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姑娘来了,如期而至。
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承诺,
她从不曾爽约。
尽管对于中华大地,
刚刚经历的这个冬季,显得格外的漫长、憋屈。
但是,春,亲爱的,到底还是如约到来了!
冷酷无情的冬天,丝毫没能阻挡春的脚步!
她,一如既往,摇曳娉婷婀娜的身姿,迈着轻轻盈盈的步履,带着对人世间无尽的温柔,款款深情地走来了!
我之所以这样说,因为我有着十足的凭据。
老家的兄长,回到我们的老房子,随手拍下许多唯美自然的风景,分享在我们家族的群里。
你看吧,在我们那幢经历了近四十年风雨的老宅子的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到处都洋溢着春的浓烈气息,迸发着万物复苏势不可挡的勃勃生机!
快来看吧!诸君!你看,屋前屋后,我们亲手种下的几株歪脖子桃树,枝头竟然已经开满了粉色的小花,密密麻麻,一朵紧挨着一朵,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强好胜的斗艳比美,看那玲珑娇俏的模样,仿佛一大群叽叽喳喳的顽童,都攀上枝头,好不壮观!
这自然让我想起来了一首诗: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这边,在外教书的三弟,买回来特意嘱咐我们栽下的樱桃,三年过去了,俨然适应我们这方的水土,也算长高了不少。家中无常并无人打理这些小树苗,只是在那年的清明时节,借着祭祖的时机,随手栽下了它们。
能不能活,能不能结出丰硕的果实,我们的关心,却不是那么强烈。
三年过去了,看到大哥拍摄下来的这些樱桃树的照片,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些原来弱小的小树苗,居然在无人看护照料的情况下,活了下来,没有因为换了新的水土而夭折,在这个不寻常的春天,竟然也和那周遭的桃树一样,白色的、红色的,小花,开满了枝头!这于我而言,倒是有几分诧异,几分惊喜!对于花草树木,我虽同他人一样,喜欢是喜欢,却不懂它们的禀性,也不会侍弄这些玩意。
对于花花草草,我是那种乐享其成的人。平时没时间没心情去侍候它们,但是,却从不拒绝坐享其成一般的去接纳他们热烈绽放时的靓丽与美好!我们屋后的空地上,老父亲与兄长栽了满满的一片梨树,我也不知是何缘故。
莫非是,因为我与三弟小时候经常跑好远的地方,到别人家的梨园去偷梨子,以为我们都爱吃梨,而刻意栽下吧?还是说原来这些果树,对于那个年代的我们来说,都是稀罕物,而今栽下这许多,来弥补我们童年时的缺憾?据说这一片梨树每年都产许多的果,自给自足之外,还绰绰有余。可惜,我们兄弟三人都常年在外,在它硕果累累的季节里,我们无缘品尝一下它的甘甜。
但我们并不感到遗憾。
村里的孩子,大人,从我们屋旁经过的路人,他们看到了枝头坠满的梨,摘了去吃,我们也一样的欢喜。
地里的那一片绿,估计是年前老父亲种下的豌豆,浓郁的绿,丛中点缀着紫色的花,绿叶衬着红花;
空岀来的地方,是早已经苏醒过来的松软的土壤,可以想像,若是踩一脚上去,怕是会陷下去几分。
这醒过来的土地,仿佛高质易海绵制成的温床,若是踩在上面,甚至躺在上面,我想也是十分舒坦的。
稍远处的,金黄色的,自不必说,那是阳光下灿灿生辉的油菜花;穿过梨木林,我看到了一面蓝色梦幻的镜。那不是别的,那是从我们屋后一直绵延到沉湖的那条人工河。
虽说她现在因为於塞变窄了,
但丝毫不能阻止我产生丰富的联想: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我想像着,是我回到了故乡,回到了老屋。仰望一下,头顶上的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象蓝色的海洋,也象舞台上蓝色的维幕。
兄长拍的这一组照片,分享给我们,让我真切的看到家乡盎然的春意。透过薄薄的手机屏幕,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我几乎也嗅到了故乡泥土的气息,房前屋后花草肆意流淌沁人心脾的芬芳。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以逾越!
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
---张卫明,匆记于北京,2020.03.17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