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有位老师说有个小女孩很笨,别人很快就学会的东西,她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学会,反应也不够迅速。
从那以后,小女孩学什么都比以前更加努力,她的确发现自己很笨,别人轻轻松松就能考到班级前三名,她则需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才能跃居前三名。在学习上,她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自己,因为怕笨得学不会,所以把“笨鸟先飞”当作了解药,上学阶段,因为特别努力,所以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她心里,自己已经笨得无药可救,所以只能一直坚持。其实,有些时候,她发现自己也不笨,比如,背一篇课文,读几遍自己也能背后,难一些的方程自己自己也会解,难读的书自己也能读……其实,她对自己的笨产生过怀疑,但老师的定论不好推翻,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努力,所以也一直优秀着。于是她得出结论:笨不要紧,努力就是笨的克星。这么多年,即便笨,也能考上大学。
不止在上学阶段,笨是她学习的动力,即使在以后参加工作的日子里,“笨”也似乎成了写在她头上的一个大字,耀眼且时刻提醒自己。无论做什么事,她总是扎扎实实,勤勤恳恳,因为怕由于自己的“笨”,给工作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笨而努力,一直是她的座右铭。
毕业后,她成了一名乡村老师,不算太优秀,但也不垫底,她从来不敢给自己的孩子们定性为“笨”,害怕他们为此而累赘一生。好不容易才摆脱的“笨”,怎能在孩子们身上再现,她的教育生活平平淡淡,没有人再说她笨,倒是挺欣赏她一直坚持读书。后来,换了新领导,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莫名得罪,从此,她又陷入了被否定的恶性循环中。她讲课被否定,教学被否定,即便学生的成绩很好,即便干工作没有人超过她,但依然所有的一切都被否定,大会小会批评指责不断。她觉得是因为自己太笨了,那种头上写一个“笨”字的日子似乎又卷土重来?难道是因为自己“笨”才被否认,可是,考上大学以后,分明把“笨”甩掉了,她一刻也不敢放松自己。她哪里想得到其实跟“笨”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首先烧的是自己罢了。“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她哪里想到,这把火竟然一烧烧了三年之久。用“烈火青春”来形容这三年的时光一点也不夸张,的确,她的青春是用烈火淬炼而成的。
她拿出以前对付“笨”的执着,在工作以后,几乎很少有人再去努力学习。她,重新翻开各类书籍,不断学习,不断实践,不断阅读,不断写作,不断创新,她用一切努力与“这把火”对抗。没有人知道三年来,中午几乎很少休息,没有人知道她每天凌晨5点多起来读书,更没有人知道三年的节假日、星期天她几乎都用来学习,这一切的时间都用来读书。她不断外出学习,听课,线上的线下的,只要有机会都听。三年来,没有人知道她的笔记做了多少本,没有人知道她读过的书摞起来已经超过她的身高。一个普通老师,三年间写了100多万文字来记录生活、讲述教育。对,她的三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她一边用努力对抗一切,一边用文字释放自己。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她的名字被众人熟知的时候,当她的名字被领导点名的时候,当她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这一切,她并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原来,三年来,这些行为已经刻在她的生命中,成为她的一种生活方式。如今,这种生活习惯依旧延续,曾经的“笨”与“火”,不过是帮她养成了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而已。
其实,她并没有抱怨那位老师曾经把她定义为一个“笨孩子”,她也没有埋怨领导的那把“火”,将她“烧了”三年。她甚至感谢他们,多少年来,努力的路上她都想停一停,想歇一歇,想停下来看看周围的风景,不过,想到这些,她一刻也不敢停顿。如果不是“笨”催促着她要努力,如果不是后面有把火还在烧她,多少次她也想放弃。凭什么自己过得要比别人努力,凭什么自己过得要比别人辛苦。
也许有人后悔过自己不曾努力,而错过了青春年华,但从来没有人后悔过自己曾经的努力铸就了现在的自己。那种藏在她骨子里的不知道是执着,还是固执,终将把她掀进了一片美好。
如今的她,早已摆脱了“笨”的阴影,她甚至能读一些别人读不懂的高深理论;如今的她,那把火也早已“烧”不到她,但她时时刻刻警醒自己要努力。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现在,她可以大声地对世界宣布,过去的每一个日子自己都不曾辜负,未来的每一个日子还将继续起舞。
流年笑掷,未来可期!
2020年9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