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嚼着苦涩赶路(四)中秋寄怀

中秋寄怀

文/贾宋海纳百川

近些天十堰市细雨绵绵,平凡的城市被细雨笼罩着,犹如画家手里的宣纸被水墨渲染。雨水压低了城市的灰尘,也压低了我的心情。

我来十堰已经有十年了,每年的中秋佳节之际都会思念家乡的亲人和故友。虽说我通过了自己的努力已经居住在这个城市里,可是作为异乡客人的心理却时常的空白、郁闷。

我试着写下自己的心情,怎样也粘合不到骨子里面去。秋日里的十堰,漫山遍野皆是五光十色,色彩斑斓殷红点点的。细雨渲染了红尘,石榴花絮片片芳菲,点缀着凡世。这样让我不禁想写下:“随处落笔都出彩,任意写生皆有魂”的文字。常言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能吟!幸亏我的书架上有唐诗三百首,伴我沉吟晨暮。也许,唯有文字才能填补我内心里的郁闷和思乡上的空白。


清晨我打开门窗,看到小区外面的石榴树被细雨刚刚洗礼过。它们硕果累累裂开嘴巴,一个个粒粒饱满晶莹剔透犹如露骨的普罗米修斯咬开束缚的枷锁。它们展示给世人的是善良的笑容,包裹着凡世的不俗。它们的那一抹浅红犹如红唇斑斑点点,点缀着城市的道路,芬芳着街道的行人。这使我想起了一句话,“奉献城市不留余香”!

人们把石榴树当做本市的市花。我看着洗礼过的石榴树个个英姿爽飒如模范标兵,给城市凭添了不少清新和优雅。真是:

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

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

石榴树上的花灯结彩,我知道这是为了迎接中秋佳节。我想,如果一个人心里没有一个安放中秋佳节的地方,那么我人在十堰就是心在故乡了。所以,我心事重重叠叠,反反复复的。尽然现在我端详着万物空灵,心灵也无法坦然释怀。

我合上有关唐诗的书籍,想在点点滴滴的时间里,写出万万千千的世界以及关于它们的故事。时至今日,距离中秋还有两天,我不想写长篇大论,但是心绪又迷浊到了低谷。我想用简短的句子,写出我内心的迷浊与入世的抵触。

这个秋天天微微的凉,白天不懂夜的黑。城市就像一张明信片一样,我不懂它的心它也不懂我的心。看着钢筋水泥铸就成的城市,总是感觉生活像一首无题的诗。这无题的诗犹如徐志摩残诗中的试题,这个试题就是生活的琐碎而已。随着时间的转动,可能随时在下一秒都有想不到的事情要发生。比如厌倦,悲衰,喜乐,狂欢,敷衍,内疚,等等…………


近些年我身边发生了许多事,让我想起“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十常八九,哪有什么平平坦坦的呢,看开点就好。”其实这么多年在外漂泊打拼,早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了,还怕什么不如意呢。只是想家的时候,也就是想团圆的时候。每逢佳节倍思亲!

我告诉自己要懂得蛰伏和深呼吸,心就是一片大海,不管你多么多灾多难无奈无助,你都要把深沉往身心里塞,还要笑着用力的去用行动去潜行。只有不断的蛰伏负重潜行,才能给家人减少离别和目送。

前天,我看到小区里的秋千在荡漾,渐渐的渐渐的收割了夕阳。于是,我就习惯性喜欢遐想了。遐想时间的麦芒就是一把刃利的镰刀,它割去了人们悠闲的岁月一茬一茬的。

岁月啊岁月,你慢慢的走,慢慢的走,走到了今年的中秋。我看着月亮,月亮也看着我。


你听,你听,你静静的听。我的心声在沉寂中。我听到:

“月亮走我也走,我跟月亮碰个头……”

这是儿时的我们很顽皮,婶娘为了哄我们听话时,唱的歌。我很喜欢那个时候的夏天,特别是清澈见底的月亮底下,榆钱树下乘凉的情景。

婶娘扑闪着纸扇子,三叔叔在抽着烟,弟弟在和我有趣的玩耍,姐姐在讲着她的故事。这种场景真美,小时候的记忆总是伴着清纯的羞涩和酸溜的青涩,如黑白无声的胶卷影片无限蔓延,蔓延到脑海之中。

