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在菜市场外面的小摊上,买了二斤二两春笋,一共十一块钱。我没有现金,卖笋的妇女也不懂得微信收款,我就说:笋先放在这里,我去买其他菜,换来现金我再来付钱。
那个妇女说好。
我就去买了其他菜,最后付了现金拿走了笋。
晚上做饭前,保姆大姐问我笋怎么烧?我说我来做油焖笋。等我去厨房的时候,大姐已经把笋剥好洗净了。
我问了一句:笋都剥了吗?
大姐说是的。
我心里一动:二斤二两的笋怎么这么少?
接着第二个念头很快冒出来:是不是缺斤少两了?
我停了下来,深深的看进去,这个念头因何而起?
忽然一幕往事浮上心头。
小时候家里种蕃薯,先把蕃薯埋到土里,等长出嫩芽,再把嫩芽剪下来,扎成一捆捆的拿到集市上去卖,那些嫩芽扦插成活,到秋天就可以收获一串蕃薯。
在很多个春天的晚上,我要坐在小板凳上,在昏暗的15瓦灯光下,一根一根数蕃薯芽,前一天晚上数好,第二天清晨父亲骑着自行车去集市上卖掉,才能换回一家人的柴米油盐。
50根为一捆,用稻草扎好,一般到48、49根的时候,父亲就说可以了。每捆少两根,一萝筐数下来,就能多出几捆,就能多卖几块钱。小时候的思维还是线性的,只是觉得听父亲的话没错,只是觉得这样可以让家里多一点收入。
想到这里,当下大觉大悟,这个念头之所以升起,是因为自己也曾这样对待过他人。顿时对这个卖笋的妇人没有了任何怨尤,而是清清楚楚看到自己心里斑驳处。
生活中多少烦恼,是这样荒诞的, 我们却在荒诞之中活得那么用力。
念头至此,只觉得怜悯,对自己、对他人,对这个无常动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