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在脸上淡漠而微凉,在夜幕的笼罩下,望着车水马龙的公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这一刻也只有风儿对我不离不弃了!她抚摸我的面颊,虽然微凉,可是至少还有触觉;她穿透我的衣衫撩起我的裙裾飞扬,至少还愿意为我飞舞,旋转!可是你哪?我一直坚信的伴侣,被你短短的几个字的短信,打入冰窖永世不得超生!多么狠的心肠,多么痛的领悟!
十五年的感情,十五年的纠缠不清,就用这8个字就想把我打发了?就短短的8个字就能把刚刚还嬉笑嫣嫣的我,砸成了颓废、失落、无助的孤儿……这样的傍晚,这样无助的、心灰意冷的情形,像极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我背着画板无助的在马路上游荡的夜晚,就是这样的一个夜晚我遇上了你,一直牵牵绕绕十五年的你,又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是你把我丢弃在这苍茫的夜色里……这一次,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了我自己,在这个惨淡的世界上,犹如孤魂野鬼般的游荡下去,再也望不见前路,也再也没有了前路……
那年也是如今的时节,初春的风还是蛮凉薄的。记得那时候我清清瘦瘦,扎着两个麻花辫,胆怯而又勇敢。一个人偷偷跑到市里去参加艺术考试,上午素描,下午水粉。等考试完,去车站坐车到县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跑了两个车站都被告知没有车了,好心的司机劝我住下,明天再回去。出了车站就被一群人围住,一个个生拉硬拽的要带我去住宿,吓的我撒腿就跑!曾经听外出进货的母亲说起过,城市里的人越是对你热情就越有问题,肯定是骗子,不然谁会对你这么好?那一年第一次去镇上之外的地方,那一年我15岁。第一次出远门,就遇到一群女人围着我争夺我手里的东西,要带我去住宿。那种害怕,那种无助,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答的孤独感,至今为止我都无法用合适的词语去描述!我只是死死护着自己的东西拔腿就跑!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只想尽快的甩掉他们,昏暗的路灯在道路两旁渐次离我而去,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周围渐渐的静了下来,我孤独无助的走着,走着,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毫无目的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没有方向,没有归宿……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我循声回头,一个学生模样的高高瘦瘦的男孩,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从背后走了过来,一边骑着还一边帮小男孩介绍着:这是哪里?哪是哪里?……我像看到救星一样的询问你:“你知道哪里有去XX的车吗?”
你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回答我:现在没有车了!哪里都没有了,太晚了!你找旅馆住下,明天再回去吧。
我颤抖着委屈着说:刚才好多人拉我住宿,吓死我了!我不敢……
你看着我可怜巴巴的样子,对我说,那要不你去我们学校吧,住在女生宿舍,行吗?
我瞬间眼里燃烧起了光芒,继而又暗淡了下去,我不认识你,各种猜想、顾虑、接踵而来……
你可能看出我的担忧,看出我的顾虑,笑笑:指着那个小孩说,这个是我弟弟XX,我在XX高中,我们家也是XX的,你放心吧。你总不能在这站一夜吧?
