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了林清玄的散文,看到他写父亲去外面开会,回来在市场上买了一份肉羹吃,觉得好吃就买了一锅的肉羹回去,看到这我也想起了我的父亲。
父亲是快到中年的年纪才得我,说来也算是中年得女吧!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是一直在床上躺着,从早到晚都是咳嗽,而母亲又要忙于农活,所以照顾父亲就成了什么都不懂的我。那时候经济条件差,没有钱给父亲去住院,所以父亲只能靠母亲从山上拿回来的草药维持着,那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草药,只知道那草药味很浓。
我五岁时,父亲的病开始变好,他带着我还有几只鸡鸭去十五里外的镇上去赶集。那时候车还没有那么方便,所以我和父亲是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镇上去把鸡鸭去卖,那天我和父亲的运气不错,在集市里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
父亲带着我去粉店里吃粉,父亲看着我吃的津津有味,微笑着从他的碗里往我的碗里加粉还有粉里可怜的那几块肉。那时候我只知道吃,却都没有问父亲能不能吃饱,那天我和父亲都是饿着肚子去赶集,父亲还挑着鸡鸭,怎么可能不饿呢?后来我吃饱了,还有汤,父亲就我碗里的汤喝了,那一刻才明白父亲没有吃饱。
那一次吃的粉,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粉,可是父亲走后我再也没有没有吃出那样的味道。也许这样的味道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候吧!
在镇上的小粉店里,汤是用猪蹄煮了三到四个小时的汤,粉里面加的调料有肉丁、豆腐丁、黄豆、葱花、酱油、醋、辣椒。当年父亲带去的粉店,如今已经换人了,虽然在镇上还要其他粉店,汤还是一样,调料也还是一样可是就是吃不出当年和父亲一起吃时的味道了。不是那家粉店的粉有多好吃,其他的粉店不好吃,是其他家粉店没有父亲的味道罢了。
去年回家过年看见当年的那家粉店又开张了,可是卖粉的老板却换人了,我还是特意去吃一碗粉,但是还是吃不出那味道。对于那味道,可能早就是物是人非,早就再也回不到那时候。
晚上特别想念父亲,我去学校食堂买了一碗粉吃,吃着吃着,眼睛湿润了,不是粉太辣了,是我想念我的父亲了,想念父亲的味道了。每次吃粉,我不会喝汤,就算那汤很好喝,我也不会喝,。
后来上了学,父亲只要去赶集,父亲买一碗粉带回来,当然带回来的粉都冷了,就如同林清玄的父亲带回来的肉羹一样,即使没有那么好吃,但是我也会把粉吃的干干净净。粉和肉羹会因为时间的因为变冷,变了味,但是父亲的爱不会变,一直是温暖着我,一直陪伴着我,一直到了我离开这人世间的那一刻,父亲的爱也不会变。
再后来,父亲为了生活,带着脆弱的身体,跟着村里人去外面打工,但是父亲母亲他们那一代人都没有接受什么文化教育,所以他们只能在工地里打工。但是工地却不是固定的地方,所以父亲他们去过很多地方打工,可是他们却一辈子只能是城市高楼大厦的建筑者,不能是这些高楼大厦的享受者。
那年暑假,父亲突然的回家,给了我买了漂亮的裙子,我不知道有多开心但是我却不知道那是父亲陪我的最后一个暑假。父亲打工回来,面色苍白,身体也更脆弱,就如同回到了我照顾他的时候一样,母亲也成天皱眉,那时候特别害怕父亲有一天会离开我,但是父亲真的离开了,到现在也有了快十年时间。
在父亲还病没那么严重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去镇上吃了最后一次粉,父亲依然一直往我的碗里加粉,他却只是吃了点点,但是他没有把我碗里的汤喝了。
从镇上回来后,父亲的病一天比一天更严重,那时家里带父亲去医院看病,父亲知道自己得的是肺癌,就拒绝治疗回了家。也就那样,父亲越来越脆弱,最后躺在床上,每天去上学最害怕回来父亲就听不见我在叫他,害怕父亲突然就走了。
父亲在我期末考试的那几天,更加严重,他也害怕影响我考试,所以在我面前,即使再怎么脆弱,也装的特别坚强,当时我还以为父亲变好了。当我考完最后一科回家的时候,父亲已经快不行了,还是告诉了我一个事实,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我是父亲在路边借的孩子,父亲让我长大后去找自己亲生父母亲。
父亲交代了这些后,对我微笑的说“好好学习,长大了去找亲生父母亲,当年把你放在路边一定有什么困难,做父母的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孩子。”说完这些,父亲就永远的闭上眼睛。如今我长大了,但是我没有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亲,对不起父亲,我不能去完成你的遗愿。如果当初他们也是爱我的,那么一定不会这样轻易的抛弃我,如果想让我去找他们,一定也不会没有留下什么地址就把我抛弃在路边。
如今看见别人的父亲带着自己的女儿去吃粉,我会特别想念我的父亲,特别想念父亲的爱,也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安好,不要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