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因为性格老实、木讷。不善与人交际。又没有生意头脑。只能靠父辈们留下的两亩山地生活。靠天吃饭。老天爷不赏雨水,他这一年基本就白忙活。颗粒无收近乎是家常便饭。日子过得很贫苦。家里也只有两间破破烂烂的瓦房。下雨的时候,就是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家徒四壁。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更不用说家电什么的了。所以,直到如今46岁了,也没有个婆娘。一直孤单走过半生。老铺,似乎也放弃了找媳妇的念想。一年又一年,勤勤恳恳的劳作,只为吃上一碗饱饭。
这一年的夏天,比往年更显得闷热,老铺光着膀子,坐在田地边,抽着老旱烟。“吧嗒吧嗒”一口又一口的烟雾,从口中呼出。老铺忧愁地看着这片田,又抬头看看天,“老天爷,再不下雨,庄稼就要旱死了,唉!今年又要饿肚子了”老铺,忧心忡忡地想着。
直到天色将黑,四周也变得凉爽起来。老铺,才慢悠悠的收起老旱烟。站起身子,朝家走去。 月色把老铺的影子,拉得那么长,仿佛更显得佝偻了许多。
“哇…哇…哇”路过一片小树林时,老铺突然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婴儿哭声。老铺好奇地走过去,发现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裹着薄薄的被子,正双脚乱蹬,双手乱抓的哭闹着。老铺看了看四周,寂静无声。看不到一个人。老铺缓缓走过去,看这个婴儿,白白胖胖、穿着漂亮的婴儿服。粉嘟嘟、肉嫩嫩的样子,老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慢慢抱起这个婴儿,发现是个男孩子。脖子上带着一个银色的吊坠。同时婴儿怀里有个纸条,写着“好心人,求求你收留我们的孩子。他没有疾病。它年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孩子生日五月十六日。”也是奇怪,老铺抱起这孩子后,孩子也不哭了,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也罢,咱俩有缘,以后你就和我一起生活吧!我就叫你夏坚。寓意是夏天捡到的孩子”
是的,老铺收留了这个可怜的孩子,算算时间,孩子刚出生一个月就被狠心的父母遗弃。每一次想到这里,老铺就在心里把那一对狠心的男女臭骂一顿。
自从收留这个孩子后,老铺变得忙碌起来,把家里的屋顶重新修整了一遍。说是修整,其实就是捡了一些破砖烂瓦、石棉瓦,把屋顶的窟窿给堵上。家里破破烂烂的东西,也被他整到了一旁。他把自己住的那一间屋子收拾了一番,然后才把这个捡来的孩子,放在炕上。逗弄了一会孩子以后,孩子又哭了起来。老铺知道,孩子饿了。
这么小的孩子,这可怎么办?老铺看了看自己这个破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到哪里给这个小孩子找点奶喝啊。老铺急得团团转,孩子哇哇地大哭,把老铺给哭得心烦意乱。
“老铺,老铺”突然老铺听到家门口有人叫他。打开门一看是隔壁王大娘。“王嫂,什么事”老铺问道。“你屋里有孩子吗?你哪来的孩子?”王大娘神秘兮兮地问道。“捡的”老铺没好气地说。“捡的?”“是,捡得”老铺再次强调。“这孩子不会有什么病吧?”“好得很,这孩子健康得很。你听这哭声。”老铺说道。王大娘将信将疑的再次说到“那孩子哭的声音这么高,一定是饿了。你给他弄点吃的啊”“我到哪里给他找奶吃 。我自己的饭都没着落呢。”老铺没好气地说。“村子里老孙头的儿媳妇前几天刚生过孩子,奶水肯定很足。你把孩子抱过去,让她喂喂”“这…这样好吗”老铺迟疑道。“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孩子现在饿了,你还有什么其他好办法吗?”听到王大娘这样说,老铺一狠心说道“好,我抱着孩子去找老孙头”说罢,进屋就抱起了孩子。一路朝老孙头的家走去。
“老孙头,老孙头”一到老孙家门口,老铺就扯着嗓子,大声叫了起来。“谁呀,瞎嚷嚷什么。我孙子刚睡下,别又给吵起来”老孙头从里屋出来,没好气地说到。“你看,你看,老孙头,过来” 老铺把怀里的孩子向前一举,向老孙说道。老孙眨眨眼说道“孩子?谁的孩子?你怎么抱个孩子?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偷来的”“瞎说什么,是我捡得”老铺没好气地说。“捡的?那你到我家来干什么”老孙警惕地说道。“这不是孩子饿了吗。抱来让你儿媳妇给喂喂”老铺含笑着说道。“什么?要小秋给喂喂?去去去,哪凉快到哪儿去。那是我孙子的”老孙没好气的说。“你……”老铺气得说不出话来。“老孙头,我真看透你了。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了?我是什么样的人”老孙声音提高八倍,大声说道。“爸,铺叔,你们怎么了”大华从门口进来看着老孙问道。看着儿子走了过来,老孙一下子慌了。老铺也没有说话。“唉?铺叔,哪来的孩子”大华一脸问号地看着老铺问道。“捡的。这可怜的孩子,饿得一直哭。一天了都没有奶水吃”老铺说道。“我媳妇奶水多啊。我儿子根本吃不完。”大华说道。“那…让你媳妇给这个孩子吃几口?”老铺一脸希冀的说道。“没问题”大华一边接过孩子一边说。说完还不忘瞪了几眼老孙头。然后抱着孩子进了里屋。
