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七夕对于单身狗而言,无疑是虐心的。尤其是我这种做狗多年的。
于是这一天我掐准了点下班,不像往常拖拖拉拉弄到6点才走出公司大门,啥也没收拾就直奔车库,开车门,一脚跳了进去。车很快启动了,这时手机“噔”的响了一下,我估计是又是哪个鬼发朋友圈秀恩爱吧。还是没忍住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究竟:居然是“1米51小姐”,
“她好像有好几个月没发微信了吧?记得上一条她还在为工作的事纠结。今天发的莫非是找着工作了?”我推想。
没多想,手已经划开了屏幕,点进去,眼睛锁定到“1米51小姐”的位置,我留意到她头像似乎换了,放大一看:“天呐!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矮黑胖吗?这瓜子脸,双眼皮,长睫毛,高鼻梁,堪称完美啊!于是我立马否定了——这一定一定不是她本人。没准她又从网上扒来一张弄上去,以我对她的了解,这样的事她不是做不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搞什么鬼?”我惊讶道。
而点开图片,眼前的事实即刻证明了我的猜想是错的。
“这简直就是女神啊!好美!”我感叹道。
划开第二张图,一腔鼻血仿佛就要喷薄欲出。这简直就是看肥皂剧里男女主角第一次见面:“眼前是一个清秀高个的男生单膝跪在女神面前,手里拿着一束玫瑰。”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瞬时眼睛里飘来一行字,是“1米51小姐”写的,“去了趟韩国,然后收获了他!”
“尼玛,这是演偶像剧吗?”我心里暗暗艹道。
于是评论了一句:“这还是我认识的“1米51姐”吗?告诉我这真的不是你⋯⋯”
点了发送,然后我缓慢把车倒出去,一路上还在回想⋯⋯
快到家了,这时手机又“噔”的响了,我赶忙划开一看,她回复我了:“货真价实,我还是我,只不过去了趟韩国,整了个容,顺便收获了长腿欧巴。”
我心有所解地回了一句:“喔!这样啊。真替你高兴。不过不管你变成啥样,你都还是原来那个1米51姐,真心祝福你。”
但还是有一些难以置信,我印象中的她不是这样的。
2
第一次见到“1米51小姐”是在大一的军训,准确说是正式受训前的体检。说到体检,大多数的女生最害怕的就是验视力、抽血和量身高体重这三项。而最后一项又不知无形中伤害了多少少女的心。特别是那些自尊心极强的女生硬是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站上那器械。
可“1米51姐”不同,她知道自己矮,特意排在最前面。一开始所有人都只觉得她很矮,有人说她最多1米5,有人说她也就1米50,但具体值到底多少都不得而知。现在她终于要接受科学的验证了。一个个穿着迷彩服的无聊少年少女都凑过来看热闹,叽叽喳喳议论不停。而1米51姐丝毫不为眼前的场景所惧。矮胖的她攥紧体检表,目光坚定,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大家保持安静,一个一个来。”护士姐姐叫道。
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场历史的审判,看1米51姐出糗。尤其是一旁几个猥琐男,其中有个长得还不赖的高个男生哈哈笑道:“那个矮黑胖最多最多155,她要是有160,我吃翔!”
另外几个男生使劲鼓掌,并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超过160,我们给你喂!”
“安静下来,不要吵了!现在开始量身高体重,我喊到一个上来一个。”护士姐姐又发话了。
排在第一个的1米51姐毫不迟疑地把手里的体检表交到护士姐姐手里。然后脱了鞋,一脚就踏了上去,那一刻好像地球都抖动了。她双脚并拢站好,目光平视前方,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对世俗的鄙弃:“不就是量个身高体重吗?一个个的激动个啥?一群傻B!”
护士姐姐把量杆顺势推下来,一直压到她的头顶部。她站的特别直,生怕护士给她报低了数字,但也没有踮起脚尖的意思,她不屑于那样做。
“身高是多少就多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自我暗示,眨巴了一下眼睛。
就在这一刻全场肃静下来,好像都在等待法官宣布审判结果,之前那几个打赌的男生早就凑近去看了。
量杆指向的是“151”,护士姐姐报道“151”,旁边的记录人记下数字。就在这一刻全场像炸锅了一般议论声、嘻哈声、嘲笑声交织穿梭飞到1米51小姐耳朵里。但她仍然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几个猥琐男开始评头论足,其中那个猜对了的男生边鼓掌边说道: “怎么样?我就说绝逼不超过160。结果155都没有。果然不出我所料!”