我喜欢那时候的我,勇敢、无畏、顽皮活泼的扮演孙悟空大闹天宫。我就是孩子王,我就是一群孩子中的“小强”。而如今青年的我,却变了模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胡渣爬上了我的脸庞,时光扫荡了我的眼眸多了一圈褶皱。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踩在浮躁的沙滩上装出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时不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感觉自己还带着伪善的面具,总是幻想着不努力明天就会更加美好。总是把郑智化唱的《水手》的命运当成自己的励志之歌,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我不是水手。然而社会中奋斗创业的弄潮儿,他们才是不屈不挠的水手。而我不是,我只是水里的闲鱼。

时光荏苒啊,多情寂寥着我这个无所事事的青年啊!昨天清晨我独自在小区里漫步,看到了红枫上的黄莺啁啾复啁啾的叫着。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我突然记起,当保安的那些年。

这段故事,一直深藏在我的心里面。二零零三年,中秋佳节之际我在首都北京当保安。那也是个黄莺啁啾的中秋佳节之际。我的“胞弟”去世了。他就是贾三杰,我的好战友。那时候我们当保安,都把自己的保安队友叫战友。我的好战友贾三杰,对我特别的要好。每天早、晚操练我俩都是一起如形影不离。那时候我们都是十七八的小伙子,一般的个头,统一的保安服穿着,我俩只要站在一起,队友们都说我俩是“双胞胎兄弟”。我俩同年不同月出生,我比他高了那么一点,他比我矮了那么一点。我长的水灵些,他长的沉稳些。都说,人靠衣装,美靠帅样。我俩当时的那个帅,简直就是人称的“人中之帅,帅中之王”啊!于是就有了“胞兄,胞弟”的称呼。我是胞兄,贾三杰是胞弟。

正值中秋佳节之际,胞弟的家里打来电话,让他回老家一趟说是相亲。胞弟是个爹妈眼中孝顺的儿子,他三四年没回老家了。中秋佳节一人在北京身边又没有个亲人,所以就请了假回老家去了。不料回到老家的第二天,帮助家人收拾房顶上的玉米时,不小心掉下去夭折了。这个消息传到北京,我们队友听了大多都不相信,有的半信半疑,有的言道惋惜。事后,他的父母来到北京给他结算工资时,大家都相信了这个事实。我那时候只要一听到黄莺啁啾,就会感觉到胞弟在哀叹命运。哎,真是天嫉俊杰不遂人愿啊。


我和贾三杰的关系很好,是无话不说的好友。贾三杰他不仅人长得帅,还颇有见识。曾经我们彻夜畅谈人生大道,新闻趣事,社会入世。他生命的短暂,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少年驾鹤西去吧。

这件事,让我突然感觉到真挚的友谊是多么的脆弱,好人是那么的不经世俗,友谊是那么的不经风吹雨打。人之生命的存在而又如此的短暂,你说你再不去疯狂拼搏,岂不就等着玩完了吗?

哎,总是天不如人愿,人不遂天意。但是一个人总是抱怨天抱怨地,总觉得外在的事物不能够让其顶天立地,何不撸起袖子加油干呢?

我自问自己,我过了今年的这个中秋节,就是三十五岁的人了,何不埋头苦干呢?


一个人在无助无奈的时候,也总是倍加思念亲人的时候。这真的是照应了人生的“阴晴圆缺”,虽说人有旦夕祸福、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是苦难总是临时的,物质的苦难怎能抵挡住无形的意志力呢?

昨晚的月亮它是阴缺的,可是今晚的月亮未必阴缺。等待亲人相聚在圆桌上的欢乐,是守候远方亲人平安归来脸上浮现的笑容。虽然视野星星点点犹如艰难险阻,然而一笼弦月漂浮半空,让人对月思念: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是眼前当下美好的情景。所以人心今夜如明月,明月他日一定能照耀着我们平安归来。

石榴花开的季节总是招蜂引蝶,而我的世界里总是阴晴圆缺。今夜月未圆,心里杂乱无章的乱了时节。把今夜无眠的心寄予明月吧,让它寄语众生离苦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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