两个老头互相不说话。一个只顾埋头抽着老旱烟,一个时而抬头狠狠地看着另一个老头。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老孙头,不要那么小气嘛,反正你孙子又吃不完”“我不是小气,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那臭小子倒误会我了”“我就知道,老孙头你是开玩笑。来抽一口”老铺说着,递了递他的老旱烟。“不抽不抽,抽死你算了”老孙头烦躁的说着。“以后孩子饿了就抱来。”同时不忘说道。“好好好,我一定”老铺呵呵笑着说。“要不让孩子认你做干爷爷,这样小秋就是干妈,大华就是干爸。”老铺不忘说道。“好啊”白捡一孙子,老孙头也高兴的说道。“那就这样定了”老铺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
“夏坚,夏坚”听到呼唤,只见一个大约7,8岁的孩子从水里钻了出来。男孩长的精瘦精瘦,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看着就是一副调皮捣蛋的样子。是的,夏坚就是那个孩子,转眼8年过去了,8年的光阴,老铺含辛茹苦的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8年来,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认识这个孩子,从小夏坚只要饿了,村民们只要家里有一口吃的,就会给他一口吃的。只要有哪家不穿的衣服,都会给夏坚留着。天长日久,夏坚就像村民的孩子一样,大家一起扶养这个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学校还给夏坚减免学费。同龄孩子有的,夏坚一样也没落下。总之,这个孩子在这个小村过的很快乐。
“谁在叫我?”夏坚露出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大声问道。“夏坚你干爷爷来了,快跑”有小伙伴大声说着。夏坚吓的赶紧从水里游上岸,来不及穿衣服就跑。“臭小子,别跑”远处只见老孙头跑了过来。一边跑着,一边大声说着。“你别打我,我就不跑”夏坚一边跑,一边大声的谈判着。“好好,爷爷老了,追不上你个小兔崽子了”老孙头气喘吁吁的说道。说着就停下了脚步。弯腰喘气,时而还咳嗽几声。夏坚赶忙跑回来,一边轻轻拍着老孙头的背,一边担忧着说道“爷爷,你没事吧。我再也不下水了。你不要生气”“爷爷,担心你啊。游泳很危险。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就是不听。前几天听说隔壁刘庄有个孩子淹死了。我就越发担心你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咋么给你铺爷爷交代。”老孙头慈爱的看着夏坚说道。“爷爷,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听话,不下水了”夏坚低下头缓缓说道。“好孩子”老孙头一脸欣慰的说道,还用手摸着夏坚的小脑袋。一老一小缓缓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夏坚逐渐长大,随着个子的拔高,显得越发的帅气。村民们对这个孩子一直很喜欢。而夏坚也没有让村民们失望,经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高中,也经过自己的努力打工,赚的了他的学费。现在,夏坚又考上了大学。立志将来毕业回来做一个老师,改变这个小村子几千年来,贫穷落后的局面。
经过村民们你一块我一块的添凑,以及夏坚自己申请的助学贷款,上大学的学费终于凑够了。上大学走的前一天晚上,老铺和夏坚炒了几个小菜,喝了一点小酒。缓缓的把夏坚的身世告诉夏坚。夏坚表示自己就是老铺的孙子,是这个村子的一员。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夏坚表示,如果对方找来,他要问清楚,当初为什么丢弃他。
夏坚走了,上大学去了,而老铺仿佛回到最初没有和夏坚相遇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时而会有夏坚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过。时而老铺会露出一丝微笑。是的,相处了18年,他现在有点想夏坚了,没有夏坚的日子,还有点空落落的感觉。于是,老铺显得更加沉默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抽着他的老旱烟。吐出的烟雾,把老铺那佝偻的身影,逐渐的淹没。显得更加的憔悴,落寞。
夏坚上大学的第二年,村子里来了一对男女。看年龄也就是40多岁的样子 。他们在村口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一开始,村里人都很好奇,这俩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到这个贫穷的村子租房子住?看两人的穿衣打扮,是属于光鲜亮丽那一种。穿的衣服都很高级的样子。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夫妻。他们住下来以后,这个男子每天有事没事总喜欢在村子里溜达,和村名们热情的打招呼,给小朋友发着可口的零食。而他的妻子,也是每天和那些大娘们,小姑娘们打成一片。村民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慢慢和这对夫妻熟稔了起来。
