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风雨》——第十七章  风生水起

在须语和窦又紧锣密鼓的筹备下,二楼已经基本收拾好,一个个私密性较好的小隔间,隔间里有舒适的软榻,雕花茶几,精致的挂衣架,鲜花盆栽……这算是现代的试衣间,但又在现代狭窄的试衣间上进行了改良,提升了舒适度,更加适合一些贵族女子的需要,每个出行的贵族女子或者贵妇一般都会携带丫鬟出门。二楼大厅最醒目的地方有一面明晃晃的穿衣镜,这是窦又花了大价钱从西域商人手中买到的,也是须语的要求之一。这在唐末可算是无价之宝。这日午后,看着已经收拾好的二楼,须语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心满意足地笑了。

正在一楼指挥工匠做事的窦又上来时,看到躺在二楼大厅地板小憩的须语,嘴角弯了弯,走过去竟然没有惊醒须语,他轻轻抱起了须语,将她放在软榻上,取了备在一旁的薄毯帮她盖上,看着她似个婴儿般安睡的神情,长长的睫毛覆盖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白皙的脸蛋上挂着红晕,小巧的嘴巴不时嘟起……窦又很想在须语红润的嘴唇上亲一下,可停顿了一下,便悄悄下楼继续去忙了。

公元846年夏,农历六月六日,这一日须府双喜临门。

一喜须府长女出嫁。须语一大早起来,就溜走了。这个喜事和她没有多少关系,她也乐得没人注意。很快须语就到了一处破败的院子,这个院子是须语央求窦又帮忙买的,距离西市不远,僻静的民居,不过,也不小了,买了还来不及整修,这里面住着十多个小乞丐。虽说是小乞丐,可大多都是外地各州因为涝灾或者旱灾而来到长安求生活的好人家的孩儿,须语收留了这些孩儿,可并不是白收留的,一早她就和他们说好的,他们需要帮她做事情来换取自己每日的花销。这日一大早,十多个小乞丐都已经起来,穿着干净的衣衫等着须语的到来。须语和窦又还有小六、喜儿每个手里都提着一个遮挡严实的篮子进了院门。看着院子里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笑脸,他们大的十岁左右,小的六七岁。“须姐姐好!窦哥哥好!”十多个孩儿齐声喊道。须语放下手中的篮子,站在孩子们面前,“今日,需要你们做事情,今天的事情做完,每人找小六哥哥拿十文钱,那是给你们的报酬。”须语轻灵的声音不小不小。“谢谢须姐姐!我们一定完成任务。”貌似很守纪律的,孩子们齐声回答。须语很满意自己前几日教育的结果。
她打算这次之后请个私塾先生教这些孩子们启蒙,自己抽空也来教教他们。大学时,自己虽然学的是国际金融专业,不过,设计、教育、心理学等方面都有广泛涉猎,并且,作为别的学科的旁听生也有着优异的表现。接着须语让喜儿和小六将篮子里自己准备好的拓印了几千份的店铺宣传单页分给了孩子们。

今日须府第二喜,即使须语的成衣铺——悦心阁盛大开业。第一批成衣也在长安城最有名的绣娘坊里做成,如今已经挂在了悦心阁一楼大厅。开业的噱头须语做的足足的。今日六月六是个好日子,不光须语的大姐出嫁,这一日,长安城出嫁的女子足足达十多个。须语让喜儿和小六带着孩子们,拿着宣传单去各个早已打听清楚地新郎府邸。她和窦又朝东市的悦心阁走去。她的目标客户是那些达官贵人,因此,孩子们发传单的对象也多是今日娶亲的达官贵人处。

早饭后,许久没再见的王宝钏带着丫鬟绿儿来了,须语忙热情迎了进来。过了一会儿,窦又今日为了须语的店铺邀请的各个或贵族或商人的公子哥们也都一一到了,须语只认识一些原来西市的街坊,还有李枫李公子,薛平贵,王栋王公子,司马流,还有这次武考探花——万俟东,他便是那日武考那个瘦弱公子,如今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面容清秀,不过,依然瘦弱,比窦又稍微矮了一点。窦又带着大家参观了须语的店铺,大家都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虽然司马流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不过,他终于不再总是斜睨着须语了,忍不住多看了须语几眼。窦又熟络地安排众公子坐在一楼的大厅,一楼除了一间须语的办公室,是打算用来谈客户的地方,只有两个不大的隔间,那是为了让来店铺选男装的公子们有个试新衣的地方,隔间里布局非常简洁硬朗。剩下一个偌大的空间,须语让民间木匠帮忙打造了实木沙发和茶几,围着一圈足足可以做十多个人。除此之外,店铺门口的绿植也非常养眼。须语对服饰、室内各种设计有个天然的敏感和执着,设计出来的东西非常养眼,窦又对各种材料眼光颇好,一般都是须语设计,窦又准备各种材料,再找各种能工巧匠做成。也就二十多天,两人将这个铺子收拾妥当,准备好今日开业。

