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生去兰惠轩的路上,她指着路边的一圃花说,那是美人樱。这日日见的花叫“美人樱”。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美人不应该是柳腰桃面吗?这花怎么能叫“美人”呢?我所了解的美人们总有些恃美而骄的高贵的。比如拒绝了武则天的牡丹,比如只留惊鸿一瞥的昙花,比如顾影自怜的水仙,都是有半推半就的琵琶女的样子!但这花却泼辣辣的招摇的开花,有如奔放热烈漫山遍野的乡间雏菊,哪里有半点美人的矜持呢?
此刻,是昨夜的一场大雨过后,甬道上芳尘未染,阳光在尽情的渲泻着。满圃的花,都如盛夏的急雨,热烈的绽放着,仿佛每一朵都害怕在时间的洪流中被遗忘一般,只有盛放才能获得永恒。它们一朵朵朝向各自的灵魂深处开去,不为谁纠缠,亦不为谁牵绊,一季又一季它从不识荒寒,一天又一天它从不懂寂寥,它只是想用力的在滂沱的雨后,迤逦成生命中最华美的诗行!
突然明白这盛夏的花终是活不过冬季的,所以它一定叫“美人樱”了!自古“美人如名将,最怕见白头”!所以它必然要盛放!
在这菁菁校园的清晨,我邂逅了一首诗,也仿佛读懂了一朵花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