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十六,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十六是真真正正开年的日子。
若果问起老人们,何时算是年关之始,得到统一的答案是,腊月二十三。腊月二十三,在很多地方被称作小年,小年夜开始了,年关便打开。
而我们这方水土,没小年一说,只有腊月二十三灶头公公升天之说。老人们说,灶头公公除了看顾一家人吃食方面,还兼管着一屋前后里外的稳固,不可随意在灶头公公眼底下动土。待腊月二十三夜幕降临时,略备茶水,点了香烛,放过鞭炮,即可恭送灶头公公回天,年三十晚归位。
灶头公公升天后,依老人们说的,灶头公公不司职,则无需似平日里必得选个黄道吉日方可兴工动土,二十四至三十,百无禁忌。
于是,年二十四开始,人们或修葺瓦房,或疏通渠道,或撬起门前青砖,铺成水泥地。心头没了平日的顾忌,手中的活也是干得飞快,第二天,屋子周边便焕然一新。屋里哪里该钻个小圈上个螺丝钉,也是快快脆脆地完成,挂一幅全家福亦好,吊一挂字画也罢。
新年的体现,年二十八尤为突出。我们的习惯用一句老话说就是:年二十八,洗邋遢。床单被席,厚衣冬裤,在年二十八之前,天气晴好时,即可清洗。年二十八,清理家居卫生,抹桌子,抹凳子,抹椅子,抹电视,抹灶台……反正那那都得过一遍,一处不可遗漏。
一天下来,一身灰尘,一脸疲惫。可环欢一室,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舒适怡人。新年了,纵未能全添新物,旧物抹拭周致,也可旧貌换新颜。
年三十,是大人们最忙碌,小孩子最期待的一天。大人们为新年的到了而忙碌,小孩子因新年在咫尺而期待。期待中,小孩子也加入大人们的忙碌里,贴春联,拔鹅毛,摘茶花……一家大小各自忙得不亦乐乎。
华灯初上时,做了一桌美味佳肴,坐满一围,吃得畅快。酒足饭饱,众人散座家中,品茶,吃瓜子,逗小孩,看春晚。待新年钟声敲响,各家各户或燃鞭炮,或放烟花,迎接新年。
大年初一,我们乡里约定俗成,不探亲访友。早早地向各路神仙,列位先人斟茶焚香后,便可悠然自得的过上一天。在我心中,大年初一是365天中最惬意最悠闲的一天:一家老少欢聚一堂,无琐事扰心,无工作劳形;村中会安排不少既接地气又喜闻乐见的娱乐项目;一日三餐也无需似除夕夜的丰盛,简简单单便又是一餐。
自年初二,各家开始频繁走动,探访。每户都传出欢声笑语,爆竹声也是此起彼落。这些声响都不时的提醒人们,这是新年。
年初四,爆竹声变得零星,巷子走动的人也少了些,若果不是球场上的篮球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我心中难免会稍稍的落寂:新年似乎要完结了。
年初五年初六,道路上停放着的车子少了许多,想必是早早地开车载一家人回城里的家了。但候车厅的牛杂档的生意竟依旧兴旺,围满人。可定睛观察,却发现,多数人只是在这等车,返回工作所在地而已。一些闲不住的村人,甚至肩扛锄头,一问,竟说得去田里整理花生地。
大年初七,我们这里称之为人日,说是每个人的生日。既是生日了,自不然得宰鸡宰鹅,有鱼有肉的大吃一顿,以庆生辰。所以这一天稍稍有些忙碌,宰鸡,各处祠堂拜神,一阵爆竹声噼里啪啦,响出了些许节日的意味。
初八开始吧,大多外出工作的人们,开始踏上了返程之路。村子顿觉冷清了不少,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我的孩子不断的向我询问,爸爸呢爸爸呢,而他们的爸爸早在年初六就回工作岗位了。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我们这里的习俗,十五里不吃汤圆,也不宰鸡宰鹅,只是365天中简单的一天。
反而是正月十六,在我们这里,得吃一顿开年饭。鸡鹅宰了,爆竹响了,又有些热闹景象。可是家中,餐桌上的食物是丰盛,但围坐餐桌上的人是少了一半,都外出工作去了。因此一顿饭下来,桌上的食物并不见少许多,食起来也不觉多有味。
这天里,爆竹响完,吃过这顿开年饭,新年就完完整整地画上句号。
小时候的我,对新年的期盼,其实是对美食和新衣的念想。而现在,不同以往,对新年的期盼,更多的是盼得几天日子,一家大小共聚天伦。
各位好,我是添一抹岚,一对龙凤胎的妈,带娃做家务之外时间略有盈余。偶遇简书,十年前的梦想,翩跹而归。2017,坚持350篇更新,希望各位看官关注并监督,更愿我们共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