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年末的时候,阿南再一次去了趟图书馆。这是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爱的是在这里她发现爱学会爱,但恨的是,它赐给了她一场空欢喜。阿南想,是时候要离开了,即便很不舍,即便还是会很难过。可是我知道啊,我的余生不会有你。
阿南抹了把眼泪,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本书,在书的扉页上还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三个潇洒有力但又无比认真的字,致阿南。
眼泪瞬间就叭叭的直往下掉,这本书她曾一度视为珍宝,直至现在也是如此,可是她又十分明白,此时留着它也再无任何意义。
她抬起手,十分小心得把它放回了书架上。
这本书是小王子,这个书架是她第一次看到它的地方。
1
阿南认识阮默安是在自己大三的时候,那时A市刚刚下过第一场大雪,整个校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纯净极了,也美丽极了,在阿南眼里也壮观极了。
她硬拉着宿舍好友出门打雪仗,几个女生玩的兴致勃勃,尽管寒风对她们并不温柔,但是依旧挡不住她们跃跃欲试的热情。
阿南是南方人,生于江南长于江南,从小便看惯了柔情似骨的溪水小巷,北方的壮观美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直到有机会来到北方读书后,才圆了她这个想“一览祖国大好河山”的梦。
遇见阮默安是在学校的图书馆,此时的阿南被冻得瑟瑟发抖,便想着跑到图书馆吹吹暖气。她走到书架前,像往常一样准备抽出那本读了很久的小王子。
她的手才刚刚触碰到书的一角,还未来得及拿起,便有一只手也同样的伸了过来,与她的速度相差无几。
于是,阿南首先看到的便是那样一只骨骼分明,有力,又十分漂亮的手。
她慌乱的收回自己的手指,这才抬头缓缓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阿南想,他可真帅啊!
不知为何她一时竟有些许的害羞,以至于连眼神都不知该要看向何处。
“你……你也喜欢这本书啊?”她掩饰性的开口,这才发现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她懊恼的皱了一下眉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面带微笑的重新看向他。
男生似乎也没料到会这么巧,不过瞬间反应过来后就直接放下了自己的胳膊。听到她的问话才重新审视她。
“是啊,这本书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他环顾了下四周再次看向她,笑着说,“一块坐坐吧!”顿了顿,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得补充道,“难得遇到了知音。”
听到这里,阿南第一想到的便是拒绝,心里嘀咕到,虽然你很帅,可是我们并不熟啊。但是鬼使神差的她却点了点头,还加了句“好啊!”
她想,她一定是中魔了!
他们在最近的位置找了个座位坐下,男生看到她手上拿着本小王子,便说:“这本是珍藏版啊,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是啊,本来还想买本收藏呢,但是实在很难找到。”随即她又笑着说:“不过我每次想看了,都会跑来图书馆,这本书都快被我承包了!”
阿南笑起来甜甜的,眼睛弯弯的,又很温婉,作为江南女子,江南的温柔祥和,又带着古典的气质在她的身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男生先是怔了片刻, 随即笑了几声,开口道,“还没做自我介绍呢。”他伸出手,一字一句的说:“我叫阮默安,耳元阮,沉默的默,安心的安。”
阿南被他一本正经的介绍逗得笑出了声,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男生啊,很温暖又很有趣。
她也学着他的模样,佯装着一本正经的腔调,伸出手,“我叫阿南,南方的南。”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此时窗外的夜色已慢慢降临,或许是因为外边的世界早已银装素裹,仍透着亮晶晶的白。寒风依然呼呼而啸,但阿南的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暖。
这个冬天,她的心里开始偷偷藏着一个人。
2
这场大雪之后,阿南就彻底病倒了,整日整日的咳嗽,身体虚弱到不行,整个人也憔悴了几分。
她是宿舍里唯一的南方人,来到这里读书后,感冒看病成了她一项必修课,甚至严重时,她被折磨的曾一度想过离开这里回到南方,但是对北方独特的热爱让她又一次次坚持下去,用她的话来说,这叫痛并快乐着。
大三的课程并不多,她索性便请了一周的假,但是北方的冬天是无法想象的冷,为了避免旧病未好再添新病,舍友们一致强迫她一周不能外出。
闲下来的时候她每天睡睡觉,看看剧,饿了室友们为她带饭,每天喝着药,但是药量一天天减少,病情倒是没见好转。
舍友看到她身体日况愈下,非要拉着她去校医,边走边愤愤不平的说:“什么庸医啊!连个小感冒都看不好!”她一手扯着她,一手帮她带上帽子,“我非要找他理论理论不可!”
