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个季节,都会期待着雪花飘落,哪怕再恶劣的天气,再无人陪伴,只因觉着这冰冷的世界里还会有从天而降的礼物,银装素裹的新衣,使人发困的火炉和呼啸凌冽的寒风的比对,就突然都会变的莫名温暖起来。
无人陪伴身旁不是最痛苦的,发自内心的孤独和心有所属奈何无可依才是,这样的平安夜和圣诞节就像被打了死结,让雪花融化,袜子破洞,苹果腐烂,烟囱拥堵,树枝开衩,内心崩溃,期待着装礼物的红盒子空空的,住着英国短毛猫的房间乱乱的,拉着彩灯的街道冷冷的,挂着装饰的圣诞树也在胡言乱语。
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记忆里很小很小的时候,一场大雪,才会让我奋不顾身地从超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只为了看一眼窗外白雪鹅毛,像雨滴一样坠落,却比雨要慢,比风要暖,记忆里是冰冷的,却顾不得冷,只充满激动和期待,朝着天空大吼,在雪地中来回狂奔,冻的通红的耳朵和手背不存在一样被感官冲刷掉,只剩下简单的兴奋。
都说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在这思念的旺季,总有人在忘记,被自己埋葬,被快乐赶出身体,顶多在不过出门一百米的那家小超市买点儿酒再回家把门锁死,独自庆祝,尽量喝醉,因为爱过的没有一个留在身边,就如酒醉方知浓,深爱方知情。
这样的季节和节日,很想祝福,但不知道给谁。当年读书时很喜欢过节,很喜欢和朋友狂欢,喜欢偷偷在学校的邮亭里买圣诞卡片,在上课时偷偷摸摸用有限的词汇量写最真诚的祝福,然后送给朋友,看他们拆信封时紧张的表情,看他们读卡片时脸上的笑容,最最期待的还是他人给予你的祝福,那精致的卡片,温暖的文字,总会如沐春风。
如今少有卡片了,大都是网络上复制粘贴一段又一段重复苍白固定式的短信或微信,再也感受不到当年的温暖,如今这样看来机械而冰冷,我很想重新提笔写张卡片,藏在信封里,却怎么也无法开始,想祝福不知道给谁,心碎的就像街上飘散的纸屑,没有人会在意,更不会提起。
平安夜的苹果被炒的升天,铃声换了又换,屏保也未固定,以为节日的电话响起,却总是推销和骚扰,所以不再期待,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着飞行模式,不想被人发现整夜都在这里,只在这里,不小心听见隔壁的邻居做好了饭菜请了很多客人,十点半的狂欢的笑声听来像哀悼的音乐,眼眶早就不自觉的含上一层泪,温热着被冻结,坐着躺着看着大屏幕的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仰天的躺在床上才会发现,自己早就变成了没知觉的植物,处心机虑留下的光合作用还被米黄的窗帘遮挡,手机里放着圣诞结,放着一切关于圣诞的歌曲,感受着祥和,孤独,痛苦,温暖,和希望。
楼下的商户叮叮铛地响着,两旁的树木都穿上彩灯,街上空无一人,家里昨日才搬回来的圣诞树被用心点缀,门上挂着绿红的花环,红鼻子驯鹿好像晚上要载着圣诞老人悄悄地从烟囱上进来呢,那堵淡灰墙上挂着的袜子不知道能装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驯鹿有没有喂饱,有没有力气赶路,也不知道圣诞老人有没有长胖,能不能钻进来,噢,忘了现在的房子早就没了烟囱,想想晚上起来还得开门,简直讨厌,不过枕头软软的,被子香香的,房间干干净净的,感觉就差你了。
信封来回挑选很多才确定,卡片也写好,为此练了很久的字,内容想了很久,都是先想好再小心写上去的,还有新鲜的抹茶蛋糕,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一切都准备好了呢,
写了卡片能寄给谁呢。
谁来陪我过这圣诞节?
不过,想想能聆听窗外叮叮铛的幸福魔铃,能眺望天边撒落的银白雪花,能抚摸腿上熟睡的幼猫,也足够满足。
愿开心,愿不再孤单~
圣诞快乐~
Feliz Navid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