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二战末期的1945年4月,纳粹德国西北部战区,下萨克森州与荷兰交界的边境地带。第三帝国军队虽败局已定,但依然垂死挣扎,驻扎在这里的几十万德国部队仍然与蒙哥马利将军领导的英联邦军队不时发生着交战,且战且退……
威利·赫罗德是一支德国空降兵部队的年轻士兵,一个月前他们的这支伞兵部队刚刚奉命从意大利回防德国。赫罗德的父亲是一名德国建筑工人,虽然家境并不宽裕,但非常爱他的父母却让赫罗德从小就接触了良好的教育,他本来的愿望是在大学毕业后成为贵族专用裁缝或者律师,但自从有一天他看了希特勒的激情演讲后,就又立志要成为一名战士。
1943年,19岁的威利·赫罗德如愿以偿的加入了德国空降兵部队,在受过简短的训练后,他就被派往意大利参加了与盟军作战的萨莱诺海滩及卡西诺山的战役。没有上战场之前,他满脑子幻想的都是英雄主义,但当他看到战友被炮火无情的撕碎后,他的心态却发生了根本变化。他不但从此恐惧战争,而且对事物变得极其冷漠,打架和虐待小动物成了他的爱好和发泄方式,显然他的心理出现了问题,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战争神经症”吧。
他们的部队在调往下萨克森州的齐格菲防线附近后,很快就被当面的英军击溃,溃散的德国士兵们心知肚明,纳粹已经大势已去,大家就都往自己的家乡跑,跟大伙一样,下士赫罗德也往自己家乡的方向前行,哪知半路上突然窜出了一支由容克宪兵上尉带领的专门抓捕逃兵的如狼似虎的德国宪兵队,赫罗德一看情况不妙,慌忙夺路而逃,宪兵队发现他后,立刻吹响惩戒的号角,开着车追捕他,一边拼命地向他开着枪。
赫罗德发疯一样朝着一个树林里子跑去,侥幸找到了一个肮脏的树洞,他不假思索地就钻了进去,躲在里面瑟瑟发抖,宪兵队因没能找到他,停留了一会就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地走了……
赫罗德爬出树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还跑丢了一只鞋,他蹒跚地走到了一个村子里,此时的他已经是又累又冷有饿,筋疲力尽……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铁路上摇摇晃晃地走来了一个国防军陆军士兵,这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德国溃兵。身陷囹圄的两人商议着趁着天黑下来,就在村里偷点吃的,然后回家。然而他们的偷盗行为很快就被警觉的村民发现,他们愤怒地打死了那个陆军逃兵,受惊的赫罗德再次脚底抹油,为了能活命一溜烟地就跑出了村……
清晨,赫罗德在公路边发现了一辆被打坏了的德国空军的军用吉普,里面居然还有一套德国空军上尉的军装以及一篮子的苹果,大喜过望之下,饥寒交迫的赫罗德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开始试穿上尉军服,军服除了裤子有点长,其他基本合适,这让他很是高兴,他用地上的雪洗了一把脸,对着后视镜开始欣赏起自己的一付尊容起来,还轻飘飘地哼起了时下流行的小调……
突然,他发现远处走来了一个人,这让他很是紧张,继续审视这个来人,他身穿与他一样的德国国防军空降部队的野战迷彩,肩上背着一支98K的毛瑟步枪,无疑,这也是一名德国溃兵。这个人在远处打量了他一下,犹豫地向他走来,在五步远,他停了下来,举手向他敬礼,自报自己是一名叫瓦尔特的三等驾驶兵,他与他的部队被打散了。他对赫罗德说,他可以帮他修好车子,并希望上尉将他纳入麾下为他效力。正需帮手的赫罗德装模作样的傲慢地答应了,他叫瓦尔特开车到附近的镇子找一家旅馆歇息,瓦尔特欣然从命。
当地人和旅馆的老板并不欢迎他们,但当赫罗德表示,自己是元首派来到这里了解情况,并将对战争中蒙受损失的住户予以补偿时,他们马上就变了嘴脸,不但变得阿谀奉承起来,还给了他们丰盛的食物款待,饥肠辘辘的两人立即狼吞虎咽了起来,但狡猾的赫罗德一边大快朵颐时,仍不忘表现出一付高傲的样子……
半夜,小镇的居民又抓到了一个偷食物的德国溃兵,居民们就叫来了上尉,看他如何处置,为了在居民面前表现出自己很有特权,赫罗德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枪击毙了这个德国士兵,由此,居民们更相信这是一位颇有身份,肩负特殊使命的赫赫空军上尉!
