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沉沦,系我一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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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五载年华,相思绵延无尽,挣扎成殇。还好遇见时,依旧能够揪动你的心弦。

01

转眼间,已经到了春天,潋滟阳光终于赶走了寒冷萧瑟。

木瑶已经一个冬季未出门了。自从五年前,飞凌走后,她大病一场,身体变得更加羸弱,越加经不起冬天的风寒。所以每到冬天,她只能待在屋子里,偶尔趴在窗前,窥一眼窗外的景色,竟也会陷入深深回忆。

尽管过往的岁月清如明镜,亦只是看到的影子。

天气逐渐明媚,五彩的日光透过翠叶柔枝,留下斑影卓卓,微风拂过淡雅芳菲,带着丝丝暖意。

木玄轻轻敲响木瑶的房门,“小妹,今天阳光甚好,我带你去宫中转转,你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她已经好久没来皇宫了,上次来还是三年前的夏天,新皇登基,那时候的皇帝还带着些许稚气,不过三年的时间却成长得足够沉稳干练。

三年,一个人的变化就如此之大,那五年呢?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飞凌,木瑶心中又添了一丝愁绪。

今日皇上跟群臣在大殿接见魏国的皇子和使臣。听说这位魏国皇子是位极厉害的人物,在短短两年内提出诸多变革,让战败多年后毫无生机的国家逐渐恢复了元气。

木瑶因是女子,不方便入殿,就到后宫找已是皇妃的姐姐话家常。这一次她本不想来,但是怕哥哥过于担心自己的身体,为了让他放宽心,才答应出来走走。

其实他们真的是多虑了,虽然飞凌走后,自己曾大病一场,但从未起过轻生的念头,因为她害怕自己若是不在了,那飞凌回来后是真的找不到她了。

因木玄不能进后宫,木瑶便估摸着时间,提前去殿外等候。散朝时,还未等到木玄,却见到一个跟飞凌长得极相似的人从大殿中走出。

木瑶的心抽动了一下,不自觉地喊了声“飞凌”,就立马跑过去抱住了这位男子。

“飞凌,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泪水不住的流下,打湿了男子的前襟。

不知男子是被这突然而来的女子吓到,还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他竟忘记推开木瑶,而是由他抱着。

反倒是男子身边的一位女子,立马将木瑶拉开,“姑娘,你认错人了,他是魏国的皇子,不是什么飞凌。”

“你真的不是飞凌吗?”木瑶声音哽咽,噙满泪水的眼睛望着慕习凛,那样恳切,好像能从他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姑娘,我想你认错人了,这是我第一次来齐国,之前好像并未见过姑娘,而且我叫慕习凛。”慕习凛说完就跟女子和使臣离开了。

木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如断珠般垂落,她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如果不是,为什么又让她遇见。五年来她试着忘记,试着适应一个人,为什么又让她遇到一个相似的人?

02

他或许真的不是飞凌,如果是他,那他一定记得,因为他说过的,以后再也不会将她弄丢,他说过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可是如果他不是飞凌,为什么会跟飞凌长得一模一样?

内心的失落与悲伤,压制着的痛苦与绝望,全都化成了眼泪,像是怎么擦都擦不尽。

木玄从大殿出来后,看到慕习凛离开的背影,瞬间明白了一切,他立刻将妹妹抱在怀里,木瑶冰冷抖动的身体,让他越发心疼。

木玄第一眼看到莫习凛时,也非常吃惊,他跟飞凌长得实在太像了。但从他谈吐和神态,他否定了这个想法。飞凌带有些许木讷,根本说不清完整的话。而且当时大夫明确地说明,飞凌根本无法再回到正常的状态。

他害怕木瑶会遇到慕习凛,一下朝就像立刻来找妹妹,但是皇上却将他留下商量国事。只是迟了一步,害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其实,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如果当初没有救回那个小男孩,如果妹妹没有遇到飞凌。现在她应该还如以前般活泼,她或许早已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这世间的事,哪有这么多如果可以悔恨呢?

木瑶跟哥哥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泪如珠垂,过去的往往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仿若昨天。不由得怀疑,那些历历在目的事真的只剩下回忆了吗?

木瑶七岁那年,魏国与齐国交战,木玄跟父亲在战场上回来时,带回了一个有点呆滞的男孩,这个男孩就是飞凌。

当初木玄看到飞凌的时候,他正躺在一片血泊中,尤其是头部受到了重创,看情况像是从山上摔下来的。木玄伸手试了下他的呼吸,竟然还有丝丝热气。救活之后,这个男孩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通顺。

木玄心生怜爱,就将他带在身边做一个侍从。虽然飞凌看着有点呆滞,但是或许是上天在给他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给他开了一扇窗。他在习武练功上很有天赋,不过跟着木玄学了两三年的时间,木玄的武功他已经习得七八成。

木瑶每次看到木玄悉心地指导飞凌,她在一旁看着是既羡慕又嫉妒又恨。

但内心深处也真正的为飞凌感到开心。因为飞凌的到来确实为木瑶的生活带来了光和希望。

03

不知飞凌自小就是冷冰冰的性格,还是因为失去了记忆,不能正常说话,让他变得孤单冷漠。自他进入府中后,除了对木玄的话惟命是从,其他人的话他都不放在心上。

木瑶却见不惯别人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她名门之后,从小娇生惯养,呵护备至,府上的人都将她宠若至宝,突然而来的飞凌却对自己满不在乎。

为了改变飞凌的这种态度,提升自己在飞凌面前的注意力,她将自己死缠烂打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像一块黏皮糖一样时刻粘着飞凌。

