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遍布欧洲各处,已经很少能对一个新的国度魂牵梦绕到这种地步,以至于不想按顺序来记录流水账,走心地记载一下我一天两夜的赫尔辛基之旅。
北欧之旅起于丹麦哥本哈根,之后赶了整整8个小时的汽车从赫尔辛堡横穿瑞典到达斯德哥尔摩港口。一路上感觉大巴行驶在云端,窗外是黄绿相间的田野和绿树,云朵成片成朵地低浮在湛蓝的天空中,富有层次感,仿佛伸手可及。下午4点在阵雨中登上了去芬兰的“小交响曲”号游轮。上一次坐游轮过夜还是小学五年级的夏令营,从旅顺港口到天津。时隔十一年,这次是穿过波罗的海到达北纬60度的北欧芬兰。
不曾想过北欧国家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冬天驱赶不走的黑夜以及夏天日不落的天空,第一站哥本哈根给我的印象也不是特别深刻,所以再平静地刷一个赫尔辛基也无妨。
游轮有12层,比想象的小一点儿,8层以上都是乘客的房间,类似于国内软卧车厢,有独立卫浴。我和北京的三个叔叔阿姨(六十多了)在一个房间,大阿姨早年上班在国务院国资委,小阿姨是人大的研究生女儿在德国。他们对我都很照顾,还挺幸运的。把行李放在房间后便在游轮上到处逛,因为对免税店和表演都不感兴趣,后来便一直看海景。斯德哥尔摩上空乌云密布,站在船头甲板上游轮已经驶出了港口,冷风夹杂着阵雨。大片的乌云遮挡住天空,游轮还未驶入大海,在小焦岛中穿梭。海鸥在风雨中矫捷飞行稳稳地落在桅杆上。天空中云朵缓缓游动,游船在大海中缓慢飘行,轮船时而穿过乌云行驶在被云雨洗过的蓝天下,天空倒映在海水里波光粼粼地泛出深蓝色,天地间如此安详和谐。行驶速度极快的机动小帆船穿梭在大海间,把沉醉在船头的游梦人拉回到现实中来,我在船舱甲板上停留了很久很久,边看海边唱《原来你也在这里》。
在船舱里等落日时,遇见同团里厦门的叔叔阿姨,聊起了我们这一辈年轻人。叔叔阿姨的儿子是清华大学毕业的,留在德国工作。谈起儿子,叔叔说“我们骄傲好多年了”,聊起他的生活,眼神里满是自豪。
瑞典时间晚上8点钟,乌云褪去,阳光展露万丈光芒,天空仿佛刚刚洗净,海面也一下子开阔明亮起来。9点10分太阳到了西边海平面位置,周围云彩被渲染成了橘黄色。虽然海风依旧强劲,但这橙黄色的光晕温暖人心。只见太阳缓缓落下,海天相接,云彩和海面平行,天边云线仿佛浮于海面,此时天空中有几片形似羽毛的云彩,正迎着海风徐徐飘落海面。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心情与头发一起飞扬。再看看船舷的另一边,月亮正在半空中,月亮下的云层被那边的落日渲染,呈现粉色和紫红。而靠近海洋的天空,黑夜悄悄来临。这样的奇景让人激动,船舷左边夕阳无限好,右边海上生明月。我奔跑在左右两边同时欣赏夕阳与明月,感觉世界之大也不过一艘游轮。太阳慢慢落下去,天边彩霞万里,远处的海面上还晕染着橘红色的光影。不一会儿游轮就驶入芬兰领域,时间快了一个小时。
晚上经历了买票风波,信用卡在轮船公用网络上泄露了信息,结果险些被盗刷,还好银行工作人员很负责任及时确认,太玄了。公用网络一定要注意信息安全。回克拉科夫的大巴票也买好了,船舱阿姨给我留了一盏温暖的灯。虽然游轮第一夜失眠了,但是没有影响好心情,第二天9点50抵达赫尔辛基港。
赫尔辛基的天气太好了!宝蓝色的天空,松软的白云浮在低空。虽然城市不大,但给人的感觉简单又纯净。街道上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即使是芬兰的最好时节,大街上的人也很少且多半是游人。我们先去了议会广场,看了白墙绿穹顶的赫尔辛基大教堂,教堂前面有沙俄(不知道谁)的骑马铜像,阳光洒满议会广场,海鸥在广场自由飞翔。赫尔辛基大教堂内部呈十字形,神圣又简单大方。离开议会广场,我们去了西贝柳斯公园。西贝柳斯公园的铜管造型很有特色,旁边绿色草地上有个拉手风琴的老爷爷估计演奏的就是西贝柳斯的曲目吧。铜管其实不算太高,竟遮住了它身后的白云,绿树掩映下看不到后面的景象但感觉别有洞天。虽然时间紧张,我还是奔跑着绕到铜管后面,顿时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后面是一个小港口,地势比较低。白色的小船停泊在湖面,整齐有序,白色的云朵低浮在天边,湖与天的交界处是郁郁葱葱的绿树,若不是绿树挡住了远方的白云,感觉白云一定会漂浮在水上,不知是船行驶在云里还是云游行在海面。从未见过这样纯净的蓝天白云,倒映在平静的水面,倒映在人们的眼帘。沉醉在这可爱的云朵与纯净的天空下甚至舍不得眨眼睛。
