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享受生命”,偶然间看到的这句话,颇受触动。那时耳机里正流淌着钢琴曲,我信手翻着一本颇厚的《昭通文学选集》,这句话出自一篇描写春的散文,只是这里的春与别处不大相同:“富和山的杜鹃花呀,漫山遍野,没遮没拦,没边没沿,想开到哪里就开到哪里,想红就红,想紫就紫,让你去品味自由,让你去品读潇洒和浪漫!”这股潇洒浪漫呼啸而来,直剌剌地戳中我的内心,让我对富和山的神往涓涓流泻而出。我仿佛置身于这样的春天里,隔着漫山遍野的杜鹃与身着朝霞般彩裙的彝族少女遥遥相望。这里盎然着鲜妍少女和明媚杜鹃的生机,它们共同谱写富和山之春的生命赞歌。而此刻的我仿佛与这春、这景融为一体,这大概就是生命享受生命。
从富和山下来的我并不酣足,思绪即刻飘到了玉龙雪山的秏牛草原,这确确实实是我曾经来过的地方了。那天,我站在雪山上,望见山顶的彩旗在清透的风里肆意摇曳。极目远眺,高空上云和雪山重叠一处,不曾分离。雪山离天空极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云彩。这云,似圣女的面纱,纯洁雪白。如圣女般的雪山将面容藏于其后,轻风拂起薄纱,圣颜便时隐时现。 每每凝视此番景象,我便如同虔诚的朝圣者般心灵受到涤荡。
记忆之流恍若无法停下,它悄然地、不受控制地,与湖里的暗波化作一处。湖面上的倒影清晰明亮,一叶扁舟泛着,水随风动,船随水动,人随心动。镶着金边的云朵,白而明净,一如岁月里美好的每个瞬间。乐声悠扬,波光粼粼的水面盛着渐渐飘远的小船,小船上载着的,是两颗年少的心,是两个异乡的流浪者,他们贪婪地享受着生命的每一处美妙时光。
生命,妙不可言。生命与生命彼此爱怜,彼此享受彼此的每一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