夏坚大学毕业的时候,回到村子里。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因为这个村子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小村子那坑坑洼洼的小路早已硬化,变成青色的沥青路。村子里那些破烂的老房子都变成了红砖绿瓦的大房子。特别是老铺的破破烂烂的两间瓦房,如今变得是村子里最漂亮的房子。而村名们的脸上也没有了当初的悲伤、失望、无奈。化作了现在的高兴、喜气洋洋。往日靠天吃饭的日子也远去了,因为,这个村子新修了水渠,有了自己的水库。确保了旱涝保收。村名们的日子越过越好,这生活过的越来越有盼头。
夏坚沿着熟悉的道路,回到老铺的家,发现老铺的院子大变样,一切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而老铺的家里,也比以前光鲜亮丽了许多。老屋被翻新了一遍。也有了各种各样的家电。老铺正躺在床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还打着节拍,轻轻的跟着哼唱。
“夏坚回来了”老铺看见夏坚走进家门,连忙起身,笑着说道。“爷爷,我想你了”看着老铺,夏坚眼含泪花。抱着老铺说道。“好孩子,不哭不哭”老铺轻轻的拍打着夏坚的肩膀,哽咽着说道。一阵后,夏坚问道“爷爷,我一年没回来。村子里咋么变化这么大?还有咱们家咋么变成这样了?”“这都要感谢小李夫妻俩人”老铺说着。“小李是谁?”夏坚疑惑的问道。老铺看了看夏坚说道“哦,对了,你不认识。他们来的时候你还在上学。当初你上大学走后的第二年,他们夫妻俩就来到这个村子住了下来。最初我们也疑惑,这俩人是干什么的?会不会是坏人?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他们俩人很好,和村民们打的火热,大家开开心心一起生活。过得很好。只是突然有一天,小李带来许多人,说要把村子的道路给硬化了。我们都想这是好事啊,就没有阻拦。”老铺缓缓说着,夏坚静静的听着。
“后来他们把道路硬化了,还说要给家家户户修房子。这搞得好多村民不好意思,就问小李需要多少钱?小李当时说,不需要钱。既然不要村民出钱,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这破房子,早就不想住了。后来,又修了学校、水渠。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老铺说完了。看着夏坚在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想着“夏坚咋么和小李长的有点像”
夏坚听着老铺说完,对这一对夫妻充满了好奇。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如果说毫无原因,打死他也不相信。所以,夏坚迫切的想见见这对夫妻。
回到家的第二天,夏坚就去了那对夫妻居住的地方。但是没有见到他们。夏坚摇了摇头,转身回去。老铺因为多年抽着老旱烟。时而会有咳嗽、喀痰。这一天,夏坚回家后听到老铺不断发出一阵阵的咳嗽声。咳的他一阵阵的揪心。老铺说这种情况,自夏坚上大学走后就一次比一次严重。他也没在意。总以为是老旱烟抽的所致。夏坚说“爷爷,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不用不用,我这都老毛病了”“爷爷”夏坚眼含热泪的叫了一声,“你就和我去吧,检查一下总没错”看着夏坚,老铺没有在说什么。默默的同意了夏坚的建议。
“通过目前的各种检查来看,我们基本可以确诊,你爷爷得的是肺癌。目前已经全身转移。做手术已经没有意义。回去不要和他说,该吃吃,该喝喝。”医生办公室里,夏坚静静的听着医生的话。心底翻起一阵阵的无助和心痛,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为了把自己抚养长大,吃了多少苦,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自己长大了,能孝敬爷爷了,爷爷却又要离开自己了。夏坚感觉自己的心力被抽空。这一刻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脆弱。他亲爱的爷爷要离开自己了。
带着爷爷,一路上夏坚强颜欢笑陪着爷爷说笑。只是告诉爷爷没什么大病。不影响。老铺笑呵呵的说道“你看,我就说没事,白白花了些冤枉钱”“只要爷爷没事,花再多钱都值得”夏坚说道。这一刻,他多么希望爷爷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回到家中,夏坚主动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务。一个人下地干活,做家务。给爷爷做他最爱吃的饭菜。他告诉爷爷,说怕爷爷累着。这么多年,都是爷爷照顾他,也应该由他照顾爷爷了。老铺也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夏坚不说话。任由他作罢。
