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靓女风华正茂生逢民国乱世,
戏耍军阀装修洋人尽显侠肝义胆。
第二节:兽性相谋
十九、傲姐冷观猴能耐 军阀残暴只图财
侯富車攥着那只柔软细腻的手腕,心里麻嗖嗖地边跑边琢磨;我带她去哪呀?再扭头看了看紧跟着他的‘假少爷’,对方表情异常平静,俩眼盯着侯富車,流露出一种警惕的神情。也许是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也许是别无选择,侯富車匆忙间信口说道:“我们先到河边避一避。”遂加快步伐,向来的方向快跑……。
俩人闷着头正往前跑,跑到一胡同拐弯处,突然,一个人迎面向他们跑来,与侯富車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对方身材干瘦,经不起身材敦实的侯富車一撞,撞了个四脚朝天。满街上这种事太多了,侯富車顾不上搭理,拽着‘假少爷’继续逃窜。躺在地上那人却大声地叫唤:“富九爷!是我呀!”
侯富車听见对方喊自己,定住脚步转身疑惑地望着对方。那人咕蛹咕蛹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侯富車跟前,哭丧着脸焦急地说:“富九爷,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呀!?我是苟畦呀!”
嗨!这是哪跟哪呀?自打认识苟畦那时起,他脸上就像是抹了锅底灰一样,压根就辨不出那是鼻子那是眼儿,穿一身破衣烂衫,能刮下二两油来。眼前这主脸洗的清爽,还穿一件回回长袍,搁着谁也不信;泥鳅这一会儿就变黄鳝啦?
侯富車刚想问个究竟,斜眼一看身旁的‘假少爷’,正用疑惑的眼神扫视着苟畦,遂改换大哥对小弟的语气道:“什么事那么惊慌?”
苟畦已经急的说话都哆嗦了:“富……富九爷!快去救……救救猪头!”
侯富車先是不以为然,心想;我认识猪头是谁呀?凭什么我要去救他?可转念一想:不可!我是‘爷!’,身边还戳了个不知是什么来头的生人,怎么地也得把这事儿圆了过去,否则传出去,这富九爷的名号怕是要泡汤了。想到这儿,侯富車摆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架势,扽出折扇,在苟畦头顶上敲了一下道:“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天塌下来有我富九爷顶着呢。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就是陌生的‘假少爷’也能听出来,这话是说给她听得。明明跟前就只有一个人,你富九爷却偏偏说‘你们’。明明对方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你还在这故作正经。这是演给谁看呀?若就是演给我看,我还真要看看你这自称为富九爷的胖少爷,究竟有多大能耐?
苟畦那里还顾得上领会侯富車那文绉绉地训斥,只顾哭丧着脸哀求似地:“猪头被大兵拉去,就要崩啦!您快去救救他吧!”
侯富車一听这话,脑袋是‘嗡’地一声如炸裂一般!这三不管地界上,原本杀人埋人都没人敢管。富九爷的名号,在这儿地界上压根儿就叫不响。苟畦你这不是给富九爷找麻烦吗?侯富車望着心急如焚,可怜巴巴地苟畦,再看看身旁的‘假少爷’,心中‘咯噔’一声。她刚才那疑惑的眼神,俨然变成了审视眼神。两道寒光咄咄逼人,两道秀眉微微紧锁,满脸威严令人望而生畏。罢!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这会儿要是退却,富九爷的名号等于自毁,要是硬着头皮上,说不准还有挽回的余地。遂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对苟畦道:“走!带路!”遂又扭头对‘假少爷’道:“我有事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说完跟着苟畦快步向前跑去。
侯富車原想就此跟‘假少爷’分道扬镳,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总比让她看笑话要强出许多。可是跑着跑着,感觉像是后面有人跟着。回头一看,果不其然,那‘假少爷’紧随他身后,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侯富車扭着身子脸朝后,边跑边喘着粗气道:“你别跟着我,忙你的去!”
那‘假少爷’紧赶两步追上侯富車,与他并肩跑着:“你把我带到这儿,就不管啦?”
“嗨!”侯富車一副无奈的神态道:“何况,我这就被你给赖上了。”
“你愿意多管闲事。既然管了,那就得管到底!”
见对方一副不屑的样子,也不像耍无赖那种,更不像流浪汉,故此侯富車也不太介意她的无理,遂凑近她耳边道:“请问贵姓?”
“杨,木易杨。”语气轻松自然随意。
侯富車嘴巴凑得更近,憋着嗓子悄声道:“杨小姐。”
杨二小姐微微一愣,然后瞥了侯富車一眼,同样小声地:“贼眼!在家我排行老二”。
侯富車心里这个美呀!暖洋洋麻嗖嗖地,不知道该有多惬意了!情不自禁地扭头递给杨二小姐一个含情脉脉地飞眼,厚颜悄声道:“杨二小姐!”。得到的反馈却是一个冷若冰霜的一抹横眼。
“呯!呯!”两声枪响,惊得俩人同时刹住脚步。跑在前面的苟畦也刹住脚步,呆呆地定在原地,少傾,突然抱着脑袋哭喊着:“猪头呀!我来晚了呀!”
枪声是从前方一片稀稀拉拉的小树林传来,树林里挤着很多人像是看热闹,侯富車三人火急火燎地跑到岸边,挤进人群,见树林外是一条淤塞的小河沟,河沟岸上站着一些荷枪实弹的大兵。再挤到前面一看,眼前一幕让他们大惊失色!河沟里趴着两个人,反绑着手,乌紫的鲜血不停地从身上的枪眼里往外‘咕嘟’,手脚还时不时地抽搐。苟畦两腿一软,像条水蛇一样,扭着腰身往下瘫软,侯富車和杨二小姐一边一个,赶紧架住他的胳膊。
侯富車悄声道:“快看!”。
岸边坐着一个长官,身后围着一群大兵,一个穿着一身旧军服,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孩,被几个大兵架着来到长官跟前,长官抖落着手中的马鞭,问道:“叫什么名字?”
逃兵战战兢兢地说:“孙六。”
长官奸笑道:“不会是孙武的弟弟吧?还当逃兵,真给你孙家丢人。说,你家在哪儿?”
“在西城外乡下。”
长官扭头对身边道:“刘副官,带几个人上他家要五百块大洋赎金,少一个子儿,就地枪决!”
“是!”刘副官一挥手,一帮大兵架着孙六离去……
接着又是一个五花大绑地逃兵被两个兵痞押着,向长官跟前走去……。刚才还处于绝望中的苟畦,像是被电击一样,挺直腰杆,俩眼瞪得像牛眼一样,指着逃兵,张开大嘴刚要嚎叫。侯富車见状,迅速将一个保定铁球塞进他嘴里,苟畦的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眼珠肿胀的布满血丝,眼球外凸。惊愕地盯着侯富車,伸长手臂,指着那个‘逃兵’,从鼻腔里发出“嗯哼,嗯哼”的声音,侯富車已经明白,眼前这个逃兵就是猪头无疑了。可是这人姓甚名谁?来自何方?侯富車却一无所知。又不便向苟畦打听,他着实不想让杨二小姐知道,他跟苟畦才认识不到半天时间。人命关天,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救人,侯富車脑子急速地运转着,耳朵竖的跟猎食的狼一般,眼睛瞪得如机帆船上探照灯一般,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