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想在纷扰中寻出闲静来,然而委实不容易。目前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白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罢,但有时竟会连回忆也没有。中国的做文章有轨范,世事也仍然是螺旋。前几天我离开中山大学的时候,便想起4月以前的离开厦门大学,听到飞机在头上鸣叫,竟记的了一年前在北京城上日日旋绕的飞机。我那时还做了一篇短文。它叫一觉现在是,连着一觉也没有啦。 广州的天气热的真早,夕阳从西窗射入,逼得人只能勉强穿一件单衣。书桌上的一盆水横枝,是我先前没有见过的。又是一段束只要选在水中,枝叶便青葱的可爱。再看看绿叶。编编旧稿,总算也在做一点事儿。做着这等事。真是虽生之曰,犹死之年。很可以驱除炎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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