另外几个男生使劲鼓掌。并称赞说:
“还是哥你的眼力好,果然看女的一看一个准,那你看咱们班哪个女的胸最大啊?”随之飘出一阵哈哈大笑声。
男生一下子哑口无言,只骂了一句:“艹,你们不要这么猥琐好不好?不过我估计咱们班1米51的胸肯定不小!哈哈⋯⋯”几个男生猥琐地笑着。
身高量完然后是体重,1米51姐小心翼翼地踏上体重称上,“噌”的一下指针在表盘上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最后停在“60”,护士姐姐睁大眼睛看了看数字,又瞧了一眼1米51姐,然后报道体重“60”,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笑声。但1米51仍不为之所动,只是下了称,穿自己的鞋。有时候她会让人感觉有些傻,竟对外界的反应如此淡定。而正是这一点引起了我对她的注意。
量完了身高体重,接下来是验视力。这对我来说是最头疼的事。因为一摘掉眼镜,眼前都是雾蒙蒙的,哪里看得到视力表上的“E”。而这对1米51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她同样排在第一个。很快她就验完了,医生报道: “双眼5.3”。
顿时传来一阵惊讶声。
“没想到她视力这么好!”我心里羡慕着。
很快就轮到我了,我实在不想在众人面前出糗,于是不断跟后面的同学换位置,一直往后退。
而我这一细小处居然被看似冷淡的1米51发现了。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不懂什么意思,还是一股劲地往后挪。她立马跑过来,低耳对我说:“一会儿验的时候,听我的。”
我立马明白了,心里又是莫名其妙又是庆幸。
“真是遇到贵人了。”我心里暗喜。
很快轮到我了,我按1米51的指示顺利过关了,最后的结果令众人咋舌——
“双眼5.0”。
“中途要不是我听错了几个,估计还好呢。”我心里暗喜。
尽管这是自欺欺人,但总算过去了。
那一刻我对1米51秒变了态度,打心里感激她。
“她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该咋感谢她呢?”我心里盘算着。
“可现在是军训期间,也不允许出校,那就请她吃顿饭吧!”我终于做了决定。
很快体检结束了,我一溜烟跑到1米51姐旁,说到:“嘿,刚才多亏了你,一会儿一起吃个饭吧?”
1米51淡定一笑,说:“没事,小事一桩!好,一会儿食堂见!”
我说:“好,还有我怎么称呼你啊?”
“就叫我1米51吧?”她爽快地回道。
我却像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人怎么这么随性啊?叫她淡定姐更合适!”
3
我从看了1米51发的那条微信后,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到底在哪里?我又说不出。只是凭我对她那几年来的了解,她一定有事掖着在心里。
那晚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凌晨两点了还在想着这件事,“是真的吗?她要结婚了?”我心里充斥着各种疑问。于是我又翻看了那条微信,把那句话“去了趟韩国,然后收获了他。”反复读了几遍。然而还是无果。于是我只好试图从图片中找寻一些蛛丝马迹。点开第一张图,再一次地,我被这美貌迷住了,眼神呆滞了十几秒之后,
我恢复常态,一边看一边努力回忆1米51在我脑海里的画面,“圆圆的轮廓像块大饼,一览无余的单眼皮,塌鼻梁上永远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的平视镜,说是用来装逼的,还有那最具标志性的两颗西瓜痣,一颗刚好落在嘴巴右上角,一颗点缀在左眼角,好似牛郎织女遥河相望。”而这些在眼前的图里根本找不到。反倒成了瓜子脸、双眼皮、挺拔的鼻梁,痣也没有了。我一时有些抓狂,“或许她真的整了吧!”我心里猜想。将信将疑又翻开了第二张图,真的是传说中的长腿欧巴在向她求婚,“不⋯⋯不对!她那只露了半张脸,而且有重影,根本看不太清是本人。”我似乎发现了疑点。而转念一想:“今天是七夕,也说不定她故意逗别人的。再者说,她就算整了,可身高仍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长腿欧巴会好她这一款?”我一下子有些偏激了。“'怎么说,她曾经也⋯⋯我不能这么想!该死!你是太寂寞了吧?”我自言自语。那晚,当全中国的情侣都在享受七夕之乐的时候,我却失眠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头昏脑涨,胃特别空却还想吐,痰卡在喉咙眼里怎么吐也吐不出,而心里却还惦记着昨晚的事情。此刻,我终于相信我是一个绝对的强迫症患者!于是开始瞎想:“别人整不整容,结不结婚与你何干?”我反问自己。
“是啊!与我有什么关系?这是她的事,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想想也是。
“但你难道曾经没有⋯⋯而且她一直把你当做男闺蜜看待,跟你讲她的恋爱经历。她现在整了容,要结婚了,这么大的事,你敢说与你没半毛钱关系?”我反驳自己。
“嗯。事情得弄明白。”我终于想通了。
于是我做了一个慎重的决定:约她出来见个面!
