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课程是“创造”主题模块的第二周,主题是“臣服的动力”。
创造不是来自一个人思维、意识层面的头脑,也就是头脑1,而是进入了感觉和潜意识层面的头脑,也就是了头脑2,触碰了所在领域的存在本身。这种触碰让人有了对事物更深切和真实的感触,自然会显现出超出常人的觉察能力,从而成为有着更高认知层次的人或者所在领域的翘楚,甚至成为具有巨大创造力的天才。
这个过程中,一个人会体察到存在本身的无限深邃和宽广,从而“臣服”存在本身。
那人为什么会陷入到头脑1中呢?
当一个人觉得生活的世界不够安全,出于自我保护,就要构筑一道防护墙,将自己和外界隔离,也因此切断了与其他存在乃至根本存在的连接,形成头脑自恋。
如果一个人觉得生活的世界足够安全。值得信任,就会把保护层去除,敢于,也能够和其他存在乃至根本存在建立链接。这时,“我”愿意臣服与“你”,这就形成了依恋。
自恋和依恋相对立。人本能上是追求一出生就有的全能自恋,但一个人真的能控制一切,并体验到全能感的时候,其实会很累。所以,一旦遇到值得信赖的“你”时,就愿意将自己交付出去,这时,自我保护的墙就没有了,一个人就容易触碰到存在本身了。
获得创造力还有一种可能,一个人的头脑1太破烂了,不能构建一个完整的防护墙,此时,尽管感觉会很痛苦,但自我有裂缝的地方,存在本身的“光”可以照进来,一个人的心灵的能量就会喷涌而出。
一、迪士尼的策略
NLP神经语言程序学的缩写。研究人类行为和沟通程序的详细可行的模式。NLP虽然不是心理治疗方法,但常被用来解释人类的经验和行为。
这篇文章的主要内容是武志红老师在美国NLP培训大师罗伯特.迪尔茨的“天才的策略”课程上学习到的。
迪尔茨分析了很多天才,认为他们的创造力是有迹可循的,这通常体现在工作模式上。
迪士尼的创始人华特.迪士尼的策略是“将创作过程切割”,给每个关键部分一个独立的空间。
在华特.迪士尼的领导下,迪士尼的创作团队将创作分成三个阶段:梦想家、现实主义者、批评家。在梦想家阶段,大家天马行空启动想象力,此时不必考虑能否实现的问题,也不允许评判;在现实主义者阶段,才开始考虑如何实现的问题,同样也不允许批评;在批评家阶段,才开始有批评。
实际上,人的思维都包含着三个部分,只是普通人的思维是把这三个部分混在了一起,这样一来,三个部分相互缠绕、牵制,导致每个部分都没有充分的延伸空间。
例如,当你展望一个内心的愿景时,现实主义者部分会担心,具备现实条件吗?批评家部分会展开批评,指出愿景的不合时宜;当你开始进行现实计划的时候,梦想家部分会继续想象,让现实目标摇摆不定,批评家会继续批评;当批评家对愿景反省、审视的时候,梦想家和现实主义者认为批评家除了批评什么都不会做。三个角色混在一起,人的思维就会变得混乱,团队的集体思考也会变得混乱。
现实中,迪士尼公司就设置了“梦想屋”,在这个房间里,创作人员可以尽情想象,而不允许有任何批评。
迪尔茨把迪士尼的策略加以细化,设计出了一个简单、可操作性强的练习。这个练习是培训师把培训的技术可以说是我们内心抽象的东西,投射到空间中,然后在空间探索内心,并使之改变。而这里的空间是实实在在的物理空间。
在实践这个练习中,武志红老师检验了自己关于心理学的一个梦想,最终放下疑虑。因为通过练习他认识到,一切疑虑都来自恐惧,当深深体验到内心的呼唤时,现实层面的疑虑就不再时梦想的阻碍。但这并不是不考虑现实层面,而是全然的投入到梦想中,把这件事做的越专业,现实层面的收获越多。而这些收获只是自然而然的一个副产品,如果把现实层面的收获变成追求的主要目标,就会在最强更大存在的路上迷失。这就会出现,越是在现实层面挣扎,越是纠结、迷茫,被卡的越严重。
武志红老师觉察到这些后,彻底安下心来,继续听从内心的声音,全心投入心理学和写作工作中。十年过去了,他回头一看,事实也的确如此,他投入到自己的梦想中,而现实层面的东西,如金钱和名利,都像副产品一样自动涌来。
武志红老师反思也发现,当人生的目标是自我1层面的需求时,现实层面的挣扎和焦虑都会产生,而且非常普遍。当一个人的梦想不是发自内心的呼唤时,有的直接想要金钱和地位,有的绕了个弯子,表面上是想做慈善和奉献,可背后却都有一个孩子,在渴求得到父母的认可。这种对具体的某个(些)人的认可的渴求,就像一个牢笼,就像爱因斯坦说的“将我们的欲求和情感限制在少数和我们亲近的人当中”。
武志红老师还认识到,大多数人渴望父母的认可,原因是父母太喜欢批评了,父母批评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刃,把孩子的梦想切得七零八落。这种情况下,父母很难被孩子感知为可以充分依恋的“你”,孩子不得已要打造一堵墙,把自己和原初的外部空间,也就是父母隔离开。这种模式延续下去,一个人到了更大的外部空间,也会抱有同样的态度。
对于感知自己梦想和内心真正的呼唤,武志红老师给出了现实层面的方法:发现自己的内心的梦想家,让梦想和更大的存在链接,这时,会产生匪夷所思的动力,创造力因此而来。这里有个关键,就是在梦想阶段,把批评的声音彻底拿掉。