日子平静的过着。3个月后,老铺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临走的时候,老铺告诉夏坚“孩子,其实我早知道我的病情。那天医生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看到你现在的改变,爷爷也可以放心的走了。爷爷走了以后,这个家就剩你一个人了,不要想我。如果想我了就到我的坟头给我烧几张纸。心情不好了,就来和爷爷说说。另外,孩子,如果知道你亲生父母的消息,你还是去找找他们吧。毕竟,你还没有结婚,你还有你的人生要走。爷爷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你父母的念想。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还认不认你。如果不认你,你不要伤心难过,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老铺慢慢的交待着后事,夏坚哭着,哽咽着听着。只是听到让他寻找父母的时候,夏坚一直在摇头。看到夏坚这样,老铺无奈的说道“孩子,不要恨你的父母,毕竟,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到万不得已谁舍得丢弃自己的孩子呢……。”老铺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微弱,轻轻闭上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离开了这个世界。夏坚无声的哭泣,此刻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天塌了。他的精神支柱塌了。
在村民的帮助下,夏坚给爷爷办理了后事。夏日的午后,夏坚独自坐在院子里,久久的凝望天空,这一刻,他觉得很迷茫,人生突然失去意义。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老孙头走过来,拍了拍夏坚的肩膀说道“夏坚,在想什么呢?”“孙爷爷”夏坚看了看老孙头,“爷爷走了,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很迷茫”“傻孩子。老铺走了,你又不是只有一个爷爷,这不是还有我吗?”老孙头笑了笑说道“孩子,人这一生很长,要经历的事情很多。我们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就怀疑自己。当你经历了很多事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看开了。生生死死谁又能躲得过去呢?既然我们不能改变命运。那就在自己有限的岁月中,做出不一样的成绩,活出不一样的人生”老孙头侃侃而谈道“孩子,目前的你还不够成熟,你必须让自己勇敢起来,坚强起来。早日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风吹不倒、雨打不倒的男子汉。未来,你还有你的爱人,你的孩子,你的家庭,在等着你给他们遮风挡雨。”听到这里,夏坚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是啊,他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他还有自己的抱负没有实现。他的那些理想,那些雄心壮志还没有迈出一步。他必须要坚强起来。看着夏坚的眼睛亮了,老孙头笑了笑继续说道“孩子,目前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找找你的父母,毕竟不管咋样,有些事情还要弄清楚了。为了解开你这20年的心结,你应该去找找他们。毕竟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啊”夏坚看了看老孙头。没有说话,又抬起头看起了天。老孙头叹了一口气。站起身,逐渐走远。毕竟有些事还要孩子自己去想,去干,旁人说的再多也没多大用处。
第二天,夏坚家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夏坚不认识,但是村名们却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他们就是村口租房住的那对夫妻。小李夫妻。
夏坚正在准备早饭,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不认识。经过对方的介绍,夏坚记起了这对村口租房住的小李夫妻。曾经夏坚因为他们给村民修路,修房等等这些事,还特意找过他们。只可惜当初没找到。没想到,今天他们却亲自上门了。
夏坚疑惑的请他们进屋,给他们端茶递水。而小李夫妻却显得局促不安。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有事吗?”夏坚问道。“没…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小李说道。“看看我?我又不认识你们”夏坚面无表情的说道。“是,是,是。不认识也正常。虽然我们在这个村子已经来了两年。但是今天我们才算是第一次见面”小李再次说到。“那你们有什么事吗?”看着小李不安的神情,夏坚用缓和的语气说道。“这……”小李显得期期艾艾,不知道咋么说好。“那个,孩子。我们今天过来,其实就为看看你。毕竟老铺刚走,也不知道你过得咋样,就过来看看你”小李妻子赶忙说道。“我们非亲非故,你们过来看我,让我感觉很不适应”夏坚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说道。“谁说我们非亲非故”小李突然激动的站起来,大声说道。听到这里,夏坚懵了,不知道小李这话从何说起,夏坚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小李妻子。“你先座下”小李妻子拉着小李座了下来,用满怀歉意的眼神看着夏坚说道“孩子,这么多年,我们也不想再隐瞒你,其实我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听到这里,夏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小李夫妻,退后几步。