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二,我的妹妹妹夫们带着爸妈去看外婆了。我有两个妹妹,她们俩都在老家那边工作、生活,她们又各生了两个孩子,今天本以为他们会把几个小孩一起带上去看望外婆,也让外婆看看这些孩子,结果我这后面才知道,几个孩子一个都没有带去,说是车子坐不下!
我的外婆,今年八十七岁了,她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我妈老二,我妈上头还有个哥哥,就是我大舅。其实我外婆还有两个女儿,是我妈妈的两个姐姐,只是都没等长大成人就病死了。另外,因为大舅妈的原因,使得大舅他们一家与外婆、与其他舅舅、姨妈们的关系都很疏远,最为激烈的,是我妈妈,曾经都与大舅妈干过架,而这是我亲眼所见的,可想而知,这关系是多么糟糕了!
因为大舅一家的疏离,又因为我妈总是为外婆的事情出头,妈妈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外婆这些子女里真正意义上的老大。这里没提到外公,是因为外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也是因为外公的过世,让大舅一家真正彻底疏离了这个大家庭。在我看来,其实大舅一家的疏离对我妈和其他舅舅舅妈、姨妈姨父们的影响真不大,每次过年去外婆家该怎么高兴就怎么高兴,因为人多,每年都差不多要坐满两桌子的人,还是挨挨挤挤的坐着的,根本都没有人会去提及他们一家人。
但是他们的这种疏离对他们自己一家的生活却是影响深远的,在我的印象里,她们一家是没有关系特好的邻里朋友的。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可能也是意识自己的问题吧,大舅在最近的几年里又主动来接近外婆,看望外婆,但是都会避免人多的时候。前两年我妈妈住院的时候,听说他也去看望了,但是终究不能再像其他的兄妹那般关系亲近了!
说起外婆,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我的外婆超级和蔼可亲,人缘极好。村子里很多叔伯辈的人都拿她当自家老人一样看待,街上有什么好吃,或者外婆需要什么菜都会帮外婆带上,回到村里,总少不了去看望下外婆。以前外婆一个人在家无聊时,她会去别的村里走动,然后和当村的人聊天,一聊就聊好久。
我总记得我小时候外婆要留我吃饭,因为妈妈不在,我怎么也不肯留下来,外婆就在后面喊:“你不留下来吃,我的饭会馊掉的!”现在想起来,感觉还蛮有意思的。也明白了也许这就是外婆人缘好的原因吧。他总会让地里干农活的人停下来歇歇脚、喝口水,或是直接在她那里吃午饭,吃好午饭再继续去地里干活。
后来时代变了,地里干活的人陆陆续续都出去打工了,要么是年纪大了,去外地帮忙带孙子孙女去了,若大的村子平时几乎只有外婆一人留守。当然,我的外婆可不是无所事事的留守,一开始她还会种些庄稼,比如油菜、花生、芝麻、麦子、红薯、西瓜、红绿豆等等,等到这些东西成熟时,从外地回去的人去看望她,她就会准备些地里收割的东西让人带走。她还养鸡养鸭,养的鸡鸭生的蛋,年底的时候她都尽量多的留下来,待到过年时,连同她的这些鸡鸭生的蛋和她的鸡鸭都会捉来分给我们这些孙辈们,蛋不够她就自己花钱去买。我作为她孙辈中的一员,我生两个孩子都吃了不少她准备的鸡蛋和鸡,虽然我是在外地生的两个孩子,但是外婆依然准备好了这些,并且想办法送到了我身边。
其实,外婆这么大年纪了,我最想看到的还是她能跟着哪个舅舅舅妈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她一个人在乡下生活,我们这些晚辈们,真的是一百个不放心的。她偶尔会去舅舅舅妈那里,我们就会劝她多住些日子,她总是说她的鸡鸭没人管。再后面大家看她年纪越来越大,也都劝她跟着舅舅们生活吧,她就说等后面鸡鸭不养了,地里没东西了再去跟舅舅他们一起生活吧。
确实,后面外婆跟着四舅舅和四舅妈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是四舅妈家老三出生后的那段时间,四舅妈也确实一个人忙不过来,外婆就正好过去,可以帮帮忙,可是,没多久她就又自己一个人回到农村去了,我问她为什么又回去了?她说自己年纪大了,又老又脏,怕招人嫌弃!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四舅妈是个非常和气的人,要说嫌弃外婆,我觉得不至于的,但是舅妈的孩子们会不会有这样的表现,就难说了,我听说舅妈的这个小宝宝都不怎么要外婆抱的。如果说看小孩这方面她帮不上忙,可能其他的事情上她也一样帮不上忙吧,做饭,年轻人都会嫌弃老人炒的菜太烂吧?洗衣服,年纪大了,衣服肯定也洗不干净了,也许她是感觉自己成为儿子儿媳的负担了吧?与其长久的生活在一起遭他们嫌弃,不如自己一个人回到农村吧!
只是外婆再次回到农村,身体好像大不如以前了,也没听说她有养鸡鸭了,也没听说她有种什么东西了。我有时候打电话回去,问她在干嘛?她说在家里坐,我问她怎么不出去走走,她说年纪大了、走不动了!
真的很难想象外婆现在一个人在农村里,每一天的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只希望来年春暖花开,她能身体好点,还能再种点东西,养些鸡鸭吧!
过年前的几个月,我偶然跟外婆说起,我想吃老家的柚子皮了。我是真的想的,我妈2018年初,因为脑溢血,后面一直都需要我爸爸在旁边照顾,这柚子皮我就没再吃过了。那次跟外婆说完以后,外婆就放心上了,接近过年时,她跟我说,她柚子皮弄好了,唉,可惜我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