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来说一个故事,一个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无非是感情的纠缠,但它又有些复杂,至少至今为止,我也无法懂得其中的感情。
讲这个故事给我的人是我的一个朋友,在下面我简称她小C。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小C和她的父母。
先来说说小C把,她和我是同龄人,都是北京的女孩儿,家境中等,家庭庞大,也算得上圆满。父母双方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小C的妈妈是一个很要强的女性,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的质量上,她的妈妈都是很上进要强,有尊严的一个女人。在工作上也是个小领导,永远都是雷厉风行。小C的父亲,是一个老实憨厚,脚踏实地的男人,平时嘴有点笨,不会哄老婆开心,但内心确实绝对的忠诚于妻子,忠诚于家庭的,也是一个很知足的男人,作为某个企业的普通员工,他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
可以看出来,在小C家,她的妈妈是真正的一把手,女强人,而他的父亲虽没有母亲那么的强大,但终究是男人,也是一家子的依靠。
在小C初中毕业那年,她15岁。对于那天,她的记忆很深刻。因为那天刚好是中考结束的日子,也是她知道事实的日子。
那天晚上,小C的爸爸加班回家比较晚,于是小C便和妈妈一起去家门口的小饭馆吃晚饭。在到桌上,小C的母亲欲言又止,在小C的催促下,最终妈妈向她坦白,想要和父亲离婚,原因很简单,她有了更好的选择。那一瞬间,小C是懵圈的,15年来她最最引以为傲的家庭竟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她哭了,一个刚刚结束了中考,本该是开心的玩笑的孩子却在这个时间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和每一个家庭离异的子女一样,她无法接受。
其实在她中考前的一个多月里,父母之间就一直有矛盾,互相不说话,不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已经很久了,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一瞬间,她有一点恨她的妈妈,恨她为什么要如此。
当然,小C的妈妈是很爱她的,她希望对小C坦白,希望她能接受。如果小C无法接受她可以选择不离婚,一直维持现状。可是小C犹豫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没有一个孩子会希望自己的父母分开,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的母亲,听她平静的向自己坦白,她觉的自己的心从里到外的凉了下来。
我不想用自己作为借口来保全这个家,如果感情都不在了,绑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从我妈话说出口的那一刻,这个家就已经完了。这是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小C经常说的话。
很快小C的父亲得知了这个消息,他震惊,但却坚决的不同意。那段日子,小C的父亲每天都在想尽办法的去缓和夫妻之间的关系,谈心,送花,所有他曾经四十多年没做过的事情,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全都做了一遍,但即使是这样,结果也并没有什么改变。小C常常说她母亲心狠,也常常叹气,发呆,消沉了下去。
身边的亲戚朋友并不知道此事,还以为小C家还是那么的和睦,相爱。那段时间,小C最怕的就是回奶奶家,因为她不可以表现出来任何的变化。她的伤心,脆弱全部统统都要隐藏的好好的。她说她心里憋的难受,但却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在僵持了好一段时间在之后,小C的父亲终于妥协了,或许是累了,或许是心死了。小C的父母在十月份平静的办了离婚协议,结束了二十多年的婚姻。
离婚后,小C的母亲并没有搬出原来的家,因为小C要上高中了,为了更好的照顾她,小C的父母决定暂时不搬家。就这样在一个房檐下,小C睡自己的房间,母亲睡卧室,父亲睡客厅。父母两个人基本不说话,晚餐也从原来的一家三口一起吃,变为了小C一个人的独角戏。妈妈经常出去约会,父亲每天很晚回家。
是的,小C也变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变得很阴沉,也很敏感,她的眼泪大多流给了黑夜看,阳光升起的时候,她依然要表现的按部就班。自始至终,她是坚强的,也是脆弱的。
小C上的高中是一所综合高中,职高与普高的学生在一起,环境可想而知,心里的悲伤得不到发泄,她也开始有了很多不好的坏习惯,或许这只是她发泄的一种方式把。有的时候她会抽根烟,跟朋友们一起贫蛋唠嗑,放学后跟朋友们一起野,天不黑她不会回家。她曾跟我说,“你永远都不会懂每天回家都是一个人的感受,自己吃着凉了的饭菜,不知不觉的眼泪也流了进去,好咸啊。”
小C的妈妈在离婚后一直都和那个男人交往着。用小C的话来讲,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妈妈,她从来没见过那样幸福的母亲。小C那个所谓的后爸,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凶,但却很爷们儿,很护犊子的男人。和小C的妈妈一边儿大,有一个儿子。小C第一次见他,着实被吓了一跳,个子挺高,身材很壮,还有胳膊上纹着炸眼的大花臂,骑着哈雷摩托。对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小C做梦也没想过妈妈的眼光也可以这样的open。