一时间无比兴奋,边翻找号码边骂自己咋这么蠢昨天就该把事情问个明白,已经无暇顾及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很快就翻到了1米51的名片,点进去,对着“拨号键”冥想了几秒,然后卯足劲按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嘟⋯⋯”
的声音,“接通了!”我暗示自己。“本以为停机了。没想到这几年她号码一直没换。是方便我们之间的联系吗?呵呵,我想多了。”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距上一次毕业送她离开已有好几年了。那时大家都想着可能会有好些年不能见面了。而现在,我却突然且带有些许的冒昧给她打电话,尽管我曾被认为是她要好的男闺蜜,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电话通了,我该怎么介绍?我就说,嘿,1米51,不好,人家现在都是女神级别的人物了。那我说,嘿,张晓茜,我是若尘!几年不见,你还好吗?哎呦,怎么这么寒暄?”我越想越复杂。而此时电话通了,“喂,你⋯⋯好⋯⋯啊,请问你是张晓茜吗?”我克拉吧啦地吐出来这一句话。脸都红熟了。
“嗯,我就是。您是哪位?”她依旧是那副酷冷的嗓音,一点没变。
“她没存我的号码!也不记得我?”我心里有些低落,顾不及就说了:“我⋯⋯我是李若尘,你记得吗?”
顷刻之间,我觉得我们之间仿佛隔了千万重山,可那些一同走过的脚印又时刻告诉我:我们曾是走过一段旅程的人。
“呵呵,我就知道是你。刚刚逗你玩呢?”她好像捂嘴发笑。
一下子我又被拉回到现实,“我太他妈容易矫情了。”我心里骂道。
一种往日亲切交谈的感觉扑面而来,我感到无比轻松,调侃道:“哟,原来的酷冷淡定姐也学会逗比了!哈哈⋯⋯”
她突然换了画风似的,变了调,说道:“你找我有事吗?”
我收回刚刚难得的轻松,以一种郑重地语气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想几年不见,会个面,吃个饭什么的。”
她一听这话,有如晴天霹雳,立马变得沉重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又不方便讲,她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样啊,可能⋯⋯这个⋯⋯现在不能见面,我现在不在国内,最近又要忙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咱们班还有五年之约呢?是吧!by the way,你赶紧找个女票吧!我希望婚礼那天能看到你。先这样罗,下次再叙。88”。
听到这话,我一时傻了,也只好附和一句“那好吧,下次!8”
然后把手机甩一旁,“这都什么啊?不想见面嘛,什么又是班级五年之约,又是忙婚礼,还反倒催我赶紧找女朋友。唉,人呐!总是拿‘下一次’当推辞的借口,一次又一次屡试不爽,却不晓得伤了多少次邀约人的心。”我心里想着。
事情到底出乎我的意料,本想见个面什么都解决了。那晓得一个电话却检验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连五毛钱都不值!难道她把我当作男闺蜜,只是我自己自恋的以为?又或是这些年她变了,变得更淡然了。对一些俗世的牵绊更加默然?又或是她有什么秘密掖着,不能跟我说?
沉默之间,一些云淡风轻的往事涌上心头⋯⋯
4
我始终记得:1米51有着一个和她形象不符的名字——张晓茜。因为这名字,还闹出了许多笑话。跟所有人升学第一天会遇到的状况一样,1米51也经历了名字风波。
大学初来乍到的第一天,班级组织了第一次新生见面会,主要目的就是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增进相互之间的了解。
那时大家还不熟悉对方,一眼看去许多张陌生的面庞交错在一起,只知道进了教室这扇门的就是咱们英师一班的。但1米51是极少数的例外,她以她那娇小的个子、黑不溜秋的肤色以及滚滚的肥肉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但她叫什么名字,大家都还不得而知。
这也成了大家对这次见面会期待的一个动因。
见面会预定七点正式开始,班导和大部分同学都如期到了。七点的铃声响了,班导吩咐班长清点就位人数。班长以各寝室为单位上报人数,结果有两人未到。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1米51。
“她这么胖,肯定做事慢吞吞的。估计被什么事耽搁了吧!”我坐在下面和寝室的新伙伴唠嗑。
“另外缺的一个是我们寝室的。”寝室长蒂尼吧啦地又数了一遍回复道。
“好像是我们寝的那位高富帅哈!”我心里想。可我生怕他搞错人,特意强调“老猪,我来了啊!”