阿南默默汗颜,是自己身体不争气好嘛,哪能质疑别人家的医术。
可是室友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一脚刚踏进医药室,随手就抓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喋喋不休的同人家争执。
起初阿南并未抬头,她觉得这样很没礼貌,两只手不停的在底下扯舍友的衣襟,虽然并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听着听着,她就觉得不对了,整个空气里充斥着的全是她舍友的声音,医生的脾气这么好?
她下意识的就抬头看去,但是这一抬头却让她羞愧的直想钻到地缝里。
眼前这个人可不就是前几天见到的阮默安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白大褂?
可是此时她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手忙脚乱的想要去捂住舍友的嘴巴,眼神里尽是惊慌。
她这些动作被已经呆掉的阮默安看到,这才认出是她,又扭头看看她的舍友,才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第二次见面就闹出个大乌龙,阿南后悔的简直是肠子都青了。
“嗨……好久不见!”她尴尬的摆着手向阮默安打招呼,心里却在暗暗想,自己一定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吧。
还什么好久不见,搞得很熟的样子,别人不见得还记得你啊!
“是你啊……阿南,我们前几天见过”他顿了顿,看了她舍友一眼,“你生病了啊?”
此时她舍友就算再迟钝,也明白是自己闯祸了,没搞清楚事情原委,上来就劈头盖脸的一阵乱骂,更何况还是个帅哥!心虚的直往阿南背后躲。
为了表示歉意,阿南的舍友非要请阮默安吃饭,说是负荆请罪,实则是偷窥别人的美貌。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渐渐的熟悉了,她这才知道阮默安是医学系的大四生,已经在实习了,一半时间在校外,一半时间在校内,偶尔也会来校医帮帮忙。
阿南学的是建筑学,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系平常也没什么来往,所以不认识也情有可原。
恰巧阿南来看病那天他不在这里,今天刚刚站住脚却又莫名其妙的挨她室友一顿痛批。
阮默安调侃道:“怪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阿南却悄悄的红了脸。
两次见面也是有缘,二人便互相留了微信,会时不时的聊上几句,阿南身体不好,阮默安常常告诉她如何调理身体,有时候还会送很多有意思的书给她看。
甚至有时候还会一起吃个饭,逛逛图书馆。虽说在大多数的时间里,两人都是一眼不语的各看各的,但阿南却觉得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阿南的心里悄悄复活了。
3
阿南变了。
手机不敢断电,电脑不敢断网,怕收不到消息,怕会错过电话。从来不是手机党的她,也会每隔几秒钟看一下手机,有时候还会痴痴的傻笑。
阿南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她会想要找阮默安聊天,想要亲近一点,又怕有所不妥,矜持一点,又怕拉远了他们好不容易维持的距离。
她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他,想起他的笑,想起认识他的场景,想起他喊她阿南时,好听的嗓音。
那种迫切又小心翼翼,但又有所期待的心情,是阿南二十多年来从未体会过的,心脏会砰砰砰地跳,会紧张会害羞会有所期许。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啊。
心里忽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把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她拍拍自己的脸,这不是在做梦,是的,她喜欢阮默安。
她不想承认的是,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喜欢他了。
在他笑着介绍自己的名字时,阿南就默默感叹,原来,他就是自己喜欢的那种人啊!
说不出具体是哪一种人,但是看到了你,就会想,嗯,就是你了!
阮默安就这样不可预料地走进了阿南的心里。
或许正是因为那天他对她的温柔一笑,像如沐春风般吹进了她的心里,打开了她二十多年来从未开窍的少女心。
阮默安大四实习,只有很少的时间会回到学校,每一次回来也总会和阿南联系,一起散散步,逛逛图书馆,但是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校医室。
阿南身体不好,去校医室太过频道,每次闻到消毒水的味道,都会觉得异常反胃。
但是现在她却很期待去校医室,也发现原来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其实也很不错。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慢慢的改变自己,在你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
每次去校医室时,在阮默安的注视下,她都会绞尽脑汁的来编制各种理由。
“我,我来拿点感冒药。”
“牙龈上火了,拿,拿点止痛药。”
“这几天老是没胃口,有健胃消食片吗?”
……
次数多了,阮默安旁边的一位中年医生便打趣道:“不会是看病是假,来看阮医生是真吧?”
阿南心里咯噔一下,虽是开玩笑,但好像是正中下怀。
身边的都笑了起来,纷纷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她。
蓦地抬起头来,果然阮默安也正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
阿南觉得自己的整个脸都在发烫。
这次之后阿南很久都没再去过校医室了,即便是真的需要拿药了,也各种拜托舍友捎带。
微信也不登了,就像是要和阮默安断了联系似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生气什么,又或是在逃避什么。
在封闭自己的那段时间以来,她总是在心里各种猜测,这么久没找阮默安的,他在干嘛呢?有想到自己吗?会给她发微信吗?每想一个答案,又很快被自己推翻。
甚至在想要重新登录微信的时候紧张又害怕,害怕微信上没有他发来的消息,害怕自己会失望。
可是他们明明什么关系也没有啊!
