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咳嗽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一直在家休养,这几日我的身体也不适,为了避免他要抱抱我总是拒绝会令他伤心,我给他看了我被包扎的伤口,并告诉他妈妈好转之后会好好抱抱他,让他不要告诉外婆,免得她担心,小家伙很给力,没再要求过抱抱,有时候难免开心过头往我身上撞过来,疼得我直皱眉头,他就会很担心抱歉的样子小心拍拍我,晚上也乖乖和外婆一起睡去了,中午我躺下休息的时候,眯着眼还看见他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我休息,非常贴心。
可是孩子毕竟是孩子,让他们藏住秘密是很困难的。也不知道他和外婆聊了什么,昨晚在诊所给小虎做雾化的时候,母亲突然问我是不是有一只鸟拉屎在我头上了,(可能是我跟虎子讲了这样一个笑话,虎子传达给外婆的信息被外婆曲解了,母亲很爱凡是往坏处想,我只能对她报喜不报忧。)她想请迷信大师帮我做做法,我真是可气又可笑,打趣说,你怎么能想到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这种杞人忧天的事情不要担心,这就像飞机会突然掉下来砸到我一样没可能的!母亲一脸无辜的和我辩解,坚持要我承认,然后帮我消灾,我当时情绪有些低落,回了母亲一句“为什么你总是有办法令我觉得不开心“。之前的我确实受够了母亲的那些过度“关心”,这两年来通过接触心理学,和不断阅读的积累,我看见了一个更加清晰的母亲,开始和母亲和解,虽然过程也是曲折的。
我试着理解她,她自小缺乏父母的关爱和照顾,我的外公是一名银行工作人员,长年在信用社工作,六七十年代的农村还靠着集体劳作维持温饱,由于外公不能帮忙家里的农活,还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他坚持反对让母亲去学堂。外婆的身体虚弱,从母亲记事起就常常卧病在床。母亲的姐姐姨妈比母亲年长14岁,早早嫁了出去。母亲的另一个哥哥得了精神病,成了家里的一大负担,母亲小小年纪就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可以说她从来没有过童年,她的记忆里,除了繁重的农活就是村里家长里短的四处口角,充满了暴力和恐惧。母亲常常做噩梦还会担心有人来欺负外婆和几个舅舅,母亲成了保护一家人的角色,她总是冲出去与他们厮杀的那个。她毕生渴望有人能保护她,爱护她。她在年幼时没有做过孩子,现在的她正在做一个孩子,她把一切重心放在了我们身上,过度甚至病态的关心是她变相控制的手段,其实她只是想要索取关爱和认可。
当我说了那句“为什么你总是有办法令我觉得不开心“时,她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说:”既然你们觉得我总是让你们不开心,那我就走吧“。以前每当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就会既愤怒又难过,她的这句话总会令我感到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