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力的宣传,没有高排片量,甚至可以说在各类商业片的挤压之下,排片量只有可怜的2%。
在苏州,我查了一下,较具规模的影院,只有绿宝有;在南通,我周五上午查的时候,只有三家影院,而且上午场偏多。
当各类大V争相推荐之后,各类影院才逐渐增加排片量。
这是吴天明导演的遗作,比起自己的徒弟——张艺谋、陈凯歌等大导演,在接触这部电影之前,才疏学浅的我甚至不知道吴天明先生是何许人也。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当我们沉迷于大制作的特效等视觉冲击的电影时,《百鸟朝凤》像是一股清流,给每一位电影人,给每一位观影者敲响了警钟。
学唢呐,讲究天分,更讲究那种坚持。
游天鸣和蓝玉,一个勤奋踏实,一个天资聪颖,跟随焦三爷学唢呐,在1982年,唢呐匠在农村是有极高地位的,红白喜事都吹,少则四台,多则八台,根据亡者生前的品行,唢呐匠可以决定是否给其吹《百鸟朝凤》,无关金钱,只关德行。
“不是钱的问题,这个村子以前有五大姓,现在只剩下他们一个氏族,他当村子四十年,把其他氏族都挤走了,这就是他的德行。”
游天鸣成为了焦三爷的接班人,他不是悟性最高的那个,却绝对是品行最好的那个,无论是父亲摔跤时,他的那滴眼泪,还是着火时,先救出了师弟的唢呐,以及不想辜负父亲的期待,让父亲失落。从小就可以看出,天鸣是可以把唢呐吹进骨子里的人。
没有都市片的勾心斗角,只有时代变迁的无奈。
不同的时代,总有不同的喜好。新时期的农民喜欢西洋乐队,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穿着短裙,扭着腰肢唱着歌,更是让肤浅的人们看得痴迷。要是用旧时代的话来说,就是有伤风化吧。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就像小时候我想学琵琶,却被妈妈要求学小提琴一样。
凤冠霞帔被脱下,换上水钻白净婚纱;花轿陈列在博物馆,婚车换成玛莎拉蒂;小桥流水的外景,交替为山寨伦敦桥香榭丽舍大街。
时代变了,可是那些坚守着传统,坚守着一份匠心的人有错吗?
现在的电影,有多少是不考虑投资方,不考虑市场需求,不考虑观众口味的呢?
他们有错吗?不求名利的导演,和拍商业片的导演似乎都没有错,只是这个时代在逐渐地改变,为了生计,为了继续自己的梦想,两者各有各的可悲。
成也坚持,败也坚持。
每次去一个新的城市,我都会去那个城市的各个书店。不禁想起了苏州的一家书店——蓝色书屋。
我喜欢它的内部装潢。
我喜欢一排排的书架上一本本的精装书。
我喜欢压低自己的脚步声,生怕在木地板上发出声音。
我喜欢书店里只有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和呢喃的交谈。
我喜欢它在凤凰街和公园路的交叉口,梧桐树遮蔽了一整个夏日的烈阳。
可是,它说“再见,苏州”。
线上书城的崛起,便捷的选书方式,大折扣的廉价书籍,实体书店的高昂房租水电费在它们面前毫无优势,蓝色书屋关闭了。
苏州的新华书店,一楼大半以被手机商占据;很多书店,开始将书店与咖啡厅结合,高利润的奶茶咖啡能弥补书店的微薄收入。
我们能说坚守只卖书的蓝色书屋是所有书店该效仿的道德楷模吗?
我们能说将书店与咖啡厅结合的那些书店是卖书人的一种背叛吗?
都不能。
我们喜欢看商业片,又反感着里面的广告植入。
我们喜欢看良心片,又抵触着里面的压抑沉重。
这是一个唢呐的故事,最后游天鸣一个人坚守着唢呐,给逝去的焦三爷吹了一曲《百鸟朝凤》。电影没有交代游天鸣会何去何从。
这是一个电影的故事,最后吴天明的遗作彰显着坚守,他没有湮灭跟随着商业的潮流里而丧失本心,给我们呈现了高口碑电影。
但是,如果吴天明先生还在世,这部电影真的会被大家给予高度评价与推荐,而不是说里面的故事放在现在,不具有时代性,与现代的电影脱节吗?
不管怎样,这的确是一部值得去观赏与深思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