第二天,他们两人继续出发,来到了一家农户又发现了几个溃散了的德国伞兵,他们凭借武力占据了这所房子,吃着农户家的东西寻欢作乐。他们两个一进门,胆小的士兵立即站了起来敬礼,但有个桀骜不驯的老兵却并没有把上尉放在眼里,而且凭借他锐利的观察,他立即就发现上尉的裤脚太长已经拖到了地上,衣服也不是很称身,这多半是个冒牌货,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仍然对上尉说他们是一支被击溃的部队,希望上尉能收编他们,这样他们也好有点事做。赫罗德也知道这是个难缠的家伙,于是他假惺惺说自己有特别的后方任务在身,正好需要各位的协助,于是收编了这伙散兵游勇。
紧接着,他们就离开了这所房子,在路上,赫罗德又收编了一个两人组的防空高射炮兵,
至此,赫罗德特别行动小组的力量又增强了。
但是很快车子抛了锚,赫罗德命令士兵们拉着车跑,不堪忍受的伞兵桀骜哥端着冲锋枪向赫罗德挑衅,正在这个时候,一群由约瑟夫宪兵上尉带领的德国宪兵们包围了他们,要求他们马上验明正身。赫罗德清楚这场戏必须要继续演下去,不然就是死路一条。他对约瑟夫上尉说自己是由元首授权的别动队的首领,如果你要检查我的证件,作为同级,你也需要让我验证一下你的身份,约瑟夫上尉被他的忽悠气势震住了,但鉴于目前赫罗德的座车已坏,他邀请赫罗德前往他们部队的驻所埃姆斯兰德惩戒营稍事休息,赫罗德不得已只得同意。
他们来到埃姆斯兰德惩戒营后,还没进门,就遭遇了刚刚抓捕逃兵回来的容克宪兵上尉,容克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赫罗德就是昨天从他手掌心逃出的那个小兵,但由于他现在穿上了崭新的空军上尉制服,气度不凡又侃侃而谈,又有点心存疑虑而不敢贸然下手,所以决定先把他们带进营地再说。
此时的埃姆斯兰德惩戒营也正乱作一团,英军已经离得越来越近了,逃兵却是越抓越多,有限的营地里塞满了数百上千的德国逃兵,还要供给这些可耻的逃兵吃喝拉撒睡,宪兵以及负责看守的党卫军冲锋队的头头们是坐立不安,他们和德军司法部对于如何处理逃兵的态度,也相互僵持不下。司法部坚持按程序办事,这让狱警们伤透了脑筋,因为一旦英军到达,谁都跑不掉了!