有一次,她正在忙着打游戏,舍友忽然跑上来说:“阿南,楼下有人找你,赶快去!”
她头也没回的回答道,“等我打完这一盘,临时跑路,队友会恨死我的。”
“可是阮默安都等了好久了,还让我……”舍友话还没说完,便有一阵风从眼前飘过去了。再扭头看看阿南,还哪有人影。
“这丫头,刚刚还说不能坑队友呢?”
阿南到楼下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阮默安了,他站在人群里是那么的夺目,想忽视都难。
他们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了,走进才发现他的状态也有一些憔悴,面容也并不开心。
还未等阿南说话,阮默安便也看到了她,他微微注视着她,信步朝她走来,“阿南,你怎么忽然不理我了?”
“没,没有啊,我只是没有上微信。”
“阿南,你讨厌我吗?”
“当然不了,我……”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阮默安突然打断她的话,注视着她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头弯的底底的,一身的不知所措。
阿南震惊的看着他,心砰砰砰地跳,即是惊喜,又是不敢相信。如果当时有个心跳测试,她想,她一定是超速了。
4
阿南恋爱了。
不是舍友太火眼金睛,是阿南的演技太不过关了。
喜悦全表现在脸上,不停的傻笑,一副十足的恋爱中的小女生。
舍友抓着她问,“是不是恋爱了?”
她捂着脸害羞又很幸福的点点头。
然而舍友们却一个个比她还要高兴,作为宿舍唯一一个单身的,终于不用再让她们操心了。
“怎么突然开窍谈恋爱了?”舍友们调侃道。
“还不是吃你们狗粮吃多了!”她回击。
“呦,恋爱中的女生果然惹不得啊!”
阿南今年都大三了,初恋却还在,这次突然恋爱舍友们纷纷被惊掉了下巴。
其实阿南对于恋爱是很向往的,但也很认真,一定要找个喜欢的人谈恋爱,然后谈一次可以结婚的恋爱。
和阮默安在一起后,他对她很好,会带着她去吃各种美食,会陪她在图书馆看书,会在情人节的时候送她一束带有露珠的百合,但是唯独没有带她见过他朋友,她对他的一切也都无从了解。
女生都是敏感的,阿南也不例外,她会一直想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也只是一时兴起?
阿南不得而知。
后来阿南生日的时候,阮默安送了她一本小王子,上面他还写了三个字,致阿南。
这本书正是图书馆里她常常看的那本书,她惊喜连连,问他怎么来的,他解释是费了一番力向图书馆里买来的。
阿南的眼睛突然就有些湿润了,他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总会给她一些意外的小惊喜,除了从不向她透漏他自己的事情之外,其余的他对她都很好。
有一次他问阿南有什么心愿,阿南说,如果哪天小王子的电影上映了,她想让他陪她一起去看看。
阮默安怔怔的对着她看了几秒后说:“好。”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阮默安不在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去图书馆坐在他们常坐的位置上看看书,发发呆,有时候也会想他在做什么?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毕业太忙了,他们两个人的联系越来越少,有时候她发的短讯他总是很久才回,甚至不回。
阿南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对这份感情的期待让她付出了全部的真心,有时候她也会想,先喜欢的那一方是不是注定就会更辛苦一点?
有时候她有很多的疑问,可是每次话到了嘴边又通通被咽了下去。
她怕打乱了这一切的美好,她怕这些幸福会变成幻影。
5
阮默安再一次见到阿南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她剪短了头发,化了妆,看起来更为惊艳,但是却不再是初见她时的那副模样。
“好看吗?”
阮默安看着她那副笑意盈盈的眼睛,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阿南提议去吃重庆火锅。阮默安疑惑的问她不是不能吃辣吗?
“没做过的事儿才更想尝试一下啊!”她扭头挽着他,“走吧!”
