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th! Death! The great equalizer is death!
《革命节日》里提到了两种节日的形态:社会为了刷存在感,故而在设计上侧重彰显社会分层的死气沉沉的节日,以及民众自发的走向伟大的均衡者的欢乐(其中不缺乏罪恶意味)节日。作者特别提到了,两种节日对应的是两种宗教,以及两种宗教理论,背后是涂尔干和老弗的针锋相对。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这两个人都没说错。没准两个人看到的只是同一个雅努斯的两面。
“社会使人忘却死亡,文化则安抚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列维-斯特劳斯打得一手好圆场!
《拉伯雷研究》侧重论述了后一种节日,所谓“狂欢话语”,那种像是恶魔一样调笑一切讥讽一切蔑视一切并且最终超越一切——也将超越死亡——的笑,看着总觉得,拿来装饰富人宅前的五朔柱—绞刑架,真是太适合不过了。
《古代城邦》也提到了两种宗教,一种是在家宅内对家神的信仰,排外、唯一、有地域的限制也有血缘的限制,绝对不可以和其他的家神信仰混杂起来,起源于亡灵崇拜。另外一种并不排斥融合。实际上看看罗马迎接库伯勒的那德行就知道啦。所以我觉得可能库朗热在哪个地方犯错了,因为我不觉得另一种宗教是从家宅内的宗教发展而来的。
很有可能,它是为了纪念一个背叛。
当不同的氏族的人们,聚在一起敬奉宙斯、雅典娜、阿芙洛狄忒的时候,不正是有什么正在悄悄地抹去他们的差别吗?不正是有什么让他们悄无声息地均等起来吗?伟大的均衡者——不正在这里吗?当儿子们背叛父亲,决定自己逃出来生活的时候,他们又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宗教呢?无论是哪种宗教,绝对不是依仗辈分的宗教。
更何况,只有在逃出家庭,逃入社会之后,才有可能找到配偶不是吗?光是有经线是没法织布的。
突然又想起来老弗的《图腾与禁忌》。人们在成为父亲之前必须逃开父亲。在去爱之前先要有足够的恨。果然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