二、你在,我才能流动
武志红老师从自己的经历讲起。一次,在他召集的广州得到小组的例会上,他滔滔不绝地讲,其他人认真的听,讲得投入、听得认真。武老师不禁感慨地说:虽然你们什么都没说,但只要你们在,我的创造力就出来了。他觉得,这个体验的关键是“你存在、所以我存在”。
“你稳定地在那里,你稳定地会看见我,回应我的感受和想法,那我的感受和想法之水,就有信心持续的流淌;反之,你不能稳定的存在,我的想法和感受之水就会变得断断续续”。
一个人内在世界的流动的持续性,和外部世界的你的稳定存在有着强烈的呼应关系。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因为,内在的水流,作为深刻的存在,它既是创造力的源泉,也是毁灭力的根源。不管人们是否意识到,都会担心生命力水流的流动,会摧毁外部世界。客体一直稳定地存在,就会确信:我的生命力的流动没有带来毁灭和破坏,所以我的生命力是可以流动的。
(是不是还可以进一步理解:人们渴望稳定的关系,让客体看见自己生命力,在生命力伸展的同时,又不至于带来毁灭。关系还在,我们就会有安全感,死能量进一步转化为生能量)
武志红老师还讲了他和自己的咨询师之间的事情。他和自己的咨询师用了两年时间,自己才获得身体和潜意识层面能感知到的稳定感,他才能在咨询中彻底放松下来。
在另一个中,来访者长期失眠,和武志红老师逐渐建立了稳定、安全的关系后,来访者就能够放下自我1,不再担心展现出自我2会失控,伤害别人,并被报复。于是产生了依赖,自我1终于可以放松了,失眠就缓解了。由此引申:臣服是人类的根本需要,因为只有当臣服发生时,我们才能放松下来。
容器和被容之物是一对深刻的矛盾。创造力都发生在被容之物,也就是生命力的流动上,而被容之物能够酣畅淋漓的流动,是有一个更大的容器提供了空间。虽然说,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努力,为自己创造更多的空间,但仿佛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空间,托着,让我们放下头脑1层面的防护,让生命力更加酣畅地流动。
从这一点讲,一个人要有更大的创造力,就需要可以依恋的安全空间,这也包括家庭、社会、乃至全世界。
要建立一种信仰:寻找一个神一般的巨大存在,把自己彻底交付出去,同时,让生命力酣畅流动。
三、内在的评判者
“你的创造力,取决于你的感受流动的空间”、“不能做自己的地方,即有生命力沉睡在那里”,这是武志红老师的两句话。武老师自己也认为这两句话很有感觉,能算的上金句。
流动的空间有内部空间,也有外部空间。如果有一个无比宽阔的内部空间,感受也可以在里面自由流动。只是内部空间和外部空间是正相关的,甚至最初的内部空间就是原生家庭这个外部空间的内化。最初外在空间的一些基本品质也就成为一个人内部空间的基本品质,因而显得无比重要。
这些基本品质就是在原生家庭这个原初外在空间,你的个人感受是被接纳的,还是被攻击的。
如果是被接纳的,你自然会尊重自己的感受,并据此拥有创造力;如果是被攻击的,你就会出现顺从还是对抗这个矛盾。
作为力量弱小的孩子,更容易选择顺从。而且人本来就有臣服于更大力量的动力。
这样一来,就会内化一个“内在的评判者”,类似于弗洛伊德所说的“超我”,压在你的感觉,压在“内在小孩”的声音。
超我带有深深的内在批评者的烙印,当成为“内在的批评者”时,批评的成分占比更大,这会导致一个人在很多时候都无法忠于自己的感觉,因为会首先听到批评的声音。
现实家庭中,孩子的感觉和意愿被忽视、压制,而且父母的态度坚决,往往使孩子感到深深的绝望,并由此形成习得性无助。
(马丁.赛利格曼在上世纪60年代通过动物实验提出了习得性无助的理论模型:人一旦有了“自己的行为无法改变结果”的感觉,即便是置身于可以自己做主的新环境中时,他们也往往选择放弃尝试)
孩子意愿和感觉是否被接纳在一些现实场景中就能体现出来。在武老师将的案例中。有些妈妈很喜欢控制,要求孩子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吃饭,她坚定地采取各种方法,把孩子逼到餐桌前,并要求尽快吃完。一位来访者曾描述:她每顿饭都感觉妈妈在催促,她体验到了严重的入侵,一天三顿饭,一年上千次,她在家里到18岁,经受了两万多次妈妈或轻、或重的压制。她还联想到,在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妈妈会强行喂食,根本不管她是否乐意接受。
这些事情太常见了:有些老人喂孩子,如果不吃,老人会拍一下孩子的背,孩子条件反射的张开嘴,老人趁机干净利落的把食物喂下去。
类似的这些事情,都是养育者未来维护自己的自恋,强迫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要求来,但孩子的自身感受却被无情地忽视、切断了。长时间身陷这种环境,孩子的感觉和生命力被切割的七零八落,成为一块块碎片,无法连接在一起。这时候,别说创造力了,就是持续将事情做好的力量都是匮乏的。
