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独一无二

乐非扬

五月的一个星期一,我记得那天我穿的是一身吊带的五彩长裙,滕编的草帽,相同质地的手袋,我的心情很好。我第一次来到这家服饰店。老板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子,长长的棕色卷发,精致的眉毛,大眼睛,果冻唇彩,高挑的身材。她把我打扮的很漂亮。

那天,有个清清纯纯的女孩子来,她试了那条橙色连身裙,然后高高兴兴地走了,什么也没买。我听见老板娘说“这么多选择”。当时,他也在橱窗外面,不过,应该没听到,他穿着牛仔裤和白T恤,隔着橱窗往店里面看。我看见女老板抬头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满是惶恐,难道是个小偷?我想,可是我听见老板说“你来了?”原来是个常来的客人。

星期二,我换了一件米色的短上衣和一条深兰色的及膝裙,昨天穿的那一身被别人买走了。我的心情有些糟糕,有个身体已经变了型的,阿姨级人物,穿着我喜欢的那条橙色连身裙,如果我有吃早餐,我真的很担心会弄脏这里的地板。女老板微笑着,她说,“我们还有很多选择”。可是阿姨她还是买走了那条裙子。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他这时也在外面。傻傻的笑。这次他居然走进了店里,他买走了我刚上身这一款。他说他送女朋友。然后又傻笑着离开。

星期三,我刚穿上那条粉红色吊带长裙,那个清纯的小女孩就来了,她想买她喜欢的那条橙色连身裙,可是裙子已经没有了。老板推荐她穿一款纯白色的棉布短裙,陪上手绘的球鞋,很漂亮。老板说“你看,我们的选择很多”可是她的钱似乎不够,她开始侃价。终于,老板看到她喜欢,于是寸步不让,她说那明天带够了钱来。她刚离开,穿白T恤的男孩子,今天又来了。他一眼就看上那条白色短裙。老板说用比小女孩出的高3倍的价格买给了他。他一脸幸福的看着老板。

他走后,我听见老板说,她女朋友好幸福,每天都有新衣服穿。

星期四,女孩子来了,可是又没买到她喜欢的衣服。老板说,因为昨天有个更适合的人穿着更好看。于是老板推荐她穿另一款。她说,“我们的选择很多”女孩子穿一款糖果裙,高高兴兴地走了。他还是来,他买走我喜欢的那款素色衬衫。于是老板帮我选择了另一款蓝色碎花长裙。“你看,我们的选择很多。”她又说。

星期五,我穿那件简单的格子裙子。店里的生意很冷清,他还是来了。顾客少,他开始和老板聊天。买走了我喜欢的格子裙子。

星期六,生意很好。他居然在店里帮忙。女孩子们在店里挑挑选选,她们的选择很多……

星期天,生意依然很好,他还在店子里帮忙。和老板聊天。

……

一个月后,他拿来好多的衣服,我喜欢的格子裙子,米色的短上衣和一条深兰色的及膝裙,棉布短裙,素色衬衫……有两箱子那么多。我听见他对老板说“都是送给你的”

大概又过了一个月,我已经不再期待穿什么衣服了,每一件都适合,每一件都不过如此。

一辆豪车出现店门口,一个中年男人走进店子叫着“老婆……”然后我看见老板紧握那个男孩子的手触电般分开。笑着走上去。

……

男孩子失神地冲向门口的时候撞到我的身上。我撞坏了橱窗的玻璃摔到了街上,很痛!

过了很久,她扶起我,给我换上一身黑色的小礼服。

“等明天修好了橱窗,你又可以漂漂亮亮的站在那里!”她说。“我们的选择还很多……”

我是一个木制的模特,我有很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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