这个男人对她妈妈十分的呵护,妈妈喜欢的不喜欢的他统统记得,哪怕外表看起来如此的凶悍,但是每当面对小C的妈妈他都是温柔的。当然,这个后爸对小C也很好,给她买她喜欢的鞋子,衣服,还帮小C处理过高中里找事儿的坏孩子。他总是跟别人说,我有一儿一女,我们很好。
就以这样的状态过了很久,起初小C的父亲并不知道小C的母亲已经有了新的交往对象的事情,但是后来时间长了,很多事情也都自然而然的显露了出来。有一次小C和妈妈还有后爸在家门口的饭馆里吃饭,没想到出门的时候竟然看到父亲坐在门口的大排档一个人吃着晚餐,当然他看到了小C他们,小C说,她永远忘不了当时父亲的眼神,像是刻在了她的心上。小C觉的自己对不起爸爸,他说对于父亲的内疚,她会背上一辈子。
后来小C的后爸在小C17岁生日时送给她一只小狗,一只四个月大的小泰迪。这是小C人生中属于自己的第一只狗,她很爱它,不光是因为小C喜欢狗,更多的是因为这只狗是小C生活中最重要的陪伴,小C可以不用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至少有它的陪伴会好很多。
后来的故事就简单了很多,家里人都知道了离婚的事实,在一个庞大的家庭里这样的事儿就如一颗炸弹,把原本的平静炸的破碎不堪,小C需要面对太多无谓的关心以及询问,每一句话,每一次安抚,都是扎在她心上的一根刺。
转眼间,小C也从一个15岁的孩子变成了一个18岁的成年人,她要面对高考,要面对全新的生活。而小C的爸爸呢,在离婚的这几年里,曾经试图交往过一个女友,但最终也还是失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比曾经消沉了许多。父亲一切,小C都看在眼里,但她始终鼓不起勇气说一句爸,我爱你。不得不说,在这几年中,小C的父母和小C每个人都改变了许多,无论是人还是生活,对于小C一家来讲似乎是断层。
或许讲到这里,大家都会认为故事的结局也就是这样如此了,但不得不说,事实却总是可以让我们意想不到,谁会知道未来是怎样的呢?
小C上大学以后,她的妈妈准备和后爸结婚了,小C以为这就是今后的生活,到没想到的是,小C的妈妈和后爸并没有结成婚。后爸因为七年前的一件事触碰到了法律的边角,未来的生活充满着不确定性,就这样,在无尽的等待与徘徊里,小C的妈妈选择了放弃。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需要的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家。
小C说,她不知道这事的真假,或许不过是后爸不想和妈妈结婚的一个借口罢了,但她不想把人想的这么不堪。后来,小C的狗被送走了,小C上大学需要住校,家人都忙,没有时间照顾狗狗。小C闹过,哭过,但是一切都是没有用的。大人们总是说你长大了,要懂事儿,可是没有人能理解这条狗对于小C的重要,也没人懂只属于小C和她的小狗的回忆。养了它三年,小C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偶然间小C得知父母复合的消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时的小C……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可我觉得那笑容是苦的。
小C经常说,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感情,人最大的弱点也是感情。以前她最自信的是自己的家庭,但现实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在她准备认命的时候,现实又把她拽回了原点。所有的事,她总是被迫的去接受,去消化,从没有人问问她,你能接受么?哪怕那时她还只是个15岁的孩子。
我一直以为小C会恨她的妈妈,但事实是小C从没有恨过。她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无论你是谁,你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追求幸福的权利是平等的。即使是身为女儿的她,也没有权利去阻止妈妈追求自己幸福的生活,更别说用母女关系来禁锢住妈妈。只是,唯独对于父亲,她会有永远的愧疚。并且不是可以随着时间而消散的。
其实小C一直不知道父母之间究竟还有没有爱的存在,经历了这些,小C无法判断出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或许爸爸还是留恋妈妈的,或许母亲只有经历了这一切才肯安心认命。小C不愿问,也不敢问,她怕自己得到的结果是绝望的。无论怎样最初的爱,都会变为最后陪伴。虽然现在的生活过的很好,但在小C的心里依然有一个细小的无法碰触的裂痕。
在某次的谈话中,小C对我说,她理解她妈,因为她和妈妈是一样的人,要强,上进,甚至有些女汉子。她说曾经她也以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就是嫁个好人,安心的过日子。但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发现自己最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自己,是一份事业,也是一个恰当的社会地位。小C的心里的确存在很大程度的感情障碍,或许是父母感情的坎坷造成,或许是在那无助的几年里的成长造成。但小C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总是把所有的爱和苦都咽到了肚子里,或许埋藏一辈子,或许腐烂发酵。
不知为何,在写了这么多后,我内心的深处是赞同小C的,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生活轨迹,如果你无法把握生活,那不如去把握自己。
或许爱情永远没有陪伴长情,但若两者摆在眼前,你会选择哪一个呢?或许这就是飞蛾扑火的道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