接着又去了岩石教堂,岩石教堂更有特色,外部用岩石垒砌呈圆形,内部可以透过窗户桅杆看到蓝天白云。从岩石教堂出来,想独自在赫尔辛基的街道上走一走,便绕过岩石教堂登上了一个小石丘。虽然只是爬高了五六米,但感觉伸手便要触到白云。赫尔辛基的市容简洁明快,房屋不高最多六层,多是砖红色,可因为云朵太低,六层高的房屋便有云朵做伴。不忍感慨,北欧国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这样的简单纯净,大自然赐予他们无尽的黑夜也有无限的光明,这样极端的环境下人们的心境是如何的。虽然听闻芬兰人抑郁精神病患者很多,但我遇到的几个都像这一天的天气,热心相助、阳光明媚。
无论是坐在车里还是行走在街道,我都如痴如醉地用心领略着赫尔辛基的每一寸美丽。中午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在赫尔辛基港口和附近的鱼市、商业街闲逛。这两个小时是我北欧此行最快乐的时光。我迫不及待地奔向港口,从各个角度欣赏它的美。这个小巧的城市港口也不大,大小船只从这里抛锚起航。从火车站方向望去,对面有一个摩天轮,还有吊车作业。港口的一侧便是赫尔辛基鱼市,鱼市里有各种赫尔辛基小吃还有新鲜的蓝莓樱桃等水果。我绕着港口走,每走一步都有幸福感从心底溢出。阳光无所顾及地洒向海面和人们的面容,向远方望去,澄澈的宝蓝色天空和挂在风帆、屋顶的朵朵白云,强烈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眯着眼仰着头接受这大自然给予北欧夏天的恩赐。可能这里的阳光让我产生了大量的多巴胺,那时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好想和爸妈分享这种幸福,便录了几段视频。
赫尔辛基的鱼市里各种海产品和水果都很诱人,因为这里是蓝莓产地,便买了5欧的蓝莓,颗颗饱满酸甜可口,然而可惜当天没有怎么吃,第二天压坏了一半。绕过鱼市,隐约看到白云在路口的交界处,不远处好似又有一片光景,便先忍忍饥朝前走去。途中路过了著名的乌斯佩斯基大教堂,这是一座俄国人设计的东正教堂,红色墙体与不远处白教堂遥相呼应。教堂修建时,芬兰还处于俄国的统治下,所以在大教堂背面,还有纪念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牌匾。路过两个小桥,与另一个精致的小海港不期而遇。这个港口停泊的都是白色的小型帆船和机动船。相比主港口,这里宁静很多。小港的一侧是餐厅和咖啡馆,人们悠闲地坐在这里,望着对面的碧海蓝天、白云海鸟。我在这里走走停停,内心激动雀跃,感慨这北纬60度的童话国度。曾几何时,大自然恩赐的蓝天白云对我们来说已成了一种奢侈,脚步匆匆的城市人为何不能守住宁静的心来在阳光下小憩片刻。在这里遇到了一对克罗地亚的有趣的母女,我们一起拍照留念,还互相留了邮箱和Facebook。道别后说希望see you in future,人与人之间的际遇谁知道呢?
从小港口返回到鱼市,一路边走边蹦,芬兰给我的幸福感太强烈了,在大港口看到一个休闲自在凝视远方的中年男子,拜托他给我照相,one more 又one more,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当地人但平时居住在迪拜。回到鱼市后买了一碗纯正的三文鱼汤,味道太鲜美了!满足地吃完后便返回到停车场。
下午四点钟,我们又登上了“小交响曲”号游轮。在甲板上看着游轮缓缓驶出赫尔辛基港,两岸的房屋建筑渐行渐渺,穿梭在小焦岛中,直至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大海。站在船尾看云看海,船尾在温润的波罗的海划出一条长长航线。我久久不愿离去,心里万分舍不得这里。傍晚时分决定再看一次海上落日与日月同辉,在船舱里遇到一个芬兰爸爸,聊了两句然后和两个小萝莉拍了照,出船舱时太阳刚刚落下海平面,求别人拍照时又巧遇下午碰到过的法国阿姨,非常友好互相拥抱。第二天没有看到落日心里有点儿遗憾,心想着凌晨要不要看一次海上日出。果然是心有所念,凌晨三点钟便自然醒了,不想打扰同船舱的人到底是没去看日出。但迷迷糊糊却梦到了站在船舷一侧看日出,壮丽景象海天色彩是那样逼真,甚至还在梦中欢呼雀跃起来。耳机中在唱“感动过的故事看过的书经过的地方,遇见的朋友想念的远方流过的泪光”,今天我坐船坐车踏上了归途,下个星期也将要离开克拉科夫回到北京,面对有压力也动力满满的毕业季生活。但是我知道不管走得多远,眼眸里早已刻下了这纯净之景,背包里的记忆会陪我一路走下去。这一年在心里构筑了一个更大的世界,待到日后闲暇、疲惫之时,都可以在这个世界里小恬,我想这蓝天白云会让我魂牵梦萦很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