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给我读书。"
听着小女稚嫩的声音,看着她那渴求的眼神,只好停下手中的笔。为小女读书。
她拿的是姐姐小时的«幼儿唐诗»,"妈妈,就读这。"我一看,是白居易的«池上»,我就抑扬顿挫地教她"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当然,小女还小,不解其中之意,只是背着顺口,并且还有美丽的图画可看。读到此诗,想起了我小时的一件事。
那是30年前的中国,那是30年前的农村小镇,村落古朴,街道喧嚣,特别是农闲时,人们没事也去街上赶集。适逢每年的农历二月十五的庙会,在这个小镇上,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每年的这个时候,最快乐的事就是坐上父亲的架子车一路上晃晃悠悠地走上八里地去姥姥家赶会。
那年的庙会,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几岁,可能两三岁吧?我在姥姥的里屋玩,在她的针线篮子里胡乱扒,因为漂亮的姐姐也喜欢搬姥姥的针线篮子,因为里面有镜子和梳子。姐姐有时也会拿起里面的镜子和梳子梳妆一番。
那天,不知怎么了,就我一个人,看了一会儿镜子背面的美女图,就扒到了一张绿色的钱,我还隐约知道那是两元。拿着钱,在姥姥房前一个人玩。不知过了多久,姥姥回来了。
"妮,你手里拿的是啥啊?"姥姥问。
"钱。"我如实说。
"你从哪弄的呀?"
"捡的。"我说。
"在哪儿捡的?"姥姥问。
"嗯,就在这儿捡的。"我指着眼前那片地告诉姥姥。
"俺妮真有本事,我去看看是不是我掉的?"姥姥就去里屋找。
之后,姥姥出来了,问:"妮,你是不是从篮子里拿的我的钱呀?"
"嗯,是。"我不加思索地说。
姥姥从我手里要过钱,没再说什么。还是很亲地牵着我的手赶会去了。
多年以后,即使是姥姥在世时,她也从没说过此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或许不值得一提,或许姥姥有她独特的影响方式和爱。或许姥姥早已忘了。可我记得特别清楚,但这还真不是偷,那钱只是我无聊时的玩具而已。
今天读到«池上»,我觉得我和诗中的小娃是有共通之处的,那就是不会隐瞒。小娃是真爱白莲,而我是不爱。但都是儿童的天真和无邪。而正因为姥姥的独特的方式,让我在没有阴影的爱的环境中快乐的成长。真的很感谢我的姥姥,如果姥姥还在世,我会把那时的这件事重新告诉姥姥,然后我们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