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怨啊
转私
小河边,清澈的河水荡漾着一圈圈的波纹,岸边,一下接一下的捶打声传来,伴随着谈笑声,融入在初春的和风中。
阿秀手上的木棍敲打着衣服,眼里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阿秀,你在笑什么呀?不会是想你的小情郎了吧?"一旁的小姐妹看到阿秀傻笑,调侃起阿秀。
"啊....哪有!小娟姐你...不理你了!"阿秀止住笑脸,低头继续洗着衣服。
"哟哟哟,还害羞了,傻妹妹。"
阿秀低下的脸蛋已经红透了,赶紧把衣服过了水,拧干就走。
身后的嘻笑声依旧在,走出一段路后,阿秀也放慢了脚步,小手在衣襟上抹干了水,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块白色染红的布巾,温柔地看着,如至宝,看了两眼便又赶紧放回去。
布巾是一位士兵留下的,士兵受伤了,跟随着队伍来到这个小村庄。
"兄弟们,今晚就在这个村子休息,明天天一亮就继续出发,边关告急,路上又遇到敌人小部队的埋伏,我们要加快速度了,辛苦大家了!"大树下,小队长压低了声音讲话,面前的士兵们站得笔直,即使有伤在身。
夜晚很安静,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声,坐在树下的宁微眯着眼休息,他的手臂缠着一块纱布,他受伤了。
"阿爹!阿爹!你怎么了,救命呀!"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救声,宁睁开眼,跟着队长拔腿就朝着那家亮灯的农舍跑去。
"怎么了,大爷怎么了?"宁和队长快跑着赶到了农舍。
"阿爹...阿爹他刚才不小心摔倒了,昏过去了...求你们救救他..."眼前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疼。
"队长,把大爷扶给我背着,你还需要回去照看弟兄们,交给我吧!"宁没多想,蹲下身就要背大爷。
"那你自己小心点,姑娘你给他带路,去找大夫,快去。"队长没有反驳,忙着催促他们。
"姑娘,快带路吧。"宁背着老人,三人四足紧赶,村子的路不好走,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宁都差点摔倒。
"到了到了,李爷爷!开门啊,我阿爹摔倒了!李爷爷!"叫了几声门后,屋内点亮了蜡烛,门吱呀一声,开了。
"是阿秀啊,怎么啦?快进来快进来。"开门的是一位老人家,睁着惺忪的睡眼。
"李爷爷,快救救阿爹,阿爹摔昏过去了!"被称为阿秀的姑娘焦急地抓着李爷爷的衣袖。
"快,把他背到里屋,你们先出去,我给他看看先。"李爷爷说着,将二人推出去,关上了里屋的门。
"呃...你父亲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别着急..."宁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中气十足的嗓音令阿秀焦虑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阿秀此时想起身边的宁,连忙弯腰致谢。
"姑娘...我...举手之劳..不客气的...老人家没事就好了。"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啊!你的手!"阿秀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了宁手臂上那刺眼的红,宁的伤口裂开了,还流了很多的血,而宁还没有察觉到。
"啊...没事,我身体好,没大碍的。"宁皱着眉。
"不行不行,李爷爷家里有草药,我给你包扎一下,快坐下!"阿秀说着,将宁拉到椅子上坐下。
将宁的护腕解开,缓缓捋起袖子,阿秀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刀伤,不暇思索,用清水将伤口清洗一下,然后把嚼好的草药抹在伤口上。宁的表情没有变化,但面色似乎有些红。
"没有找到干净的布...不然用这一条吧。"阿秀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块手绢,是阿秀平常擦汗用的。
细心地将伤口包扎好,阿秀才想起阿爹还没醒,连忙往里屋方向看去,却看到了李爷爷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二人,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咳...你阿爹没什么事情,就是撞到昏过去了,不用多久就能醒过来,咳,那..."李爷爷顿了一下,又看了二人一眼,"那老家伙就先睡觉去了...你们继续,咳...."
此时两人恨不得钻个老鼠洞。
"那...我将你父亲背回去吧...我也...也准备回去了。"看着李爷爷回了屋,宁开口。
"嗯..."阿秀红着脸,宁背起阿秀父亲就往来时方向走去。
"阿秀姑娘,我...."宁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竟会在一个柔弱女子面前扭捏起来,和战场上判若两人。
"阿哥,救父之恩,没齿难忘..."阿秀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宁。
"你父亲没事就好,我明早就会跟部队离开了,我..."宁顿了顿,"阿秀姑娘,你真漂亮!"
宁鼓足了勇气说完这句话,长出了一口气,笑了。
阿秀看着宁的笑,一时间竟有些发呆,脸也渐渐红了。
"阿秀姑娘,在下先告辞了,如果这次我上战场还能活着,我会回来找你。"宁站得笔直,声音铿锵有力,话毕,转身离去。
"阿哥...我等你..."看着宁远去的背影,阿秀呢喃,紧了紧手上染血的包扎布。
十年已逝
战火没有燃烧到村子,而宁还没回到村子,村口却开了一家酒肆。
"这位阿姊,请问是否知道这个村子有位阿秀姑娘?"问话的是一位将军,声音中气十足,是宁,宁的身后跟着一队士兵,整齐肃穆。
"阿秀啊?阿秀嫁到隔壁村了,将军找她有事吗?"酒肆老板娘迟疑了一下,答到。
"是...是吗?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既然如此,就请老板娘帮我将此物交给阿秀姑娘,并送上我的祝福,在下告辞。"宁愣了下,随即释然,十年,若自己没回来,阿秀岂不是错过了婚嫁最好的时候,苦笑着将一块缠在手臂上的手绢解开取下,交给老板娘,解开的部位看得见一道伤疤。带着士兵转身离开。
"将军慢走。"老板娘应了一声,看着手上的绢布,又从怀里取出一块淡红的白布,泪如雨下。
干净的手绢上,写着一个粗犷的字:秀。
"阿秀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将军欺负你了?"酒肆里的伙计问道。
"阿哥已经是将军,阿秀岂敢相配?"
走出村子,宁转身看着这座安静的村子,将刀缓缓出鞘,用力一挥,在刚才取下手绢的位置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染红了手臂。
"心痛,致命如血,汹涌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