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晖说:“正是书中这些有声有光的人与文,陪我度过了无声无光的夜与昼。” 这或许是最近在网上看到最穿透心灵的句子了,尽管大家都说张晖是一语成谶,正是悲剧,才让这句话具有更大的力量。习惯性的,还是会看看周末的书摊,今天的收获主要就是这本书了,看写于1986年的前言,知道书作者已经亡故。看作者简历,知道他毕业于早稻田大学,当过记者。我其实也看不懂,评判不了他的研究,无非是因为这张纸条罢了。日本学者题签多喜欢单独裁一张纸附上,我们这里至少现在都是直接题书上的居多。这张纸,看起来是中国的,应该也是个中国人写的。或许是口头托某人带书给王晓秋,这人又写了纸条再叫人转送的。总之其背后是有点故事的。老板开价比较高,二十元,我感觉他不可能五元卖我,最后十五元成交,实在是比较贵的。如果没有这个纸条,对我来说他肯定就值五块钱。老板还对我说他用手机查了下这书网上卖过一本,要四十多。我反正是不信这家伙还会把这个日文书名从手机上输入。
另一本《郑成功收复台湾史料选编》,厦门大学郑成功历史调查研究组编写,是正式出版前的油印内部参考本,穿线装,1962年。里边有一封写给陶铸的信,署名看起来是傅铎,但我不敢肯定。查确有傅铎其人,剧作家,但我怀疑可能不是。一个剧作家会这么认真细致来读这本书?还做了很多笔记签条插在不同页码。写给陶铸的信,内容我没来得及看,书店老板就拿走了,他觉得这封信可以卖些钱。所以以后这书与那封信就分离了,丧失了情境。这点就犹如盗墓的人吧。还好我不感兴趣,否则肯定被坑,这书他肯定开价几十,但孔网最低才几块钱。有时候一些民国以来的出版品旧书,实在是不好判断价格。以为书老点,就觉得老板开的价格可能不离谱,实际上很可能太离谱,太夸大。
买书的时候看到一个操着四川话的人买了一堆,其中一本北京图书馆资料汇编第一册被他买走了,这书我早看到了,觉得不错,但是残的,一直没要。我当时站在书摊看了一点,觉得有关陈垣的资料还有些用,可以讨论下陈垣与图书馆。这个人买了一堆,九十五元,他希望老板给他少五元,但老板就是没少。这老板就卖我日文书那位,显得豪爽,善谈,开的俩SUV,就他赚钱最多。我正好在旁边,与这个买书人聊了几句,其实听他口音我就判断是万州一带或者以下的重庆人。果不其然,他说他是梁平的。他对我的判断表示比较吃惊,直感叹“你还能从口音判断啊!” 我问其哪里工作,听他说好像在中央文史馆下边的一个中华诗词资料室工作,我问他以前读的什么专业,他说本科读的管理学,硕士去读的中文系。我问他在这地方工资几何,他说户口是解决了,福利不错,工资只有三千七百元多点。然后他问我是否有认识图书馆专业与档案管理的人,他们要招聘一个人去工作。说我有认识的话,给他留个号码。我说我没认识的,尽管我知道人大档案图书管理专业还是颇有名气。听他口气似乎他在负责招聘人,说完我就走了。
最后说说抗日战争吧,我每每看一些南京大屠杀的资料与图片,越看越痛苦,越看越不敢看。所以我很是理解刘子健先生为什么坚决不去碰这段伤心的历史,对有的人来说,长期大量的接触这些血腥的图片,残忍的文字记录,是有可能变得抑郁难受的。但如李恩涵这样的研究者,正是经历了那个动荡的年代,反而促使他去研究这段历史,这又是另外一部分人的情况了。去年看章开沅写序的有关重庆大轰炸的口述回忆资料,倒无意间发现了音乐家刘雪庵在抗战时期躲日军轰炸的事情。台湾人张穆庭有张《1937南京大屠杀纪念单曲》的专辑,我倒听过里边那首《1937》,没有看其创作背景介绍,大约是讲一对情侣的生死离别的,其中有诸如这样的句子“这些年我哭过一夜又一夜,旧相片我翻过一页又一页,闭上眼想起你的从前,这世界已离我太遥远”。这算是今天看到这本日文书想到的了。
而无声的雨,只是今天偶然听到的孟庭苇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