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现森:前进的核桃园

鲁迅先生在《秋夜》中写到:“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另一株也是枣树。”

在前进科化集团的北山和南坡上,也长着有好多的树,有杏,有桃,更多的是核桃,不是一棵两棵,也不是一片两片,而是由许多片组成的,密密匝匝,远远望去,漫山遍野,加起来少说也有几万株。

相对而言,我对那片核桃园更有感情。一棵棵碧玉妆成的树立在那里,呈波浪形依次高低起伏,如大海中的浪排层层叠叠,起伏不断,煞是好看。这是前进的员工们绿化荒山荒坡时栽种的。记得栽种树苗那会,我还在公司,整整一个春天,我们像农业学大寨那样,银锄飞舞,挥汗如雨,在推土机推出的一垅垅梯田上,垒边护堰,挖坑浇水。

新栽种的有香玲、辽核、西扶、绿波等多个品种。树苗大都是大姆指头那么粗细,虽说稍显得弱不禁风些,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春花秋果,在我们心里还是充满着幸福的期待。

每年春天来了,核桃林就成了蜜蜂的天堂。这时节,碧绿的叶子中间正盛开着黄绿色柱型的核桃花,一群群小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嗡嗡”地鸣唱着,给春天里的核桃林增添了许多甜甜的味道。

核桃花呈圆柱型的花柱,又称长寿菜,龙须菜,花长约十几二十个厘米,翠白中透出少许绿的颜色,模样像只试管刷。其含有丰富的磷脂,有益于增强人体细胞活力,促进人体造血功能,能有效降低血脂,胆固醇,预防动脉硬化,是一种较好的天然营养保健食品资源。食用前,去掉花蕊,单取花茎,用冷水漂洗浸泡五、六天,当花茎由翠白泛黑后,就可出水上案,也不麻烦,用动物油脂随手一炒,稍稍收取水分,即可食用。

我老家嵩县那儿,核桃树也多,过去人穷,买不起下锅的菜,通常来说,在核桃树开花后,一般都会三五成群,七八一伙去山里采集核桃花,多是直接晒干,作为脱水野菜。在使用时可用水泡一下,然后直接爆炒,亦是山区群众的一道家常菜。

“六月六,灌满油”。记得小时候,一过了六月六,我们总爱泡在核桃林里,在小河沟里洗澡逮鱼,还能割到肥嫩的猪草。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我们的心事在核桃树上,采摘核桃花,更多的是那些碧绿诱人的核桃,正馋着我们呢。

那时的核桃树还属于集体所有,想到生产队的核桃林里采花摘果,特别是摘果,那还得像“贼”一样,躲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一见护林的人离开了,我们就像得了“特赦令”一样,拿了口袋、棍子、长把镰刀,呼朋引伴,往核桃树林里冲,钻进去把脆生生的核桃吃个够。大点儿的猴子似的爬到树上摘,不会爬树的在下面用棍子打,用长把镰刀把树枝勾弯了摘,小一点儿的就挎着个篮子东跑西颠的捡。

玩够了,摘累了,尽兴了,就钻进小树林里坐下来砸核桃吃。吃不了几个,手指、嘴唇就会被核桃外面绿皮的汁液染成黑褐色,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每每这时,爹就会狠狠地教训我们:“就饿着你了,也不看看那能吃不能?再去摘就把你的手给剁下来!”我不服气时,就斗胆回一句:“别人都去摘了,我们为什么不能摘?”

面对眼泪汪汪的我,爹的语气就会软下来,满是心疼的抚摸着我的小脑瓜说:“人家是人家,咱是咱,不是咱家的东西咱不能摘。现在贪小便宜,将来是会吃大亏的。”我似懂非懂,余气未消。大一点后我才明确:爹跟别人不一样,爹是护林员!

核桃树在老家那被称为“摇钱树”、“万年桩”,果实被叫做“金果果”。农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一大片核桃树林被分到各家各户,我家也分了十多棵核桃树,爹对这几棵树特别上心,精心侍弄,家里柴米油盐,上学学费、过年新衣服……它成了我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

……

“春分一过是秋分,采摘声喧隔垄闻。三两人家十万树,田头房脊晒青云。”描写的就是核桃丰收时的景象。

当初,我在前进时栽种下的核桃树苗,都是经嫁接改良过了的,分枝力强,枝条密集粗壮,三五年光景下来,树势中庸,树枝直立,树冠半圆型,枝头上一颗颗先青而绿、绿而变白的核桃,在枝桠间闪着诱人的青光,把枝条儿压得弯弯的,简直就是一曲溢彩流韵的乐章,等待着人们去采摘。

漫步在前进核桃园,我随手摘下一个,轻轻剥掉核桃表层的那层青衣,皮薄光滑,果实饱满,雪白色的核桃仁在嘴里脆爽滑甘,淡香绵远,那种感觉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没有一点平时吃核桃的油涩和肥腻感,而是清清淡淡,夹杂着山野的味道,回荡绵淳,甘甜无比。

核桃,是情的纽带,更是结的绳索,也系着前进一家人的情怀,缠绕成一个天地间属于它的形体的美丽结,让人欢颜,让人希冀。

一串串、一嘟噜,如玑似珠,晶莹剔透,不远处,不时有三五成群老人和孩子提着篮筐,正采摘着熟透了的核桃,望着他们笑语春风的样子,让我不禁想起了德国作家格里美乐斯豪森在《痴儿西木传》里讲到的:“想吃核桃,就得先咬开坚硬的果壳。”再联想到栽种树苗儿时的情景,这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做任何事都必须有足够的准备、足够的能力。

又是一年核桃熟了。核桃它如同一个美丽的精灵,不仅给前进的人带来吉祥和幸福,更在前进人的精神生活中传递着美好的寓意和祝福。尽管我离开前进有几个年头了,每年在核桃树开花或核桃收获的季节回到前进,闻着甜丝丝的核桃花香,品着香甜的核桃,总觉得前进的核桃林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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