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诺
我呆呆的凝视着手中的梨,那处被他咬过的地方。时间不算久,白嫩的梨肉还往出渗着水,隐约可以看到他的齿痕。
周身仿佛还氤氲着他的香气。
不知不觉,淌下的梨汁湿了我的手。
缓缓抬头,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这梨林之中。
静静地、轻轻地唤了一声“赜玄……”
又赶忙晃晃头,将这些想法支走,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能有这般不耻之思。
他是朝着阿姐的居所走的,那必定……
我匆匆跑出林子。
“我要见姐姐。”
“二小姐,大小姐有客相谈,若是二小姐冒进,只怕徒添大小姐思绪。”
“那我便等她。”我坐在石阶上。
作为家族的幺女,平日的吃食和礼数便疏了半分,然而对姐姐却紧了半分--一肌一容,一姿一态,必得有大家闺秀之范。阮族为仕族,遵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阮姓女子,《女训》《女诫》必是读的,然我却不喜这些,自然举手投足间失了些典雅之气,所以受训斥的大多是我。
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
正当我独自一人天马行空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
“何故坐于此?”他看着我,“等久了吧?”
“我有事与你相商。”
“你既为阮姓,且不说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这最基本的礼仪可是必学的,刚才一番话,你可知自己礼数有误?”
疑虑他此刻的行状,顷刻间便有了答案。
“必是碰了一鼻子的灰。”我嘲讽着。
“非也,非也。”他望着远方,深邃的眼中有一丝隐晦,“本王今日甚好……”然后在我身旁坐下,“个屁。”
我毫不犹豫地发出清亮的笑声。
“大胆!如何能妄自尊大而抵辱本王名声?”
“我错了,我错了。”我从篮子里拿出一只梨,“你且先尝一块,在细细听我说来。”
“姐姐……喝过忘川水。”
他眼神一滞,声音低沉不少。“何故?”
第四章 过往
“……阿姐曾是豆蔻年华时,尝与我一同上街。
'竹儿,慢些!'她唤着我。
'阿姐,今日爹爹好不容易允了,这大好时光莫不可浪费。'我拉起她的手,'倒是姐姐,此处是府外,不必那般大小姐脾性。'
'就你油嘴滑舌,教人听了也不嫌臊。'
'阿姐不嫌弃就好。'
阿姐平时总爱数落我,但我也爱听她数落。
'大小姐、二小姐可要去折个愿?'一旁的奴婢提议。
'何为“折愿”?'
'奴婢听闻管家嬷嬷之语,今日乃月老临界之际,若在月老树下的临愿池中择取自己的名牌,那么凭着牌上的一半花纹,遇到有缘之人,若是花纹对为一对,必是良君了。'
'听来颇妙,'我起了兴致,'月老树在何处?'
'奴婢听闻只有揭开谜面方可知晓这处所。'
'谜面呢?'我催促着。
'遍插茱萸少一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一、二章;