因此,在一个不断要求听话的家庭里,每一次要求听话,对孩子的真正感觉而言,都是一次远离,甚至是对生命力之流的攻击,严重时就是切断感觉。
在攻击和切断不断发生的情况下,人会不自觉的抵抗,就是在头脑和思维中寻找连续的感觉,但头脑里已经满是养育者和其他权威塞给你的“纸条”,很难找到自己的声音。
以此,自我养育者,首先要意识到,孩子的每一个自发行为都有其深刻寓意,要珍视和维护孩子的感觉。孩子天然都在感觉流动中,不去频频攻击和切断,孩子就会自动保留住创造力。
所以那些看起来不太使劲的父母,反对养育出来活的更精彩的孩子。
对于成年人,要恢复自己的创造力,需要聆听自己的感觉,并持续的表达出来和追求它们,让感觉持续存在。虽然不能迅速达成,但值得一试。毕竟,唯有找到这种感觉,才能知道什么是活在,什么是做自己。
四、创造和扩容
这节课的观点是:人的内在生命力,需要借助自己创造的一个外在之物去修炼。这个外在的创造之物的生死呼应着内在生命力的生死,品质,呼应着内在生命力的品质。
在不断创造的过程中,我们的心灵容器,也就是空间,也会不断扩大。这就是“扩容”。当生命指向成长时,人的一生必然是不断扩容的过程。
被创造之物可以时很实际的事物:房子、公司等,也可能是思想产品:一个理论、文学作品、画作等艺术品。
世间的伟大创造之物都是少数。更为重要的是,人类任何伟大的创造之物,最终都会毁灭,归于无常。并且创造者自己能够看到创造之物将不属于自己,甚至是毁灭。
这个过程非常磨炼人的心性。如果看着充满自己心血的外在创造物,在经历了从生到灭,而期间的惊涛骇浪又没有冲垮自己的心灵,相反,自己的心灵在这个过程中变得更加坚韧、更加有力、更加圆满,那就更有价值了。
武志红老师在这里举出了藏传佛教的“坛城沙画”的例子。喇嘛们呕心沥血、极尽辛苦,用彩色的沙子创造出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沙画,完成后,又把画毁掉,把沙子倒入流水中。其中的寓意,就是无常。
在武老师看来,知道自己倾力创造的东西会毁灭,归于无常,但仍然能全情投入,去创造高水平的作品,而且,毁灭还是自己亲手实施,这个过程真是对心性的巨大磨炼了。
现实中,很多人不敢去创造,关键是担心毁灭、担心求不到。在深入探究,会发现是担心失败。为什么会担心失败呢?这背后,隐含着一个人深深的、难以言说的羞耻感。
这份羞耻感的源头,是全能自恋。处在这种境况中的人还无意识的活在全能感中,还有“我是神”的幻觉,觉得自己一出手,世界就会积极回应,满足自己。当积极回应没有发生时,会发现自己不是神,而是普通的人。不过,这时,他不会感觉自己是普通人,而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本来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一旦受挫,又会走向另一个极端,觉得自己是最卑贱的,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人觉得无比羞耻。之前,竟然幻想过自己是神!
很多人一辈子没干过自己真正想干的事、追过喜欢的人,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惧怕这份全能自恋以及受挫后引发的心理落差和羞耻感。
但有些人为什么就能在全能自恋的驱使下,追逐强烈的真实感受或者伟大的、幻想级的目标呢?一个重要原因是:这种人在现实层面干过一些通常情况下看来异乎寻常的是,并且取得了成功,在让他们觉得,全能自恋某种程度上是可能的。
也可以说,曾经的现实成就,导致了一个人心理容量的不同。他们用现实成就撑开了内心空间;而没有现实成就的人,只能在想象中扩大心理空间,可是,一到现实世界,他们稍一受挫就会崩塌。
所以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想有一个很大的心理空间,就需要创造外在之物,去撑开内在的空间,也就是扩容。另一方面,只有真正的成就才能撑开内心的空间,而想象中的世界大小。不能起到这个作用。
心理扩容的最佳时期是在孩童时代。因为年龄越小,达成夸张目标所需要的现实资源越少。如果这时候一个人的形成了巨大心理空间,那会是养育者给孩子的最大祝福。这也是自我能效感的另一种解读。
遵从你的自由意志吧!大胆把你的真心投射到外部世界,去爱、去恨、去挥洒,去创造,即使一败涂地,也会收获难道的充实感。但这不是在鼓动粗鲁莽撞,只是希望人们能知道这个路径,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拥有自己说了算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