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旧》是大名鼎鼎的电视剧琅琊榜中的插曲。初看,歌名加之哀怨婉转的起调“西风夜渡寒山雨”略有“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的凄婉缠绵。定睛一看,却不只情路艰难的小哀小怨,还有“家国依稀残梦里”的忧国忧民;转念,还有“托鸿雁南去,此心何寄”中的或感伤灾民或思乡孤寂或思念远人之心,值得一品。
乍看有华丽辞藻的堆砌感,再看也借景物意象表明故事情节,鉴于对故事背景不甚了解,且容我从字面理解,化整为零。由“别离”的态度分为三部分,一从军行你别走,二泪难干你走吧,三红颜旧你在哪。
首先,“西风夜渡寒山雨”化用“昨夜西风凋碧树”中“西风”的凄寒,碧树都落光了,人怎么受得了呢?暗寄“望尽天涯路,不见天涯人”的离恨相思;“夜渡”也许是因为急行,可能是《夜渡两关记》里的思乡心切,也可能是《满江红》里“夜雨凉甚,忽动从戎之兴…楼船夜渡风涛急”中的行军迫进,结合下文“家国依稀残梦”,“红颜”的思恋对象多半是从军去了,又或者“红颜”本身是个坚韧的女军人。“思君不见倍思君”依稀有《卜算子》“日日思君不见君”和王维“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影子,表达“红颜”无时不刻的思恋;“别离难忍忍别离”颇有句内回文的意味,大概为了与上句呼应通顺而放弃严格的回文诗体,但不影响表达“红颜”虽然不舍而忍痛别离的纠结惆怅之情。
接着,“何时休”“尽东流”化用李煜“春花秋月何时了”和“一江春水向东流”,但《红颜旧》曲中反问的是“狼烟烽火”什么时候停止,“狼烟”指有狼为图腾的外族入侵,点烽火除了戏诸侯博得褒姒一笑外,多数情况下是由于战事吃紧,“红颜”思乡思念故人,希望战祸早日结束是人之常情。个人观点,不如李煜原句中希望“春花秋月”等美好意象结束的对比带来的矛盾有冲击感。“成王败寇尽东流”略有故作磅礴大气矫饰感,没有李煜把愁绪比作春水般灵气逼人,但也和前句呼应,言简意赅地表达出对和平团圆的渴望、对胜败名利的淡泊。
然后,“蜡炬已残泪难干”不免想到“蜡炬成灰泪始干”,用蜡烛烧尽比喻停止流泪,古时候交通不便,丈夫从军死生难测,多少新妇一夜成寡妇,寡妇携儿泣、思妇独倚楼,再多的白苹洲也容不下肠断的孟姜女们。“江山未老红颜旧”忽见《乐府雅词》中的“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中的苦相思催人白头之意,也有《离骚》中“担心草木零落,美人迟暮”的时不我待,曲中是江山尚未变、草木都没有零落,而故人已变、美人迟暮,更加重悲剧色彩,表达主人公对物是人非、岁月无情的慨叹。
最后,再次重复不忍别离。全歌曲最感动我的一句“托鸿雁南去,不知此心何寄”,鸿雁可能是传递家书,也可能是战祸后比喻灾民“哀鸿遍野”的惨况,“不知此心何寄”的遗世独立感让人为之动容。“任凭斗转星移,惟不变此情悠悠”在说就算时间流逝、季节变换,我的情感都会像流水一般静静流淌,不会改变。
由于笔者才疏学浅,歌曲中化用的典故找得不够全面。不过难得作词人在极力营造美感的同时还能保持通顺,意象都比较常见不会太晦涩。女性化视角的词曲风格自成一派,加之刘涛侠骨柔情的声线富有感染力,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