他给我使了个眼色,很不屑一顾的样子,说道:“应⋯⋯应该是⋯⋯我们寝的王二狗(王尔缑)没来!”有些磕巴,却引来一阵大笑,氛围变得格外诙谐。
“好了,安静下来!我们不等了,开始班会!同学们先逐个上台自我介绍,就按座位顺序来。”班导发话了。
下面顿时肃静下来,有的人心里紧张起来,生怕上去说不出话,有的人却一脸无所谓,有的人充满期待,还有的正苦思冥想自己的讲话稿,场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是各怀心事。
最先介绍的是班长,因了所谓的起带头作用。我们班长是位高挑的女生,她一上来就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大家好!我叫陈晨,来自贵州,我的爱好广泛,最喜欢交朋友,希望往后的四年大家团结一致,共同进步。”
“好有范儿啊,像领导念稿子!”我在下面忍不住捂嘴隐笑。
这时候,下面当然会有一片掌声响起。班导又发话了:“班长说得很好,大家就像陈晨这样说就行。胆子放大一点!”
下面轮到坐第一排的第一个xx了。
“看上去是个娇羞的妹子啊,不晓得敢不敢上去?估计犹豫半天得。”一旁的乐楠悄悄说道。
气氛沉寂了半分钟,就在班导预备叫下一个的时候,两个最萌身高差的人出现了。
“报告!!!老师我迟到了。因为⋯⋯”1米51上气不接下气地扯着大嗓门说道。
她身旁的男生则不做声,好似1米51已经代替她说了。
班导并不想听解释,直接打断1米51试图解释的话,沉沉地说了一句:“你俩先进来吧!”
1米51小步走进来,高个男生跟在她后面,像长颈鹿一样四处无畏的张望,一脸的不情愿。
1米51刚想找个座位坐下来,班导又发话了,“你俩迟到了,先做个自我介绍,让大家认识认识!”
沉寂的氛围终于打破,一片掌声响起。有几个男生卯足劲好像在用生命鼓掌。有些女生边鼓掌边笑,好像终于可以看她出糗了。
然而1米51表现得很淡定,没有丝毫的不知所措。她找个空位把包放下,然后三两步跑到讲台上,酷冷地说道:“各位晚上好,我叫张晓茜⋯⋯‘春眠不觉晓’的‘晓’,茜是草头下面一个西。很高兴认识大家。谢谢!”霎时间酝酿了许久的爆笑声轰然迸发。
1米51感到有些茫然,她想应该是一片掌声响起,怎么引得大家发笑?她绕绕自己的头发,又捏了捏肉滚滚的脸,感到有些失落,她想可能是自己说得不好,才引起发笑的。然后慢慢走下讲台,回到位子上。
接着是我们寝室的王尔缑。他才一脚踏上去,下面先是惊诧了几秒,好些个女生痴痴地看着他。
“傻傻的,蛮可爱的。”我跟一旁的乐楠说。
乐楠苦笑,说道:“是傻,都快成B了,傻B!”
“好帅啊!又高又瘦。呜⋯⋯”一个娇嫩吧啦的女生说道。
几秒之后,王尔缑准备说话了,“大哈好,我是⋯⋯”
“是”字刚落音,下面一齐说道“王二狗”。哈哈哈⋯⋯
“二狗,大狗呢?”下面有男生起哄到。
一下子场面炸开了锅。
混乱之际,没想到1米51站起来了。她一字一字地解释道:“他不叫二狗,尔是⋯⋯”一时想不到词,于是一溜烟跑到讲台,拿起一根粉笔写到“尔”还有“缑”字。顺便附上一句“多好的名字”。
二狗还傻楞在原地,直到班导说“你下去吧!”他才下去。
没想到这一次班会让大家最先记住的是“张晓茜”和“王尔缑”两个名字。
自这以后,1米51常常因为名字闹笑话。有的人只记得她名字,却对不上人。有的人是认得她,却喊不出名字。不过1米51倒是对此无所谓。相反王尔缑就大为相反。尽管他看似有些高冷,但事情一触碰到他底线他就要反驳了。甚至冲动时会打人。
1米51常常劝导他“没事,他们爱咋叫咋叫呗。你长这么帅,何必在乎一个称呼!”