“我想坐到那棵树上去,你背我上去。”木瑶拉住正在走路的飞凌。

“危险。”飞凌吐出两个字就立马挣脱了她的手。谁知木瑶突然从背后抱住了飞凌,“你背不背我上去,你不背我就不松手,一会哥哥来了,我就说你欺负我。”

飞凌没辙,只能乖乖投降。

小时候,木瑶生性好动,舞刀弄枪,下河爬树,像个男孩子一样。但是在木瑶七岁那年冬天,失足落入冰水中,因为在救上来时耽误了些时辰,因此身体变得非常虚弱,曾经爱好玩刀弄枪的她再也不能碰触这些东西。

好在飞凌的到来,让她本来无聊的生活又重新有了生机。

“飞凌,你就再带我出去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木瑶将一根食指伸到飞凌的眼前,另一只手还在摇晃飞凌的胳膊。

“不行。”

“你不带我去我就跟我哥说你欺负我,哼。”木瑶假装生气的转身想要离去。

飞凌立即低声吐出两个字,“一次”。

木瑶吃准了飞凌的软性,每次只要假装像哥哥告状,飞凌就会对她百依百顺。

飞凌走后,木瑶每次想起自己在他面前耍赖的事,嘴角总是不自觉地挂起一抹微笑。心想自己一个堂堂大小姐,在他面前却这样没有威严和存在感。

04

那次木瑶央求飞凌偷偷带她出去看花灯。走得又饿又累,便央求飞凌去买桂花糕,自己在捏糖人的地方等他。

但是没过多久,木瑶就被不远处喷火球的杂技表演吸引了注意。思忱着,反正离的不是很远,自己就过去看一小会。

结果一看起热闹来,就忘记要等飞凌这件事,等到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

飞凌那边,回来后找不到木瑶,一时也慌了神,他因说话不清,无法详细描述木瑶的样子,只能大声的喊,“木瑶,木瑶。”

人潮拥挤,纵使飞凌喊得声大,也被淹没在众人的杂声中。

时间越久飞凌越加慌神,他急忙赶回府中,让木玄带众人一起找寻。

木玄找到她时,木瑶正一个人坐在一个灯笼铺的石凳上哭泣,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哭得红肿,身体也冻得瑟瑟发抖,见到木玄立刻扑倒他怀里放声大哭,像是受尽了极大的委屈。

因为这件事,飞凌整整挨了四十大板。十二岁的年纪,就算是习武的身子骨,也因为年纪太小,疼的昏了过去。

飞凌醒来后,看到陪在旁边哭红眼的木瑶,心中既自责又内疚,磕磕巴巴吐出几个字,“我…以后..不会弄丢你了。”

这是木瑶听到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因为太突然,觉得发音有些怪异,极不顺耳,竟失声笑了出来。飞凌一脸尴尬,羞红了脸。

飞凌失踪多年后,木瑶每次想到当时的情景,却再也没有往日的欢笑,而是泪水涟涟,怎样都止不住。

爱情最美的样子,就是你在身边的时候,我能同你撒泼耍赖,胡搅蛮缠,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想到你全是感动的回忆。

05

往后的日子,木瑶依旧没有改掉恶习,到处闯祸,飞凌时不时替她背黑锅。

成长的时光总是溜走的极快,尤其是相互陪伴,无忧无虑的岁月,彷如眨眼即逝。转眼间,飞凌已经来将军府八年了。

那一年正好是木瑶及笄之年。刚过完及笄的仪式,木瑶就又拉着飞凌出府。

正在两人玩的尽兴时,几个黑衣人突然将他们包围。虽然飞凌当时的武功已经练得足够精进,几乎不在木玄之下,但是这几个黑衣人也身手了得。

飞凌一边要保护木瑶,一边要与黑衣人打斗,自然有些力不从心,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处在了下风。一失手木瑶就被黑衣人抓去了。

但是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木瑶,而是拿木瑶要挟飞凌,“只要你乖乖投降,我保证不伤她一根毫毛。”

飞凌听言,立刻放下手中的剑,被两个黑衣人牢牢的捆住。木瑶于他,一直是最重要的人,就算失去生命也要护她安好。

飞凌失踪后,木玄派人找了几个月,没有半点消息,好像飞凌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任何线索。

在这几个月木瑶一直跟着哥哥四处打探,得知仍然没有结果后,一直硬撑着的身体突然病倒了。她自责,内疚,难过,想念,心疼,种种的痛在她心头交织。

半年多未曾下过床,不只是心力交瘁,还有所有的念想和希望,所有的美好与向往,在飞凌走后,这一切都像带走了,她抱着希望,迎来了失望,最后却是绝望。

五年来,她带着回忆与希望,自己疗伤,终于不再痛的那样强烈,但是突然遇到的与飞凌一般模样的魏国王子,又将她的心撕的碎裂。

06

从宫中回来的路上木玄一直很自责,甚至不知道如何宽慰妹妹。他本来是想带木瑶散散心,没想到却遇见一个与飞凌长得一样的人,让本来已经好起来的木瑶又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回到家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家门口等候,木玄和木瑶都吃了一惊,这个背影像极了刚才的魏国王慕习凛,甚至连衣服都是一样的。木瑶跟木玄对视一眼,立刻跑向这个背影,但是走近时,却突然停住了脚部。

这个男子明明刚否认了他是飞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来这里做什么?她想要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怕这突然来的希望又成了一场空欢喜。

还未等木瑶开口问时,男子转过身来,说道:“四年前的一天我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不记得任何人,脑中没有任何记忆。父王说我之前头部受伤,医治好后自然记不得之前的事了。所以…..我不知道之前是否见过你,但是刚才看到你…竟会莫名的心疼。”


无戒训练营日更第2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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