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敢问路在何方?

写在前面的话

这篇随笔早就很想写了,但一直有好几篇积在一起,而相比较来说,这篇是最最不成熟的,所以放在了最后。但我已经预料到了这篇文章估计要磨很多天了——今天已是廿八——这将是一篇要跨农历年的文章。

上一篇随笔发完后,把我的母亲给看哭了,抱怨了好几句没头脑的话

——儿子,你写这个干什么…

——你能把它撤下来吗?这个我们自己看就好了…

——这臭儿子想这么多干嘛…

我没有回应她,当然也没有撤下上篇随笔。母亲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我早预见到如果母亲看到多半是会哭的——要强的母亲在这样的事情上从来都是比较敏感而脆弱的。但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写了,也毅然决然的发了。

我理解要强的母亲不想我把我们家的那些不愿回想的陈年旧事以示人。但我想,没有什么不能坦然去面对的。没有什么是丢脸的事儿。

小时候我看母亲的日记看哭,如今母亲看我写的文章看哭。时隔七年,角色互换,而变更的还有更多更多。

李荣浩《爸爸妈妈》里唱的最是恰切

——爸爸妈妈给我的不少不多/足够我在这年代奔波/足够我生活/年少的轻狂不能用来挥霍/也曾像朋友一样诉说…

时光远去,我长大成人。其实父母在欣喜我长大的同时,他们也知道,我已经走上了一条有别于他们的道路,他们今后只能在我的身后,默默地目送着我,祝福着我,支持着我。

正文

果如我所料,再次写起这篇文章已经是在离家前往学校的火车上了。

文章好似慰藉孤独的良药,倘若有人交谈或倾听,惫懒如我会写文章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不过这种时候总是要说些什么的——写点什么的,也算是给自己的寒假做个交代。

列车不急不缓的驶向那个冰雪依旧覆盖的北方,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家小区里白色的木棉花苞争先开着的模样。

昨天早上下了一阵子冰雨,乒乒乓乓的敲打着防盗窗也把我从睡梦中敲醒。天昏沉沉的,熏染着大清早本该清醒的人也有丝丝乏意。

没能晨跑,便闭着眼睛在床上做了几组类似仰卧起坐俯卧撑的体能,喘着粗气靠坐着,无念无想,却神清气爽。

一个寒假不长不短,并没有思考太多东西或做什么有用的事儿,如今回望起来却会发现无声无息间自己蜕变了很多。

虽然这么说,但很多的概念我自己也无法阐释清楚。我似乎更加的幼稚,又似乎更加的成熟,我似乎话变得多了起来,也似乎更喜欢沉默。

木棉花开是晨跑的时候发现的,同时还有两条白色的泰迪在我跑动的步伐间追逐撒欢;有一个词叫做福灵心至,我不知道是否恰当,但我浅薄的知识里只有这个词能勉强描述当时突然泪下沾襟的心境。这就是美好的生活啊。于是不觉间脚步也变得愈加的轻盈。

其实并不太会做饭,毕竟有时总会发挥不好自己都吃不下去。做多了也没有什么享受或是学习的想法,更多的是已经习惯了,到了点就该买菜做饭了。不管味道怎样,一回家就能吃到儿子做好的饭菜,爸妈也该是高兴的吧,至少他们的神情告诉我是这样。这就是幸福的家庭啊。于是颠勺的手也变得愈加的灵动。

偶尔给干事们开会、谈心,话痨似的发一大段一大段的语音,虽然苦口婆心,却也不知道能否深入人心。不过这种情感倒也很难说得清,似乎有一种提前作为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代入感。我这样的年龄可能也算是有些超前了吧。

然而不论我是否还年轻,在我感觉自己要对这些孩子负责的同时,却也那般深刻的感受到,也许父母真的在衰老了。

印象中父亲始终是那个手掌温热、力大无比的男人,如今也会在家裹着棉袄喊冷,扛袋大米喊重;母亲胃不好腰不好,眼睛总会流泪,似乎在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发了中耳炎,头发染了许多次耳鬓却依旧会冒出几根刺目的银发…

上面这段话我以前一般都是很嗤之以鼻的,潜意识里父母始终都是还年轻不算老的。而如今自己所见所感后写下这些话,却也更翻涌着一种情感,也许叫做辛酸。

一晃而逝的不仅是我的稚嫩,却也是父母的青春年壮。

除夕前一天晚上,廿九,是在奶奶家住的。除夕早上昏沉沉的醒来,听见父母在说着话,我也没吱声儿,安静的听着。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年后生活的洗练使我忘了太多的细枝末节——但印象深刻的是母亲对父亲说,反正儿子已经长大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路要去走的,我们做好我们自己别以后拖累他就好了…父母起床了,我裹挟着几滴泪继续赖床,却辗转再难眠了。

年过完了,又恢复了年前的生活。不同的,却是心境沉淀了许多。虽然闲,却不会觉得无聊。跑跑步,骑骑车,买买菜,做做饭,跳跳舞,写写策划,教父亲打打太极,和母亲学学炒股…不再有过多的胡思乱想,就连梦都做的少了,吃的好,睡得香,作息规律,痘痘也不长了,一切悠然自得。

而这些与标题路在何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正在走的路啊。

立志于心无须立誓于口,心不再彷徨,即便路遥马亡。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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