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发现有这样一个可以保存文字的地方,简单工整,像我身后的书柜,即使不知道内容,看这架势都会觉得有文学的氛围。所以想写点什么,作为书柜的标签。
人生来就是要劳动的,即使是偷懒者,也会在自己感兴趣的时间里忘却了能量的消耗。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大概我就是一个忙里偷闲的人,却喜欢上写字这样费力的事情。为了省事,有时也用一会儿语音输入,导致错字连篇。但其实写字对我来说,本身就是最大的偷懒,懒得回忆,总是忘却,忘却了便来翻看冷硬的文字。
每天早晨醒来,从脱离重力的梦境降落,抬起眼皮,感受冷空气拍打在湿润的眼球上,呼吸时顶起胸膛的骨与肉,还有厚重防寒的棉被,当躯壳里的灵魂停止漂浮,静静地趴在眼眶上张望时,这就是清醒了。在躺一会儿,再躺一会儿,看着天花板,记忆从四周流窜回大脑,等到最后一段闹钟音乐响起,我终于想起自己是需要按时上课的人了。
等到不得不起床的时候,裹着铺盖穿长裤套毛衣套毛衣套毛衣穿外套,太懒的人连自身御寒的能力也在偷懒。鼻子也开始发痒,它懒得适应冷空气,却费了更多力气打喷嚏,喷得大脑一片绚烂昏花。打开门面对似曾相识的新世界,手和脸要在水里浸泡很久才察觉出烫意,洗漱完抬起头,才发觉自己是万千路人中的一小个,即便早就知道了,每天早晨还得再被打击一番。
扑腾扑腾地,在第一盏声控灯照亮前跑下楼,惯性是聪明的偷懒者的好帮手。在黑夜里游动,在寒风里奔跑,在上学路上赶时间,过多的头发飘飞着,拍打出慢步的路人不忍直视的凌乱。扎马尾太费时间了,那是教室响铃后做的事。在早读的碎语里夹杂着梳扯发结的哀声叹气,整装待发后,一边啃书一边嚼饼干,接着一杯热咖啡下喉,偷懒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融入了大集体。
我总打算花点时间反省自己为什么偷懒,那些时间后来变成了再以后要反省的罪状,累积太多又全给忘了。所以我还是继续心安理得地贯彻每一天的偷懒大计。没有饥寒,没有死亡,身处无边旷野中的人不会想要划分地盘。闲置原地或是漫山奔跑,无忧无虑地望着夜空璀璨起伏的星海,守着地平线上的曙光,等待的时辰多美。可我并不会留在那里看千百次的日出月落,哪怕它的轨道从不曾重复,我心底明白,这样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了,未来甚至会彻底颠覆。
无论如何,总有一天,我能想象到自己会比现在这样更可怜地,徒劳无功地拾捡虚空里的记忆,大海中的沙砾。这是树的根,叶的茎,在沧海桑田之后,在回忆里栩栩如生,还能唤醒某年某月,曾经的当时的自己,试图走向另一条道路。
人为什么不停前行,又为什么不时念旧?也许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别人。我是受人馈赠,才能在白纸黑字方寸之间,翻山越岭,看到万水千山。我能品尝到山珍海味,能体会饥寒交迫,能在短短一瞬经历悲欢离合生离死别,原来那就是别人拾捡回的记忆,是鲜活的温热的。原来那就是巨人的肩膀。我好像突然顿悟了学海无涯,又好像并没有,明天依旧偷懒。但也许别人可以。
大概这就是习惯。因为我发现,我这随便说的话,刚好达成了编导考试要求的一千两百字。那么最后来点题吧,首尾呼应,升华什么的就算了。我在偷懒,我可能碰巧走到捷径,也可能原地踏步;我在遗忘,我可能立地成佛,也可能迷失自我。习惯原本都是没有好坏的,一切还在当下的把握之中。但是就快要毕业了,得赶快下决心。踌躇不前才是万恶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