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到十年前,我想为Joge写个故事。
①
Joge是个值得去怀念的同学,因为他实在厉害。
小时候喜欢看书,奈何家里面藏书实在是稀薄,也没有可以买书的零花钱,就只好把家里面的书都翻好几遍。可是Joge是不一样的,他家有一面墙都是书架,Joge的日常就是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然后给自己泡一杯茶,或者咖啡,深夜里静读到凌晨。
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Joge的时候,被他身上浓郁的书生气惊讶到了,实在有一种"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的气质。Joge长得并不算英俊,却带着一种干练的劲儿,后来才知道这是他每天都坚持晨跑的效果。
可是小学三年级的我还依旧沉浸在吃喝玩乐中不思上进,在遇到Joge的时候还依旧撒泼打滚,跌跌撞撞,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
如果我说,没有谁和谁的相负,只有时间里的遗憾,就好像一朵玫瑰花刚刚长出绿叶是不能开花的,而我,就是一棵小苗苗,却恰恰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一朵花,可谓遗憾。
②
初中的补习班,我再次遇到了Joge。
Joge让我明白学习成绩和一个人的知识储备是不相关的。Joge知识十分渊博,学习成绩却并不太好。
在一次物理课上,Joge举手发言讲了半个小时的核聚变核裂变,而我,还是刚刚听说这两个词的人,于是我们一众初中生,带着老师一起惊讶于他不慌不忙的发言,以及老师都难以回答的问题。
这在一个初中生眼里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最后甚至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不然会耽误下课,不然他还可以讲上更久。从那一刻起,他变成了我眼里的榜样。
不过榜样也会来问我数学和物理题目,我就通过卖弄学识来混得三分熟络。久而久之,我们也会偶尔聊聊天,永远不担心找不到话题,因为他涉猎甚广,用今天的话讲就是"所有的梗都能接"。
前一阵闲聊时还讲:要是Joge在古代科举考试制度下肯定是状元一类的人物,Joge笑而不语,眼里却也盛满了无奈。
是啊,当今教育制度在他身上像个bug一样,明明有真才实学却无处安放,生不逢时,像我这样低微鄙陋的下里巴人居然考得比他好,我每每到达比他好一点的高中和大学,都会在内心里拷问自己,明明是他更值得好一些的地方。
③
高中了,我偷偷崇拜着Joge,住校生带着破手机偶尔也会给他发短信聊聊天,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Joge爱上我了,而他和我说的时候我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一些期待。所以,Joge顺理成章成为我的男朋友。
我不知道你们眼里的高中时代的爱情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们俩连"晚安"都是吝惜得只给彼此。
我们送给彼此的礼物就是书,他喜欢川端康成和村上春树的文字,我便买书送给他,还要偷偷骗家里说要买学习资料,而我也收到他送给我的欧亨利的小说集。
没有玫瑰花,没有口红,更没有大餐电影,可是那时候的幸福感,却比现在来得充盈。
我会在送他的书上写满充满爱意的话,用各种色彩的笔写,而他,也喜欢用文字来表达心情。
我们甚至有一段时间在平台上每人写一段这样一点点写小说,得到很多人的祝福。
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少,话也少,偶尔你一句我一句搭在深夜的马路上,两道斜影,没有牵手,没有拥抱,也没有接吻,但是就是升腾起来的那种幸福感觉。
好了,回忆到此为止。再见了,Joge。从小苗苗长大到一朵花,变化了太多,开始有失望,有猜忌有怀疑,然后便是争吵,最后分开。
让我的心真正离开Joge,花了四年。而他,还在等待着那个可以让他离开的人。
④
Joge复读了,成为了我的学弟。
前两天,他问我,学姐,大一要怎么过。
我们不约而同没有谈论四年前的事情,它像一块蒙着灰的玻璃,一旦敲开,便是一地的玻璃渣和漫天飞舞的尘埃,我心下一惊。
Joge,别来无恙啊,距离我认识你已经过去了十年。
十年前,你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似乎不惧天地;十年后,也活成了凡人,关心柴米油盐。
谢谢你,和我一起走过最宝贵的十年,纵然遗憾比快乐多,亦不负这岁月。
此情此景,Joge,我愿你幸福。做回老友,偶尔聊上三两句,已是我能想到的最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