就像一道炸雷,突然在他脑海中想起,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孩子,我们真的是你亲生父母”小李用满怀希冀的眼神看着夏坚说道。“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夏坚摇着头,嘴里喃喃的说道。“孩子,你是不是有这样一个项链?你的生日是不是五月十六?”小李妻子拿出一个银色的吊坠。放在桌子上。同时说道。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银色吊坠,夏坚很肯定,是的,那条吊坠和他的一模一样。曾经多少个日夜,他都是怀抱着这条吊坠,静静的想着自己爸爸妈妈的模样,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质问他们,为什呢丢弃他。这条吊坠,他在熟悉不过了。不自禁的他拿起掉在脖子上的吊坠。仔细的比对着。看到这一幕,小李夫妻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轻嘘一口气。看来孩子没有那么排斥他们。比对一番之后,夏坚确认这两条吊坠,一模一样。或者说它们本就是一对。夏坚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强忍住要流出的眼泪,夏坚看着小李夫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父母两年前就找来这个村子,而自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既然你们是我亲生父母,那么,我想问问你们当初为什么丢弃我”夏坚一脸无情的问道。“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小李说道。“当年我和你妈妈结婚以后,我们过的很幸福,第二年就有了你,为我们这个小家带来更多的欢笑。我们很幸福。可是在你刚出生一个月的时候,由于我做生意赔了本钱。被合伙人所骗。贷了高利贷。”小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时候,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天天上家找我要钱。最后竟然发展到拿刀威胁我”“我没有办法,乘着某一天夜里。就带着你妈妈和刚刚满月的你,逃跑了。也不知道咋么就走漏了消息。那伙人一路追了过来,由于我带了你和你妈妈跑不快。眼看着他们就要追来,我只好和你妈妈,和你躲在了这个村子的小树林里。我知道,当时如果被那伙人抓到,可能我们会没命。没办法,为了救你。我们只能把你放在小树林里。期待有好心人能收留你。老铺那天抱走你的时候,我和你妈妈就躲在树林里。看着你被抱走。那一刻,我们心如刀绞。但是没有办法。如果被那伙人发现,就可能丢了性命”小李缓了缓,继续说道,“那天离开那片树林,我和你妈妈失魂落魄,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最后我们从北方逃到了南方,在那里,我和你妈妈进了一座工场打工,经过几年的积累,我们自己出来做起来服装生意。随着这几年生意做的愿来愿大,想把你找回来的心思,就一天比一天强烈。经过打听,我们得知那伙人终于得到法律的制裁,这才在两年前,我们回到了这里。”说到这里,小李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小李妻子说“到了这里后,我们经过多方打听,得知你这十余年过的很好,村子里的人对你很好,他们拿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特别是老铺,对你真的是费心费力,抚养你长大。当时找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我们就想找你,但是,我们想了想,我们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自私。这个村子养育了你,老铺养育了你。如果当时叫你和我们走,你也不会走的。于是,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番,决定改造这个村子,报答他们,我们请来了施工队,修了道路、修了水库、盖了学校、还给村民们修了新房子等等一切。但是,我们觉得你还不能走。因为老铺还活着。你必须要送他养老,披麻戴孝。以感谢他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我们不能让你成为一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之徒。所以,这几年,我们也没有打扰你。让你完成你应该做的事。”说到这里,小李妻子没有再说什么。满眼希冀的看着夏坚,而小李也坐直了身子,静静的等待着。仿佛在等待着宣判。
听完这一番话,夏坚没有说话,看着小李夫妻此刻局促不安的样子,看着小李夫妻两鬓缕缕的白发。突然,他明白了父母当时的心境。丢弃自己的那一刻,他们承受了咋样的痛苦。这十几年他们又承受了咋样的煎熬。夏坚鼻子突然一酸,这一刻,他释怀了,他放下了所有对父母的成见。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父母,夏坚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爸,妈。我好想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