王尔缑一脸不屑地丢了一句“你懂个屁!”然后愤然走开。
1米51有些莫名其妙,但并不生他气,只是觉得他原来生气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她想她是有点喜欢他了。
5
毕业之后,我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去中学教书或从事与所学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进了一家名气不大的出版公司,当一名普通的编辑。
至于1米51,她究竟最后做了哪一行?我不得而知。但肯定不会比我差。她各方面的经历经验比我丰富多了,大一做兼职;大二搞创业;大三准备考研;大四考公务员。毕业之后又参加各地的招教考试,考上不如意,又决心考翻译官,说是出国浪荡几年。刚毕业的那一年,我们还保持联系,没事QQ或微信唠唠嗑,聊聊工作和最近发生的事。
微信聊天记录里清楚地记录了我们当时的对话:
“1米51,在?”我问。
“在⋯⋯”她回。
“工作找好了吗?”我又问。
“没,准备考翻译,出国几年。”她回。
“又考?那么多好职位你都看不上?现在找工作多难啊!别人想找还找不到!”我有点激动。
“不是瞧不上,是我不想把这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上。”她解释。
“你认为工作是无聊的事?”我反问。
“难道不是?你觉得工作很有趣?很好玩?每天都在同一件事上磨时间。”她继续解释。
“好吧⋯⋯那⋯⋯那你爸妈同意你这么做?”我又问。
“肯定不同意啦!他们就是老古董。说什么我就该老老实实当个老师,然后找个人嫁了。我都懒得理他们。”她回道。
“唉!怎么说呢?父母也是为我们好,不想我们这么奔波吧!我反正始终认为女孩子追求可以有,但不能为此热火过头。”我表明我的看法。
“什么叫热火过头?你是说我热火过头?去!原来你也是个保守派⋯⋯”她有些生气。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还是要把握那个度。”我赶忙解释。
“喔,我懂!”她回。
“对了,你家那位最后考上了吗?”我调侃道。
“那位?哪位?考上?什么意思啊?”她很疑惑。
“你还装!我都知道的。就是男票啊,第三任!话说你俩不是一块儿考公务员来着?怎么样了?”我问。
“他啊!你别跟我提他,提他我就来气!忘恩负义的家伙。”她回道。
“啊⋯⋯?又分了,不是毕业时候还好好的吗?咋弄的?”我惊讶。
“是,毕业之后我俩决定一起考他们那的公务员,报考的还是同一个单位。没想到初试我俩都进了,我排第二,他排第五,一共进了六个人,录四个。所以他有点危险,我决定放弃,这样他进的几率就大了。你别说我当时有多傻,复试花了一万多给他报班,天天给他洗衣服,做饭。整人就成了一家庭主妇。后来他如愿考上了。我就问他什么时候娶我。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说话。我怀疑她是不是有外遇,后来翻他手机,结果还真是。我当时头都气炸了,他那个挨千刀的,恨不得一刀子捅死他。我失望至极,就离开了。然后也一直没有联系⋯⋯”她回。
“唉!没想到才半年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你,你怎么不早说?我⋯⋯我⋯⋯”我有点按捺不住。
“我想死的心都有,那时候。”她回。
“不,不⋯⋯不至于,我相信你肯定能挺过来,你这不好好的。”我说。
“所以,我现在无心于工作,恋爱也烦死了。都不想理。”她回。
“也好,出国玩玩,当是散散心。加油哈!”我说。
“嗯,谢谢。对了,话说你工作咋样了?”她突然问我。
“还能咋样?在一个普通公司当小小编辑。每天重复同一件事。”我回。
“哈哈,你不是挺热爱这一行的吗?这不是你梦寐以求想得到的?现在得到了,想反悔了?”她问。
“是,当初我是无比热爱,可谁知进了这扇门,居然是这样?唉,这可能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一旦得到瘫痪过去。”我回。
“哈哈⋯⋯那看样子你现在还是个光棍?”她问。
“嗯⋯⋯”我回。
“你咋不找一个呢?话说大学里你一场都没谈!你不记得咱老师咋说的‘大学就要对谈恋爱,增长经验。’”她说。
“可是老龙也说过‘大学谈恋爱就等于慢性自杀!’,你记得不?”我回。
“他那是放屁,放他娘的狗屁,课讲得不好,还怪我们谈恋爱!”她有些激动。
“哈哈,是是,他就是个渣渣。”我笑道。
“言归正传,问你个私密的问题,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想问但又没说出口的——‘你大学有喜欢的人吗?’”她问。
“有⋯⋯你问这干嘛?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说。
“说嘛,这又没什么不好意思,我保证不说出去。”她说。
“呵呵,你猜吧,时间不早了,睡了。88”我回。
“哼,无聊你。8”她回。
然后翻看当晚发的一条微信,内容是:“我很喜欢你,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所以,我要努力习惯喜欢你的感觉,这样我就会习惯自己喜欢你,虽然你还是不喜欢我。”
1米51评论了一句:“喜欢就去追,大胆去追!”
可她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