阿南不能吃辣,这是真的,也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是她来到北方三年,但身体却始终无法适应北方的天气一样。
她被辣的眼泪哗哗的流,却仍旧坚持着,但是吃完那顿火锅之后她就在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
阿南这次吃火锅的后果就是住了一星期医院,期间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儿,以前她是不相信命中注定的,但是现在她信了。
她没告诉阮默安自己所在的医院,只是用一页信纸向他说明了一切。
起初她一直以为自己发现了爱情,她也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这份感情里,都说女人向来敏感,尽管她发现了阮默安的不正常,也只是默默地告诉自己是他太忙了,可是,直到她发现了一张照片,她才明白,是她在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偶然一次吃饭的时候,她在阮默安的手机里发现了一张女生的照片,短头发,豪爽又很性感的一个四川女生。
她认识。
这个女生是英语系的班长,学校活动的时候她们合作过。她是和阿南完全不同的一个女生,作为四川妹子,她很爱吃辣,性格大大咧咧的,人很优秀,但是她唯独不爱他。
这是女生后来亲自告诉她的。
阮默安之所以会隔三差五的回学校,也是如此。和阿南在一起不管是一时的心动还是象征性的为了做给那个女生看,阿南都不想再计较了。
她知道,阮默安他不喜欢自己。
即便她变成她喜欢女生的模样,也于事无补。
阿南心中的美好爱情在这个大四的冬天就这样化为幻影了。
6
阿南和阮默安分手了,就在他们认识一年的时候。分手是阿南提出的,用短信的方式,因为她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他,她怕自己会不舍,会狼狈。不如就这样直截了当的分别,又不伤及尊严。
这天也下了场大雪,阿南忽然想起他们认识的时候就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他的出现像暖阳般温暖了她整个冬天。
短信发出去后,阿南一直惴惴不安,不停的翻看手机,她是在期待他的回复吗?如果他挽留了呢?
就在阿南还没把预想结局在脑海里过一遍的时候,他收到了阮默安的回复,就一个字,“好。”
但是这一个字就打破了她全部的期待,也再不会抱有任何幻想。
阮默安想起初见阿南的时候,她的眼睛亮亮的弯弯的,很纯净,特别是对着他笑的时候,忽然的也就打开了他快冰冻已久的心。
现在想想,阿南何不就是另一个他。
他喜欢英语系的那个女生,可是他也知道她并不喜欢他,但是他说服不了自己去放弃,直到遇见了阿南。
这个和他喜欢的人有着天壤之别的女生,让他消沉的心又重新燃了起来。
他决定试一试。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发现他还是无法忘记那个女生,所以,他也有认真想过要和阿南坦白一切的,只是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就看到了剪了短发的阿南,他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想起阿南在信的末尾说:“阮默安,是你,你把我变成了另一个你,我们注定都得不到爱。”
7
阿南决定要回南方了,不是赌气,不是任性,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爸妈也不止一次的在电话里要求她回来,她一个人孤独在外父母实在很难放心。
她决定不再自私,也为父母考虑一次。更何况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实在不适合这里的生活,无论是身体还是习惯。
你看,来到北方四年,大病常有小病不断,吃不了辣,不适应这里的季节变化,尽管她一向努力,可还是会感觉格格不入,这里到底不是她的故乡。
更何况她刚结束了一段不完美的爱情,她需要时间,也需要放松一下自己。
回到南方后,她找了份轻松的工作,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父母也没有逼着她相亲,日子倒是闲适自在。
只是她也从未再打开过那本小王子,也从未再读过这本书。
有时候想到阮默安,她也会想他现在在干嘛呢?得到他爱的人了吗?可是她也知道,这一切也都和她无关了。
她想过要和阮默安共白头的,在她遇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把他列在了她的未来里,放在了她心上的一角。
尽管他们的家乡隔着数千里的距离,她也从未想过要退缩。特别是有一次她在书上看到一句话:“万水千山走遍,你所在之处便是故乡。”更是坚固了她想要留在他身边的想法。她想这样的感情多美多纯真啊,她甚至还常常在想说服父母的理由,那时候她是真的想要和他共度余生啊。
8
2015年小王子上映的时候,阿南一个人去了电影院,当初说要一起看电影的那个人,终究没能如约而至。
影片结尾时,阿南已经哭到不能自已,旁边有小情侣看过来,女生为她递来了一个纸巾,“姐姐怎么了?”
阿南笑着说了声谢谢,“没事儿,我只是太心疼那只小狐狸了,它能等得到爱吗?”
“会的。”女生笑着说,“那是一只善良的小狐狸啊,它该有被爱的机会,只是……”她抬头看了一眼大银幕,惋惜道,“只是这不是属于它的小王子罢了,我相信,小狐狸也不会轻易放弃寻找它的小王子的。”
是吗?可是人人常说,专情的人是很难忘记惊艳过他人生的那个人的。
有时候阿南也会问自己,恨过阮默安吗?她可以很肯定的是不恨,有过痛苦才知道别人的痛苦,有过执着,才能放下执着。
而阮默安和她一样,只是一个默默等爱的小狐狸罢了。
2015年年末,阿南回了一次母校,她想放下这份执着。就把这份爱赠与时光吧,或许未来哪一天突然想到,觉得这是一场梦也好。
阿南最终也没能实现和初恋相守白头的愿望,但是她也从不后悔认识过阮默安,无论结局怎么样,那段惊艳过她的时光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们遇到的时机不对而已。
而她也相信,那只默默等爱的小狐狸,也很快会遇到属于自己的小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