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宋江赚徐宁上梁山,得先说汤隆。汤隆最起码是个官二代,他爹是延安府得知寨官,这应该和花荣曾经的官职一样,因为打造军器打得好,被老种经略相公赏识,在帐前叙用。老钟经略相公在书中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在正史中也是北宋的边陲顶梁柱,等以后再研究。
作为官二代,汤隆没有能够延续父亲的编制,因为自己贪赌,流落江湖,这大宋王朝就不如其他一些王朝了,最起码也得让汤隆吃个编制饭才行嘛。汤隆在武冈镇打铁、卖艺,偶然遇见了李逵,当即拜了山头,认李逵做了大哥,跟着上了梁山。你看,李逵也懂得收小弟,自己是宋江的小弟,自己再收个小弟,过过当大哥的瘾。
徐宁是汤隆的姑家表哥。汤隆有祖传的钩镰枪图样,能打造出来,但是不会用;徐宁是使钩镰枪法的行家,独一无二,祖传下来的本事。一个会打造,一个会使,还都是祖传下来的手艺,难怪人家是姑舅表兄弟,钩镰枪的圈子里,强强联姻。既然是表兄弟了,汤隆自然就知道表哥家里的宝贝了,徐宁丢了赛唐猊,算来算去有谁知道有这件宝贝,就是没算到自己的表弟。没想到这汤隆不仅知道,还亲眼见过,还知道藏在哪里,这就算是家贼难防了。
徐宁不像汤隆,人家是规规矩矩端着金饭碗,跟着朝廷混的。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徐宁是金枪班教师,二人也曾经是同事。林冲对徐宁也是赞许有加,徐宁的金枪法、钩镰枪法,独步天下,当年二人都在京师,时常相会,较量武艺,彼此相敬相爱。林冲吃了官司,徐宁也没有露面,没办法,大宋体制内,还是各自顾好各自吧,都是有家有室有编制的人,惋惜归惋惜,不平归不平,还是不至于把自己的前途和家人都搭上的,毕竟大宋朝的戏还没完。
徐宁先祖留下一件宝贝,世上无对,乃是镇家之宝。汤隆比时曾随先父知寨往东京视探姑姑时,多曾见来,是一副雁翎砌就圈金甲。这一副甲,披在身上,又轻又稳,刀剑箭矢急不能透,人都唤做赛唐猊。多有贵公子要求一见,造次不肯与人看。这副甲是他的性命,用一个皮匣子盛着,直挂在卧房中梁上。若是先对付得他这副甲来时,不由他不到这里。
宋江被呼延灼的连环马打得狼狈不堪,赶紧差汤隆去赚徐宁上梁山来入伙,及时雨又开始了布云,汤隆入伙也没什么功劳,正好借此来邀功。进入了梁山这个大的集体之中,个人就没有了什么是非观念,一切都以宋江所谓的山寨大义来做事。个人的所作所为不会再被什么道德约束,也不会管什么是非对错,有的只是盲目的跟从,简单而极端,为了实现宋江的目标,赚得自己在梁山的归属感,汤隆不管什么姑舅兄弟情义了。
话又说回来,那个年代,相隔路途那么遥远,一生恐怕都见不了几面的姑舅兄弟,也没什么大的情义,谁顾及情义,谁就会吃亏,徐宁就是如此。他不知道这个多年不见的表弟汤隆正是自己丢失赛唐猊的元凶主犯,徐宁只是对自己没能参加舅舅的葬礼而感到遗憾,于是把遗憾都用在弥补这个表弟身上,徐宁对这个表弟一点防备也没有,汤隆一步步引着徐宁奔向了梁山。这里提醒读者朋友们,多年不上门、不联络的远方亲戚突然上门,一定要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汤隆给宋江定下了计策,宋江大喜。徐宁被蒙汗药麻倒,送上了梁山,他一心只想取回祖传宝甲,完全对表弟、对江湖失去了防备,睁开眼大惊失色。徐宁道:“都是兄弟送了我也!”这时候就轮到宋江出场了,宋江表示自己只是暂居水泊,专待朝廷招安,然后尽忠竭力报国,希望徐宁先帮忙打退官军,上梁山入伙。宋江打消了徐宁最大的顾虑,早晚便取宝眷到此完聚。
宋江吸取了赚取秦明落草的经验教训,把众人的家小一定一起赚上山来,这即是让众人放心,也是轻易就拿捏住了众人的软肋,家小是徐宁们难以割舍的牵绊。旬日之间,杨林自颍州取到彭玘老小,薛永自东京取到凌振老小······更过数日,戴宗、汤隆取到徐宁老小上山,宋江做得很到位也很娴熟。
宋江这场及时雨来得又快又及时,徐宁的天空本来没有雨,宋江及时送到,又给徐宁了一把伞,徐宁只得依从。这还不够,为了能让徐宁死心塌地,汤隆又进行了一番骚操作,让徐宁再也回不了头。
汤隆道:“我又教哥哥再知一件事来:在半路上撞见一伙客人,我把哥哥的雁翎甲穿了,搽画了脸,说哥哥名姓,劫了那伙客人的财物。这早晚,东京已自遍行文书捉拿哥哥。”徐宁道:“兄弟,你也害得我不浅!”晁盖、宋江都来陪话道:“若不是如此,观察如何肯在这里住。”
你看,不管别人需不需要雨,这及时雨都要下得及时,还要冲断归路,再表示自己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领导们再来陪几句话,没有退路的徐宁就只能乖乖就范,加入到宋江的大家庭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