结果赫罗德上尉的到来,恰好迎合了狱方军官的心理,他们希望这位能直接向元首汇报的特权军官能够立刻下令处决这些逃兵,那样他们就可以省心省事的先行撤退了。在这些逃兵中,有的征战沙场多年,有的则被征兵不久,看起来才不过十六七岁。而此时的赫罗德,早已不在乎人命,他只想保护自己的谎言不被揭穿,让自己能够继续穿着这套制服,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于是他立即下令用自己“别动队”所属的高射机关炮直接虐杀这些逃兵囚犯,第一批125名可怜的逃兵们顿时被打得尸骨化为齑粉!还有一丝人性的瓦尔特则不愿参与充当刽子手的角色,被赫罗德训斥要求他拿着步枪将没有马上死去的逃兵一一补杀,在淫威之下,瓦尔特不得不从。
裁缝出身的瓦尔特从赫罗德不合身的军服上已经判断出这很可能是一个假军官,但为了能继续活下去,他发挥了自己的专业特长,修改了赫罗德的军装和裤腿,现在军装变得非常合身,天衣无缝了。正当他们准备继续行恶,屠杀第二批逃兵时,英军的重炮向营地打来,逃兵们看守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赫罗德也带着这帮难兄难弟逃亡别处……
他们又抢了一辆新车,上面用油漆涂上:赫罗德临时即决法庭!流窜到另一座城市为非作歹。这个德国小城的市长已经在为迎接英军的入城做准备了,城里打上了白旗,并到处写上英文欢迎字样,赫罗德一到立即下令手下这帮乌合之众以叛国罪逮捕了市长,并立即处决了他。城里的居民也因为这伙人的到来遭了秧,他们被迫向他们提供食物和住所,迷茫的德国妇女们在战争中已经失去了父亲和兄弟,现在盟军马上就要开到,为了能生存,她们则需要出卖自己的肉体……眼前的这个赫罗德就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家伙,她们需要先满足他的兽欲。伞兵桀骜哥从来不把赫罗德放在眼里,现在有一大批的美女拥簇着他们,桀骜哥却挑选了赫罗德看中的那个,这终于让赫罗德彻底地恼羞成怒,他让其他部下绑架了他,并同样以叛国罪击毙了桀骜哥……
现在没有了竞争对手的赫罗德可以尽情沉浸在酒池肉林中了,连瓦尔特也在香艳的肉体中彻底堕落了……但注定这样的好日子不会长久,没几天一队德国宪兵就闻风而动,逮捕了这帮混蛋。但军事法庭的判决竟非常意外,法官觉得赫罗德是一个很有领导才能的人,这样的人应该去带兵打仗,很快赫罗德和他的部下又被推送到了前线的惩戒部队,但赫罗德注定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他再次逃亡,并在5月在威廉港被英军俘获并被查明有罪。1946年11月14日,这群恶贯满盈的刽子手被执行死刑。
赫罗德的冒充方式,谈不上高明,甚至可以说漏洞百出,为什么却畅行无阻?因为他遇到的人大多需要有这样一个上尉,至于究竟是不是,谁又会去关心。
最早投靠他的老兵瓦尔特需要一个能为他“因为被击溃而不是逃跑”的说辞作保证的长官,所以选择性的相信他就是一个上尉,尽管他边开车边用充满疑惑的眼神从后视镜不停打量,甚至直至他发现他的军服不合体还在做掩护……
小酒屋的老板和农户需要一个能代表“党”为他们补偿损失的长官,所以选择性地相信他就是一个上尉,尽管老板从老兵饥不可耐、狼吞虎咽的诡异举止中已经充满了怀疑。
逃跑小团队头领“桀骜哥”需要一个能为他们的逃跑行为作掩护的长官,所以选择性相信他就是一个上尉,尽管军旅经历丰富的桀骜哥从上尉不合体的军裤中早已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
宪兵胖头领约瑟夫需要一个把“后方真实情况”汇报给他敬爱的元首并同时表达自身忠诚的同僚,所以选择性相信他就是一个上尉,尽管他认定“总有流氓四处打家劫舍”。
逃兵营中的一众军官需要一个能快速解决这些“无耻”逃兵的强权人士,而不是和复杂的司法程序纠缠不清从而影响他们自己的全身而退,所以他们非常乐意选择相信他就是一个获得了最高授权的上尉,尽管当初曾经参与追捕他的军官容克上尉可能一开始就认出了他的真身。
临近失败时的迷茫的小城妇女们也迫切需要这样一位强权军官的保护,所以她们也选择坚信这是一位不折不扣重任在身的上尉,只要能更好的生存,管他是德国人、英国人、美国人还是俄国人……
骗局暴露后的军事法庭,长官们选择性认可他的“上尉”身份,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在战争后期能抵御日益膨胀的失败主义,领导士兵继续战斗”的“英雄”,尽管案情铁证如山,案犯供认不讳……
只有一个人选择不相信。驻营司法官坚持原有的制度框架,不需要一个空降的上尉来越俎代庖,于是他选择不相信。但就是这样一个相对坚持“程序正义”的“正面人物”,在狱警登门拜访时,却刚刚潜规则了某个囚犯的女儿,甚至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好……
看完这部电影的我,想起的却是契诃夫的短篇《变色龙》,人性如狐,连最最忠厚的德国人里也到处充盈着这些个狐样的家伙,那其他国人的人心,就更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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