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宁古斋。
正是秋日的午后,暖洋洋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琉璃窗,晒在像只小猫似地缩在红木青雕太师椅里的羽毛身上,让正在织毛衣的她觉得懒洋洋的,昏昏欲睡。忽然头上的光线一暗,她眯着眼抬起头。
“老板,帮我看看,这指环能卖多少钱?”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铁青色的指环,染成浓烈鲜红色的指甲好像随时要滴下血来似的。正在织毛衣的羽毛不经意地一瞥,毛线针不小心扎到了她的手指,尖锐的刺痛一闪而逝。
铁青色的指环在柜台上安静地躺着,内侧光滑如镜,好像刻了些什么字样,外侧也被磨得发亮,隐隐约约能看见些模糊的图案。羽毛小心翼翼地拈起戒指,对着阳光,看清了上面模糊的图案。
一只叼着星辰的青色大鹰,在尾巴的部分,缺了一小块。
“你从哪儿搞到的货?”羽毛漫不经心地把指环扔在柜台上。“老板,你管我从哪儿来的货干嘛?我就是问问,这指环能卖多少钱?”女人紧张兮兮地把指环攥在手里,脸上的白粉似乎都要扑扑地往下掉,“昨晚上那该死鬼居然没钱付账,拿这个指环抵账。我看着是古董,老板,你说,这货值多少钱?”
“十个金铢,就这么多。”羽毛又织起了毛衣,眼皮都懒得抬。“就这么多?那死鬼跟我说,这可是古董,能号令全天下的什么什么人来着!”女人强压住心里的狂喜,十个金铢,够她十个晚上的接客分红加小费了。“九个!”羽毛冷冰冰地说,毛线针在手里好像小剑似地恶狠狠地来回穿梭着。
“老板啊,你不能不讲理啊,这指环……”女人几乎要把她的大胸部都压在柜台上了,梨木雕花的老柜台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不堪重负。“八个!”羽毛咬牙切齿地说,毛线针扎进了一团毛线里,她狠狠地使劲儿推着它,好像在往尸体上插刀子。
“好吧好吧老板,我怕了你了,卖了卖了!!”女人眼里放着光,柜台还在“吱吱呀呀”地响——比昨天晚上她那张硬木青花宁式床可响多了。羽毛“啪”地把毛衣带着针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拍,冷冰冰地对女人说:“跟我来吧,签个契,这货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