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字散文集《新村路》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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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生命发点光

                    (代序)

  母亲曾说过一件关于我的童年趣事。

   四十年前的一天早上,我在屋子里怎么哄都哭闹不止。母亲忽地打开房门,我疯似的冲向门外的一口水井,拿起井边的一团泥巴,使劲拍、打、摔、搓、揉……直到玩累了,才心满意足的乖乖回屋。母亲后来才明白,她贪玩的儿子一直在惦记那团还没玩完的泥巴。

   童年的我很贪玩。母亲在当地食品站工作,是养猪杀猪的。我随父母住在单位集体平房,十几个年龄相仿的职工子女在捉迷藏、玩泥巴中度过童年。我们玩“泥噗”一一把泥巴盘成碗状用力摔打到地面弄出刺耳的响声;把炮仗塞进稀泥点燃炸出泥花;模仿“上帝之手”,捏出数不清的动物和人;还把泥巴扔向猪圈里急得团团转的猪取乐。

   四十年后,我手里拍、打、摔、搓、揉的“泥巴”已换成了文字。是的,我长大了,我再也不会玩泥巴。但我却是换了另一种方式继续“玩”:泥巴那种无限可能的可塑性,竟与我日后所从事的工作如此的“吻合”——我一直认为文字如泥巴,写文章如“搓泥巴”——文章或泥巴的“可塑”,让其也存在无限可能。2010年之前写新闻,2010年之后写散文,与文字打了二十多年交道,我一直没改变过这个观点。常用汉字就那么几千个,它们“一视同仁”摆在每一个写作者面前,看你如何将其塑造成一篇篇“有生命”的文章。

   我还认为,文字是“泥”还是“鱼”——活蹦乱跳才有生气。渔夫要把鱼兜拾上水,鱼却偏不肯那么轻易就范——要“兜拾”活蹦乱跳的文字,确要耗费一番精气神——因以热爱之名,我竟也愿当文字的“苦行憎”。

   我成了一个写作者,源头需从父母说起。他们是一个有趣的组合。父亲是县委新闻秘书,是文;母亲是杀猪的,是武。这“文武”组合,“造就”了一个“不文不武”的我。我幼年的理想第一是考古第二是画画,不文;长成文弱书生模样,不武;但命运偏让我一生下来脱不了与“文字”的关系。一出生父母就安了我个“文”字;初识字喜欢母亲念小人书哄我入睡;初中时我的作文就是范文,班主任陆桂昌在自己班读完再拿到隔壁班读;大学时因为收获初恋导致诗性大发,写下几万字习作;工作后当上了媒体人,牢牢地吃了20多年“文字饭”。6年前,自诩与文字打了20年交道,我竟不自量力“玩起”文字来——爆点是2010年6月那次大学同学相隔20年后的相聚,压抑20年的感情让我激情澎拜写下了一篇纪念性散文《2天,20年》。我忽地开窍般,对文字一发不可收拾的着迷。一年后的写作竟能结集出版了第一本十万字散文集《兜拾活蹦乱跳的文字》——出书?我俨然以为自己成了“作家”。

  初涉文学,源于激情。初期的小文字,看到很多“激情燃烧”的影子。星空,夕阳,时间,麻雀....见到啥写啥;写到激动处,忽地变成“激愤青年”。小日本、如厕、房奴、抢盐..... 见到啥骂啥。现在回过头,发现那些文字是多么的幼稚。但我并不后悔,因为它们是我文字的“幼年”。幼年总是幼稚,我心安理得。更重要的是,它们时常积郁内心,情形如当年躲在大学宿舍蚊帐里写的情诗,让人辗转,让人一吐才快。

   再涉文学,不满足于激情。我急于完成第二本书,急于满足“作家梦”。我甚至起好了名字——《如鱼得水》,后又取了个取巧的名字《很散的文》。两三年的很努力后,我发现大部分文章绕来绕去又绕回“原点”,走不出内心,到最后甚至遇到瓶颈——半年没动过一只字,一年写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我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甚至后悔走上文学这条“不归路”——直到我写了《新村路》。

   新村路是承载我童年记忆的地方。我的童年如同改革开放之初小城的童年,是那么的纯那么的美。小城是我生活了四十几年的地方,它不是我的故乡却胜似我的故乡,我对她是如此的眷恋,以至根本停不下书写。当我把笔触逐渐深入到小城的风云岭、双凤山、鸡枕山,大岭山;城内,西街、朝阳街、东成路、情人路;儒林第、广裕祠、鹊塱,溪头,龙岗.....我发现小城一如“温文尔雅”的“父亲山”风云岭与波澜不惊的“母亲河”流溪河,徐徐中便打开一幅幅斑驳的记忆的画卷。正如《朝阳街》中写到:“.....但那昔日的“市井”是值得怀念的,它是朝阳街上一路走来的“清明上河图”式的“前世繁华”.....”——这是属于小城的“清明上河图”。

   我在小城系列散文中重拾了写作的自信。我终于走出了内心,还找到了散文的“发光点”—— 以“泥焗鸡”文学的形式存在于小城的乡土。她赋予我散文全新的“生命”,并让我的生命发点光。

我推崇乡土写作大家莫言先生。不但是他获得中国作家的“最高荣誉”,还让文学“乌托邦”——“高密东北乡”名扬世界。我有我的乡土,从化这颗“南国明珠”同样值得人们向往。散文集以同名散文《新村路》命名是不二之选,它将以“极简主义”的叙述与“毛细血管”式描写展现小城“惊世之美”。

文集以内容为类以时间为序。卷一亲情;卷二评论;卷三历史;卷四微博;卷五新闻。收录的文字有珠玑也有“垃圾”,但终究都是我的“孩子”。以时间为序,是记载我文字“进化”的编年史。

   最后,我想说的是,小城这片热土有我爱的人物事,有爱我的人物事;假若我的文字能彼此温暖并照亮,仅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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