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阿太
“如果你整天伺候你这个皮囊,不会有出息的,只有会用肉体的人才能成材。”
她哭着叮嘱我,要我常过来看她,从此每天依靠一把椅子支撑,慢慢挪到门口,坐在那儿,一整天等我的身影。
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
《母亲的房子》
1、走到一个湖边,父亲停下来,迷惘的看着那片湖,转过头问:我们回得了家吗?母亲已经疼痛到有点虚脱了,她勉强笑了笑:再走几步看看,老天爷总会给路的。
2、父亲花了好多钱,雇来石匠,把自己和母亲的名字,变成一副对联,刻在石门上,雕花刻鸟。
3、别人的生活就这么浅浅地敷在上面——这是母亲找寻到的与它相处的最好距离。
4、我还是想发脾气,却听到走廊里一个人拄着拐杖拖着步子走的声音,还带着重重的喘气声。是父亲。他知道母亲出事后,就开始出发,拄着拐杖挪了三四个小时,挪到大马路上,自己雇了车,才到了这家医院。
现在他拄着拐杖一点点一点点挪进来,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安排到旁边的病床上,如释重负地一坐。气还喘着,眼睛直直盯着母亲,问:“没事吧?”
母亲点点头。
父亲的嘴不断撇着,气不断喘着,又问了句:“没事吧?”眼眶红着。
“真的没事?”嘴巴不断撇着,像是抑制不住情绪的小孩。
5、“人活着就是为了争一口气,这口气比什么都值得。”——母亲
6、这是四年一度全世界的狂欢,他们没有人知道,这一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不见了。
《我的神明朋友》
政府似乎只负责理念上的指导,日子却需要一个个人自己去过。
《阿小和阿小》
偌大的城市,充满焦灼感的生活,每次走在地铁拥挤的人群里,我总会觉得自己要被吞噬,觉得人怎么都这么渺小。而在小镇,每个人都那么复杂而有生趣,觉得人怎么都这么渺小。
大部分人都困倦到睡着了——他们都是一早七点准时在家门口等着这车到市区,他们出发前各自化妆、精心穿着,等着到这城市的各个角落,扮演起维修工、洗碗工、电器行销售、美发店小弟······时间一到,又仓皇地一路小跑赶这趟车,搭一两个小时回所谓的家,准备第二天的演出。
《天才文展》
少年时期的孩子最容易不自觉做的恶事,就是发现并嘲笑他人的生理缺陷。
“按照生活一点点做好,生活会给你答案的。”——文展
和他说话,就如同和一个人在水里纠缠,你拉着他,想和他一起透口气,他却拉着你要一起往下坠。
人总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回归到了原型。
每个人都已经过上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生活让许多人在这个时空里没法相处在共同的状态中,除非等彼此都老了,年迈再次抹去其他,构成我们每个人最重要的标志,或许那时候的聚会才能成真。
十几年,一个人身上的全部细胞都代谢完多少轮。
他冷漠地坐在那,任由沉默如同洪水汨汨淌来,一层层铺来,慢慢要把人给吞没了。
从本质意义上,我们都是,既失去家乡又永远没办法抵达远方的人。
《厚朴》
不清楚真实的标准时,越用力就越让人觉得可笑。
为什么这么需要别人喜欢?或许是求生的本能。
时间久了,就会觉得脸上仿佛长出一个面具。每天晚上回到家,深深卸口气,仿佛职业表演者的卸妆仪式。
多么贫瘠的想象力,连想象的样本都是中学课本里的。
实习是没有收入的,但可以看到更多的真实世界:真实的利益关系和真实的人性。要训练自己和真实的世界相处。
《海是藏不住的》
每片海,沉浮着不同的景致,也翻滚着各自的危险。生活也是,人的欲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