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宋/南齐】世心照

图片发自简书App

* 王俭X谢瀹

* 走位修正

* 正史我真的怕了所以搞基吧

正文:

  有种说法,大婚当日若是下起雨来,多半是因为新郎官小时候过于顽劣。谁也不知这说法从何而来,这两件事又有何关联,总之是那么说了。

  左右两个婢子皆是头戴翠玉花头簪兼镶金篦,一个搀了新嫁娘,一个撑着把粉色稠伞,雨滴落在伞面上,滴溜溜地转,三个人浑然一体仿佛一朵正在盛开的莲花。那新嫁娘的衣裳是如此服帖,头上珠翠连着身上绫罗,波浪似的,使人竟忘了她身体的存在。

  褚渊褚彦回嫁女儿,一切按礼法来,然则这次,却有闲人要嚼舌根了。虽说是无可奈何之事,但这看上去总之是和皇家抢人,不好听。谢家诸位倒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一来是家风如此,二来,这话头也扯不到他们身上。

  不过刘宋的江山,气数确乎是快尽了。

  先前是王彧见谢庄五子谢瀹应对合旨,言于皇家,后来逢景和之败,尚公主一事,也不了了之。褚彦回得了这个空,顺势把女儿的亲事定了,便有了今日之良辰美景。

  不想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霏霏细雨。

  雨一直下。

  江南淫雨,一贯如此,下下停停。东家长西家短,风里来雨里去,谁沉谁浮,自有定数。待得谢氏五郎解褐车骑行参军,迁秘书郎,好歹是晴了一会儿,发霉的闲言碎语,终于在阳光下晒上一晒,晒得暖烘烘,也扬不起来了。秘书丞王俭王仲宝就是在这种日子里,第一次见着谢瀹,老书柜间灰尘飘摇,绽出一个个金色的渺小世界,手执书卷的白衣公子见他,略略一颔首,他欠身回礼,也就罢了——说起来潦草,然而不是那样的。都是年少成名的人,能以青眼相待已是把对方觑在眼里了。不惹人厌的傲气,是少年天才的特权。

  “我那时候就想,怎么还有比我更会摆谱的?”王俭反客为主,自己倒了茶。宜兴的紫砂茶壶,卧在几上像圆滚滚的土丘。

  “巧了。我那时候也这么想。”谢瀹淡淡道。

  齐台初建,王俭领尚书右仆射兼吏部尚书,也不知他哪得这个闲来找好友话家常。

  实际上,左不过是因为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

  阳羡是刘宋的公主。

  不吵不闹,平静地分开,似乎已经是最适合他们的结局。

  “你就……真没什么话想带给她?”谢瀹看似漫不经心地一问,勾得王俭苦笑起来。

  他道:“我说了,她肯听么?”

  珍珠帘幕后有人影绰绰,窸窸窣窣衣料摩擦,轻笑一声,笑声飞出珠帘——有这样的笑声,不用看脸也知道是个美人。

  “你夫人?”王俭问。

  “是。”

  司徒褚渊之女,想来不是凡俗之姿。

  “说起来……”

  话音戛然而止。

  都道人言可畏,最可畏的是人心,明枪暗箭,都朝着褚渊去。所谓皮里春秋,往往是外人看着风光,被人当靶子还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王俭是天赋异禀,没人敢来招惹他,褚渊就不同了。

  尚书台诸人对此都憋着一腔怨气,除了护着他,也别无他法。

  “何子皙是你朋友?”王俭摩挲着茶盏,问。

  谢瀹不着痕迹地咬了下嘴唇。

  “怎样人物?我倒想见见了。”他玩味笑着,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副模样。

  “两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好见?”

  “当然要见——不赖舅氏,遑恤外家,说出这种话的人,怎能不见?”王俭沉吟道。

  “去了也白去。”谢瀹起身,拈起茶罐里的碧螺春,今年的新茶,带着空山春雨的香气。

  王俭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照样在隐士何点门前候着,候了几日不见人影。两个人互相较劲似的,在外面的不肯走,在里面的不肯出来,看得旁人心都焦。

  闲杂人等,这回是真信了刘宋忠臣没那么好装——新王朝的百官之首天天在你家门口蹲着,是个人都受不住。

  何点也算个人物,沉得住气,照样高卧且加餐。

  这日下起了小雨,左右撑伞都撑得不耐烦了,仆射依然笑眯眯,看得人只想好好抽打他一番。正当时,巷子里有青衣郎君信步而来,将伞往肩上一靠,老熟人了——谢瀹凤眸一睐,推开门径直走进去,把王俭等关在门外。一向眼高于顶的某人此时却兀自笑笑,言于左右道:“算了,回去吧。”

  坐上了车,僮仆听他喃喃:“其他人便罢,被他当二傻子瞧,我还没那个兴。”

  江山易主,百废待兴。而王俭的声望,也在这时候达到了顶峰。盛府元僚,实难其选,时人竟以入俭府为莲花池。那没个正形的佐命之臣对左右僚友道既是莲花池,没莲花不是挂着羊头卖狗肉么,诸人正待他做出一夜之间要池子里种满莲花这等骇世惊俗之事,却只见他麈扇轻摇,说,哎,那谁谁不是安成内史任满回京了吗?

  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何关系,也是谁都说不清——谁都说不清的事多了去了,反正跟圣上借个人总可以。

  引谢瀹为卫军长史,虽然哪里看起来不太对,然而……

  也就这样了。

 

  永明三年,立国子学,以王俭为祭酒。

  春和景明,连年战乱无处发泄的春意一下子磅礴欲出,渲染得空气都醉熏熏,若是真的喝了酒的,口不择言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已为国师的王俭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醉眼朦胧中问谢瀹:“为什么你的朋友都不待见我?”

  “国师不该反省一下自己平素为人吗?”谢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长史不该反省一下自己吗?”

  “我是——”他青白的手指往桌上一扣,“近墨者黑。”

The end.

国师蹲何点是真的,入俭府如莲花池也是真的,当时芙蓉就是指莲花。

把芙蓉如面这个黑恶梗涛上去了我很高兴。

果然还是抛开正史纯写搞基比较令人愉快。

走位修正以后终于看着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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