当你说出也是XX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惊喜,心里的戒备依然放下不少。弟弟笑着对我说:“姐姐你放心吧,他学校不远,就在前面,走吧。”
我们聊着那个相同的地方,跟随着你的指引去你的学校,我羞涩的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你的长相,毕竟县城的路灯有些昏黄,我有些羞涩,只是我转头的那一扫,再也没有勇气去仔细打量你。你诉说着我的胆大,交代着一个女孩独自外出注意的事项,和弟弟时不时的笑声,让我感觉到安心,温暖,这个场景直到现在闭上眼睛,还能看到路灯下被拉长的三个长长的影子,推着自行车说笑着走向远方……我希望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不要到尽头,就这么温暖的走着,走着,走到白头……
你找来的女生热情的安排我洗漱,住宿。期间说:XXX说你们是老乡?一个地方的?我微笑的点头应答。那是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名字真好听。那一晚睡的很沉,不知道是考试一天累的缘故,还是心里踏实的缘故,一觉到天亮。女生见我醒来,指桌子上的早餐说:诺!XXX刚刚送来的,起来吃吧!我问她你在哪,她说你在班上,问我去不去?我说:“去看看吧!给他说下我就回去了。”在走向你们班级的路上,心里充满忐忑,羞涩,紧张,我竟然不记得你的长相,一会那么多学生我不知道哪个是你怎么办?……女生指着一间教室说:这就是我们班了!我跟着走进去,放眼望去教室里面坐满了人,我竟然真的不知道哪个是你!女生喊你的名字,说你老乡来了!你站起来!恰好有阳光照进教室里,为你渡上一层的金光!那一刻你在我眼里光芒四射!高挑的身材,三七的分头,小小的眼睛因为近视的缘故稍微眯着,深色的毛衣搭配卡其色的夹克,看起来是那么的帅气!只那一眼你就镌刻在我心上,从此后再也不曾离去……
你荡开笑容,向我走来。同学们跟随着女生的叫声,都抬起头来看我!我紧张的低下头 ,在你同学的注视下逃也似的离开教室!走廊里我低垂着头再也不敢看你,你是那么帅,那么美好,那么优秀,优秀的闪着光芒!我说:我要回去了,谢谢你!你给我说着回去坐车的路线,一起陪着我送到了校门外面,我要了你的联系地址,说回去会给你写信,你那么爽快的答应了,留了地址给我。叫了三轮车,说了地址后,把钱付了。我急忙的拦着,要把钱给你。你嬉笑嫣然的蹦跳着走进学校去,向我挥挥手,就跑回去了。我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甘甜,笑的欢天喜地,那一刻真实的感谢上天,给我送来了你这个大礼!感谢上天总是让我柳暗花明!
从那之后我们鸿雁传书,互诉衷肠,这些年也一直在天南地北,间隔着千山万水。从古谈到今,从政治谈到爱情,从青葱岁月,谈到而立之年。我总是步着你的脚步追随你,却总是晚那么一步。我在乡镇读初中,你在县城读高中。我在市里读师范,你又去了省会读大学。我去了南方读大学,你去了北方工作。等我到了省会工作,而你却被派往大洋彼岸工作。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断了联系,中间有吵架,有复合。有过年回家短暂见面的甜蜜,也有常年分隔两地的思念。有你坐车十几个小时的探望,也有我忍不住的逃课奔向你。从最开始的写信,后来的宿舍座机,再后来的小灵通,再再后来的手机。微信,微博,联系的方式越来越多样化,越来越便捷,可是我们联系的频率却是越来越小,最近这一年来,总是三两个月都不曾能够聊上几句,因为时差,也因为彼此总是很忙。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离开我,我一直觉得如果要嫁人,肯定是嫁给你啊!
前段时间朋友圈里很火的那句话常常让我想起我们的过往。
如今有了充电5分钟通话2小时的手机,却没有了接电话的那个人。当初写信,寄信,收信。基本都需要一周,可是我们却一封接着一封从无间断。曾经大冬天两个人在不同的城市抱着公用电话互诉衷肠。再后来的那个座机打欠费,小灵通打欠费,手机打欠费的夜晚到天明你还记得吗?可是现如今,微信几十秒就能传送给彼此的心意,却常常的收不到你的消息……我不知道哪里的问题,只是一直坚信着你是我的。只不过是距离的问题,等你回来我一定要去你的城市工作,一起不再奔波,幸福的生活……
然而你发给我的短信写着:我给你找了个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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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为什么?
………………
你删除了我的微信,大洋彼岸,我再也联系不上你……我就这样把你弄丢在这夜色苍茫里,可能永远不会再遇见……
你最终还是娶了别的女人,我最终也会嫁给别的男人。在最好的时光遇到你,然后你向左,我向右,我们擦肩而过。
如若人生真只如初见该有多好!我们一起,推着自行车,走在那昏暗的夜灯下,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就这么一直的走下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