这时候窦又招呼着众人坐在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大家都新鲜地感受着这个低矮的物件,舒适地靠在靠背上,一个偌大的茶几上早已摆好了各色茶点,阿香今日穿着须语设计的新衣服,给众位公子倒茶水。

窦又和众位公子寒暄着,须语带着宝钏参观了一遍自己的悦心阁,须语和王宝钏在二楼一件试衣室里一人穿了一套须语设计的新衣。须语大胆地将繁琐的需要穿个三四层的唐衣,改成了一件连衣裙装,用上了拉链来代替繁琐的民间自制纽扣。不过,每件裙装布料上乘,上面的绣功更加都是出自那些一流绣娘之手,每件衣服上绣的图案,须语都亲自做了设计,让一切更加和头饰、配饰、绣鞋搭配。须语穿了一件桃红色衣裙,虽然她不惜颜色太过亮丽的衣服,不过,今日是自己商铺开业的日子,的确需要穿一件鲜亮的衣裙纪念一下,可惜没有相机。王宝钏着了一身嫩黄色衣裙,上面绣着一朵别致的玫瑰花。待王宝钏的丫鬟帮二人打点好一切,两人走到二楼大厅的穿衣镜前,王宝钏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瞬间呆了!自己甜甜的笑脸,可爱的酒窝,清晰地出现在明亮的镜子中。一旁穿着桃红色衣裙的须语笑容明媚灿烂,一双大眼灵活顾盼……

两人牵手走下了楼梯,来到一楼大厅。正在沙发上坐着闲聊的众位公子,看到朝他们走过来的王宝钏和须语,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王栋立刻跳了起来,大喊道:“须小姐和王小姐这是天仙啊!啧啧,美!”须语看着众人的反应,笑着问:“王公子,衣裳真的美?众位公子如果觉得我店铺的衣衫还不错,可以借着今日开业八折的价格给自己喜欢的姑娘、表姐表妹的买套回去?”窦又收回惊艳的视线,低头笑了。司马流眯了一下眼,低头思索,不知道在想什么。薛平贵一动不动地盯着王宝钏看。王宝钏看着薛平贵的神情,羞赧地低下了头。

好不容易,大家回了神,再看须语都有了那么点不大自然,当然除了薛平贵外,他一直当须语为妹妹。须语亲自给王宝钏倒了杯清茶,安顿她坐在距离公子们远点的沙发上坐下。看了一下店铺外的阳光,转身对窦又说:“窦又哥哥,时辰差不多了。”“对,感谢大家今日的捧场,今日还有个不情之请,马上须语妹妹要在店铺门口进行一个剪彩仪式,麻烦各位帮忙在门口露个脸。一会我会在半闲居设下宴席谢大家。”窦又对各位公子说道。“好说,好说!”众人纷纷起身说道。

这时候小六和喜儿也回来了。众人起身朝外面走去。

鞭炮声音响起时,悦心阁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窦又对大家抱一拳,朗声说:“感谢各位乡邻前来捧场,今日是须语妹妹的悦心阁开业之日,全场独一无二的衣裙全部八折,开业活动持续两日,今日是女士衣裙大优惠日,明日是男子服饰专场……”

须语拿起剪刀和窦又一起剪断了手中的红绸,鞭炮声、掌声四起,很快店铺里就人满为患了。须语和窦又借给他的账房先生,三个女店员,还有喜儿、阿香、小六等都忙的不可开交,王宝钏让丫鬟绿儿也留下帮忙,她则悄悄地和薛平贵离开了。须语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一阵拥堵,想去阻拦,可被人群硬生生地挤进了店铺。窦又看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带着自己邀请来的公子们离开了悦心阁前往半闲居。

今日实在出乎须语的意料,长安城的贵女们也太疯狂了,今日第一批成衣竟然全部售完。须语身上穿的都硬被一位据说是某位公主的婢女买走了。傍晚时分,须语和喜儿她们一起将第二日要卖的男子成衣全部摆好,算完帐后正要回家歇息。在悦心阁门口,须语碰到了独自出现的司马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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