楚了。
一起织过围脖吧,一起绣过十字绣?一起玩扑克牌算命,一起找导员要阴面的房子,看天若有情,看天国的阶梯,看新娘十八岁,看美妙人生,看神雕侠侣~~~~~~
一个个不眠之夜我们用我们的闺中夜话来打发,记得西瓜水,记得小小勇,记得~~~~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咆哮。 寻思过谁谁谁将会第一个出嫁,呵呵,恐怕就算把福尔摩斯请来也合计不出个所以然来吧;还有,每次坐在一起聊天,不管从哪个话题开始只要到了最后准能落到Baby的话题上,为此,大家没少做自我矫正。
我还想说,说得更多更多,可是我知道的太少了。
为了毕业证我把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光牺牲掉得干干净净,致使许多她们的故事我都知之甚少,这是我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如果上苍真的再给我一次从来的机会,我恐怕 恐怕还会选择每天去图书馆,去看书,去听课,然后待她们一个个离开我之后我仍旧在哀悼那逝去的美好时光,挣不开的悲剧枷锁都是这样子吧,这样的深沉,这样的无可奈何。
姐妹们,加油!加油!就让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红红火火的活着,红红火火的面对困境笑着,笑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