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坐在窗台发呆,慵懒的阳光洒满整个午后时光,窗外的银杏树叶正随风一片片飘落,金黄金黄的躺了一地,煞是好看。可当看到地上长长的影子时,才发现秋天已经来了。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竟然毫无察觉,就这样飘然而至。大概,人就是这样不知不觉老去的吧。
难道就这样老了吗?
少年时,我想周游世界。可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落入了生活的窠臼。
有人告诉我,学会生活前要先学会生存。于是,我像挺立生长在水中的莲藕,水越深越向上生长。在最热的季节疯狂,在最冷的季节潜藏,在暴风肆虐的时候坚强。于是,我在尔虞我诈的职场中学会伪装,在熙熙攘攘的人情中学会虚伪,在最繁华的地方学会了冷漠。正如诗中所写:
在无数个浓雾弥漫的清晨
遇见人潮奔涌、夜鸟呼啸
海盗劫掠梦想
于是 一无所有的人
只能拿青春售卖
可当生存下来却发现,生活没了。
走在人来人往的人潮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如同一堆海浪中的礁石,无人在意也无人停下匆忙的脚步欣赏;回到一个人的住所,翻着手机电话本竟然不知道打给谁;看着肥皂剧消磨时光,也只有一个人陪剧中的人物愁肠百结。蓦然回首,在这陌生的城市,自己的心越来越冰冷,成了一个最陌生的陌生人。
原来,我们都是耗着生命点燃生存,同时把生活也烧了个一干二净。
有时候不敢回首,却又不忍。回想那些所谓的付出,不禁疑惑真的对或者值吗?
曾经那些挚爱的朋友,也因各自忙碌而联系日渐稀少,感情变得越来越淡;那些因为生存学到的技能,离开熟悉的领域就一钱不值;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也被时光冲的七零八散;那些拿时光换回的房子、车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还有什么?
或许是对,或许是值,只是为什么生活的路越走越窄,人似乎要在这没有尽头的黑夜里窒息?
难道,一无所有才是生活的本质?
若果真如此,我想放下一切,跟你走。
我想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远离那些人世的纷争,搭一间茅草屋。白天,侍弄花果和蔬菜,种自己的粮食,织自己的布匹,自给自足;晚上,躺在草地里,看流星划过天际,看星星东升西落,听漫山遍野的虫鸣,听野草结穗的声音。
或者,沿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走下去。一直走,走到鞋底磨碎,走到脚上长茧;一直走,跨过大河、越过高山,走到离天际最近的地方,匍匐祈祷;一直走,穿越人潮、广场、工厂…穿越一切人造的景象,到坚硬的冰原把自己放逐。
或者背一把破木吉他,做一个游吟诗人周游世界。看世间不同的风景,品尝不同的美食;为相爱的人写诗,为失明的人歌唱。把从前当作前世,做一个不同的自己。
…
过了爱幻想的年纪,还在幻想。心中总有些执念还在翻江倒海,放下,却也放不下。
所以,我真的需要你,需要你把我带走,带我逃离这无力挣扎的生活;或者带我回到那无忧无虑的从前,因为:
那时我们真好
你还是你 我还是我
相信爱情就是爱情
原来的原来
那时我们还叫自己 孩子
诗歌出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